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走吧?!?p> 寧缺捏了捏眉心,然后對著陸子遠(yuǎn)囑咐道:
“見了太子,如果問你去哪里了?你就說是我抓的,我警告了你不要再接近小公主,至于別的,一個字都別說……”
陸子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
之后寧缺就送他出了六扇門。
……
秋風(fēng)瑟瑟,使得路上行人都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寧缺正往家走。
西梁拓羅氏。他們是西梁最好的商人世家,他們的生意幾乎是遍布西梁的各州各地,甚至是在大齊也有店鋪。
可幾十年前,當(dāng)時的拓羅氏家主成功輔佐了一個并不被人看好的皇子上位。從那以后,拓羅氏也從商界轉(zhuǎn)戰(zhàn)政界,可以算得上一飛沖天了。
當(dāng)時的拓羅氏家主,也成為西梁的宰相。
從寧缺的視角來看,這個家伙幾乎就是呂不韋的翻版。就不知道他有沒有送自己的女人給那個上位的皇子……
不過拓羅氏雖然在西梁權(quán)傾朝野,可還不能把手伸到大齊這里。
把一個什么用都沒有的陸家遺孤陸子遠(yuǎn)送到大齊,為了什么呢?
(陸子遠(yuǎn):?????)
拓羅氏,他們是商人,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這樣看來,陸子遠(yuǎn)的出現(xiàn)很可能只是作為個魚餌,是為了釣大魚而埋下的。
“寧哥兒?”
寧缺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停下來,看見身穿皂衣,腰掛大刀,大步向自己走來的張大虎。
“寧哥兒,你這是去哪啊?”
張大虎走得急,身后跟著的一個樸素打扮的婦人,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緊跟著走了過來。
“哦,是大虎啊,我準(zhǔn)備回家,你這是……”
寧缺正說著,眼光在那個婦人臉上一掃。嗯,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他在哪里見過。
“啊,寧哥兒,這不是我正好巡街嘛,看見了有人欺負(fù)小紅姐,就想著送她回家……”
小紅姐……呃,是小翠紅。
小翠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從良了,她只穿著簡樸的粗布衣衫,頭上插著支木簪。她是自從無頭案破案之后,就有從良的念頭。之后李德跟李氏相繼伏法,是她一身縞素送張彪的頭顱下葬,身首合一。
之后就從良了,衙門里張彪的好友下屬們對她也多有撫照。畢竟曾是個青樓女子,即是是從良了也免不了背后有人嚼舌頭。
小翠紅對著寧缺欠身施禮。
“寧哥兒,上次那次被抓的人,還在牢里關(guān)著呢,大人說等你定奪,寧哥兒你看……”
“什么人?”
“就是中秋那天,說是調(diào)戲了兩個姓常的女人的公子哥嘛,姓羊的……”
“姓羊的,哪個羊?”
寧缺腦子里莫名閃過了羊單的名字。
“就是咩咩的那個羊……”
張大虎說著,還在手上比出來兩個羊角的模樣。
這傻大個子。
寧缺愣了一下,然后連忙吩咐張大虎說道:
“你回衙門去,把人給看好了,六扇門的人馬上就去……”
寧缺直接就往六扇門的方向奔去。
張大虎則是起身往梵都衙門去了。
一進(jìn)了六扇門,寧缺馬上找了當(dāng)值的班頭,讓他們?nèi)ヨ蠖佳瞄T去帶回來那個姓羊的公子哥。然后就馬不停蹄的往后面凌罰在的閻王殿跑去。
“師父,我要見羊單?!?p> 凌罰看了寧缺一眼,手上的狼毫毛筆卻沒有停下來。
“不用見了,人已經(jīng)死了,尸體就停在牢房里?!?p> “死因呢?”
“中毒,是慢性的毒,直到毒發(fā)之前,都跟普通人一樣??磥硎潜蛔デ熬鸵呀?jīng)服了毒……”
“死了……”
寧缺端起來一旁的茶杯,用里面的茶水加到硯臺里,拿起墨條慢慢磨著。
凌罰反而放下了毛筆,看著眼前忽然平靜下來的寧缺,有些欣慰的撫著胡須。
“孺子可教也……”
“師父,你明明就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訴我一點(diǎn)……”
寧缺一邊磨墨,一邊想從凌罰嘴里套話。
“你呀,自己去查吧。我是不會管的,衙門里只要現(xiàn)在還在梵都的暗探打手,你都可以隨意調(diào)遣?!?p> 凌罰瞇著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看得寧缺牙根癢癢,恨不得給他拔下來幾根。
“那我回家吃飯去了?!?p> 寧缺抬腿就走,頭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
嘴上死硬,身體卻極其誠實(shí)的去了后面單獨(dú)關(guān)押重要的人的牢房。
還順手拽過來了文邪。
“哎哎哎,鬼判,鬼判,你松開我,不是,我今天有事,我跟浮生館的那個花魁若夢約好了,今天要花前月下,好好聊一聊人生理想?!?p> 文邪被扯著胳膊,正努力掙扎著,嘴上還根本就不停:
“你不知道,那個若夢啊,據(jù)說是有西域人的血統(tǒng),長得金發(fā)碧眼,胸大屁股大的,我想讓她教我學(xué)西域語……”
寧缺直接去了關(guān)押羊單的牢房。
也是凌罰之前已經(jīng)吩咐過了,寧缺一路走進(jìn)來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
甚至門口看門的那兩個聾子瞎子,都一句話沒說就放行了。要知道往日如果要進(jìn)這里,就必須帶著凌罰的手書,否則任你是誰,門口那兩位都是不給面子的。
“嘿,聾子,你文邪爺爺可進(jìn)來了,你之前不是打死都不讓我進(jìn)嗎……還有你瞎子,你看什么看,你能知道小爺我長得多帥嗎?”
文邪噼里啪啦的一頓輸出,欺負(fù)對方一個是聾子,一個是瞎子。
那兩個人跟雕塑一樣,站在那里是一動也不動的。
瞎子的兩個眼眶子里是黑洞洞的,他不是一開始就看不見的,而是被人直接挖去了雙眼。
聾子的耳朵處,是兩道深深的疤痕,他也是被人用刀傷成這樣的。
寧缺黑著臉,直接把文邪拖到羊單的牢房里面,一把丟在地上,直接指著床上的尸體。
“給我查?!?p> 這口氣,感覺跟指揮訓(xùn)練有素的警犬查毒一樣。
文邪爬起來,嘴里面還不停的嘟囔著,可當(dāng)他靠近尸體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副面龐。
“死者男性,四十歲上下,因唇色與指甲呈紫黑色,判定為中毒身亡。面目祥和,五指平伸,無有掙扎之樣,不是劇烈毒性,判斷為自殺。”
寧缺聽著文邪的介紹,說道:
“驗(yàn)傷?!?p> 刺啦。
鋒利的工具直接切開衣服,露出下面的皮膚。
文邪先是表面觀察,然后用手指撫摸按壓來確定皮下肌肉跟骨骼的正常與否。
“無有任何內(nèi)傷,外傷?!?p> 寧缺眼神一凝,跟文邪對了一個眼神。他們都看過羊單的有關(guān)卷宗,里面說他可是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啊。
“替死鬼?!?p> 死的根本就不是羊單,看來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替死鬼,自己則是偷偷逃離了。
竹尹七異
咳咳,差點(diǎn)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