小店生意不錯，人挺多的，兩人只好在門口找了個位置坐下，桌上擺著本《南方策劃》雜志，葉菁隨手翻了翻，驚訝地叫了起來。
“思凡，快看，你現(xiàn)在成名人了耶！”
思凡挨過去看了一眼，有篇文章標題赫然是“廣告界新舊兩把快刀恒太爭霸，豪賭珠江策劃界第一寶座”。
思凡隨便掃了幾行，這些雜志似乎唯恐天下不亂，添油加醋地八卦了一場廣告江湖中兩名策劃刀客立下賭約，以筆為刀，決斗于恒太名利場的破事。
因為思凡來自福州，還給思凡強加了一個綽號叫“閩江一刀”。不用說，一定是黃昊釋放出去的消息。
思凡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成了廣告界的名人。
“黃昊也真是的，以前還以為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現(xiàn)在搞這么大，看來他是成心要羞辱你呀！明天我找他算賬去。”
“不用去，去了也沒用，我就當是個玩笑?！?p> “玩笑開這么大了還叫玩笑嗎？我就奇怪你們男人為什么這么喜歡賭？真輸了怎么辦？不知輕重?！?p> “葉總，還不知道誰贏誰輸呢？你擔心什么？”
“黃昊輸了也不行啊，會影響我們兩家關系的，唉，這樣下去很難收場了?！?p> “葉總，那你到底是希望我倆誰贏誰輸呢？”
“兩個瘋子，你好像還挺開心是吧？我希望你們倆都輸，到時你們對著相互磕頭，互相認錯，幾十臺攝像機對著你們拍，我看你開不開心？”
“要這樣說的話葉總你參加進來就更開心了，兩個人有什么好玩的？三個人跪在一起還可以斗地主，越斗越開心。第二天所有媒體頭條全都是我們?nèi)齻€跪著打牌的特寫，標題就是：廣告圈三大‘貴’人斗地主論高下，策劃界第一寶座居然是地主婆！”
“撲……”
葉菁正在咬著半個蝦餃，聞言連湯水帶筷子全吐到旁邊的垃圾桶里去了。
“你個臭小子，敢罵我是地主婆……”
葉菁一邊抽了幾張紙巾擦拭，一邊找了雙新筷子敲打思凡的腦袋。
“饒命，饒命，地主婆在游戲里是一個尊稱……”
“你還敢說？整天就知道賭，我看你們兩個怎么收場？”
“葉總你可冤枉我了，從頭到尾我都是被動參與的，而且這個媒體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p> “好了，趕緊吃你的餃子，回去好好研究后面的事，真要輸了不要說黃昊找你麻煩，我都會要你好看?！?p> 吃餃子的時候，余經(jīng)理電話又來了。
據(jù)余經(jīng)理的消息，這次共有春秋傳奇、菁菁傳奇、藍色火焰等四家公司進入第二輪，其中春秋傳奇評分最高排名第一，菁菁傳奇方案遺失被扣分，但因現(xiàn)場過于精彩追回劣勢排在第三。
不過余經(jīng)理透露，其實許老板最看重的還是菁菁傳奇，認為思凡不僅觀點出奇，而且可操作性強，希望第二輪菁菁傳奇能實實在在地給大家?guī)眢@喜，而不是驚嚇。
掛掉電話，葉菁心情很好。
“思凡，余總說：許老板看好我們，好好準備下第二輪，可別再出意外了。”
“還準備什么，第一輪方案里有很多內(nèi)容還沒講呢，改改就成。”
“不要這么隨意吧？”
“葉總，你就放心吧，這項目我拿定了?！?p> “行，你這鬼精靈跟別人確實不一樣，老有神出鬼沒的想法，而且還能過目不忘，你怎么做到的？”
“我說了怕把你嚇著?！?p> “就知道吹牛，說吧?！?p> “其實，每個人的大腦容量都一樣，都是無限的，正常人看到的信息本來就是可以永久保存在腦海里的，這就是所謂的過目不忘，知道吧？”
“知道，可是人的大腦存儲信息的方式是分層的，最重要的和即時的信息在上面，不重要的一層層往下存，所以大多數(shù)信息真想用它的時候，往往因為層級太低，想不出來?！?p> “說的對，葉總，不是你沒有記憶，而是因為很多信息層級不夠，你不懂怎么調(diào)取出來而已?！?p> “所謂鬼點子也不是你想不到，而是很多想法早存就在你的腦子里，只是因為思維固化的原因你不敢把它抓取出來而已?！?p> 思凡說著說著，又想起了自己嬰兒時獨特的記憶。
“人腦都是一樣的，信息抓取方法不一樣，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的信息存儲方式是四維的，不需要分級保存，想要的時候就隨時隨地的可以抓取出來。”
“葉總，你信不信？人的大腦是和宇宙互通的，可以說是宇宙的全息存儲器，能知宇宙萬物，能看到過去未來?！?p> “信，你說什么我都信?！比~菁還是那句話。
“人在嬰兒期是靈性的，只是后天不斷學習和接受的各種規(guī)則限制了和宇宙連接的本能，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思維固化吧？”
“我問過很多人，一般人們只記得三五歲以后的事情，但我跟別人不同，我依稀有很多嬰兒時期的模糊記憶，就好像神話故事里那種混沌初開的印象。”
葉菁想了想：“你說的這叫內(nèi)隱記憶，所有人都有，但能有意識的回憶起來就很少見了，一般都是受到一些外界特殊刺激的時候。”
“是啊，所以我也是偶爾才有這種回憶，那種娘胎里的混混沌沌的模糊記憶總是會給我指引，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看我想看到的東西，比如異空間里的前塵往生、過去未來，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覺。”
葉菁想起讀研時導師跟自己聊過神經(jīng)學的幾種假說，至今并未有一種假說能對嬰兒失憶的現(xiàn)象形成權威的解釋，看來人要想把自己研究透，還遠遠沒到時候。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說給很多人聽，沒一個人相信我，他們都以為我有病，只有葉總你相信我，你從來沒有笑話過我，那時我就想，葉總你是不是也有??？”
“啊，我要瘋了……”
思凡的的脖子上又多了幾道指痕，葉菁邊掐邊說：
“你這個瘋子，誰跟你在一起最后肯定會得精神病?！?p> 思凡摸著脖子咳了一陣：
“說真的，葉總，因為這個原因，我對自己說，葉總你是我的唯一知己，不論你讓我做什么，我都不會猶豫?！?p> 思凡想起那幾次奇怪的夢幻，那種無限豁達的令人窒息的異空間奇景，不由得心曠神怡。
“葉總，我還是想再問一次，你也真的認為有異空間嗎？”
“又來了，我去年在香港還看了一部電影，名字就叫《異度空間》?！比~菁半真半假地說。
“葉總我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雖然是夢幻，但是那種感覺很真實，而且醒來后有些東西居然能跟現(xiàn)實印證?！?p> “不過最近好像不行了，那種嬰兒式的記憶越來越淡，不知道是不是我腦子里的雜念越來越多的原因，反而把那種混沌的靈光給抑制了?！?p> 葉菁看見思凡胸口起伏，有點激動，顯然他是真的進入狀態(tài)了，估計這種事情他自己也難以置信，不由心中一動：
“思凡，其實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靈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你看到的那些事很可能是真實的，因為你心機單純，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怎么知道？”
“我有個導師當年在斯坦福大學師從神經(jīng)生物學專家貝爾斯教授，他跟我講過天才和瘋子的神經(jīng)元的異同之處，所以我能理解你?！?p> “難怪……”
“不過，你身上的事情太過復雜，它不僅牽扯到神經(jīng)學，還關系到天文宇宙和高能物理學方面的知識，有些事我也想不明白，下次我先和我導師交流一下再給你聊這個事吧。”
“沒事，只是隨便說說。”思凡說：
“以前我無法解釋我自己的這種感覺，但是我跟你想的一樣：人腦天生就應該是跟宇宙相通的，只是后天的束縛讓你遺失了查看信息的密碼?！?p> “我后來再也沒有進過那個異空間，腦子里雜念越來越多，導致這種本能的意識就慢慢的在丟失?！?p> 葉菁輕輕地拍了拍思凡的肩膀，
“好了，思凡，你天生就是策劃人，很多時候明知道你在胡說八道，可又總覺得你的歪理學說中隱藏著宇宙大一統(tǒng)的邏輯，不好反駁?！?p> “葉總，我再跟你強調(diào)一遍，剛才跟你說的都是認真的，你信不信？”
“信，為什么不信，你是我見過的最奇葩的策劃人。”
“你也是。”
“我怎么奇葩了？”
“我還在工廠里的時候，你就認定我能做策劃，你說你奇不奇葩？”
“嗯，也對，來，為我們的奇葩說干了這杯鐵觀音?！?p> “你干了，我隨意！”
“又不是喝酒，思凡，作為一個男人，你能不能男人一點？”
“等等，葉總，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你不是男人。”
“不是這個，往后倒一下?！?p> “倒一下？奇葩說對吧？”
“對對對，你說咱倆去策劃個電視節(jié)目就叫《奇葩說》會不會火？”
“肯定會呀，你這么奇葩。”
“噓，別讓馬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