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冉來到陸開元的房間,推門進去,直接道:“爹,你找我???”
很自然的,往椅子上一座,給自己倒了杯茶。
很隨性,一點都不像大家閨秀。
想想也是,如果是大家閨秀,就不會舞槍弄棒,不會成為一流高手了。像她這個年紀這個門第的,名門望族的千金大小姐,幾乎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都是宅在家,學習琴棋書畫音律詩詞。
陸開元看著自家的閨女,也是一陣頭大,曾多少次月黑風高捫心自問,送自家地閨女上峨嵋習武究竟是對時錯。
“你就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樣,在家好好的撫撫琴作作畫?!标戦_元走了過來,無可奈何道,“你這成何體統(tǒng)啊!”
“我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究竟是好是壞。”
“爹,當初送上我峨嵋的是你,現(xiàn)在后悔的也是你?!标懭椒藗€白眼,道,“可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遲了?!?p> “我就是這樣,沒法改變了?!?p> “就你這樣,以后還怎么嫁人,誰敢要??!”陸開元一陣頭大。
陸冉聳聳肩,無所謂道:“嫁人?女兒就沒想過要嫁人?!?p> “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夠活下去嗎?”陸冉反問道,“你看我?guī)煾笌熓逅齻儾灰矝]嫁人,不也活得好好的,生活還有滋有味呢!武功更是超絕!”
“她們是我學習的榜樣!”
“你——”
陸開元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說又說不過。最后只能化為一聲長長的哀嘆。
“爹,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女兒就先走了?!标懭綄⒉枰伙嫸M,便作勢起身離開?!芭畠汉苊Φ?!”
“站住?!标戦_元喝道,“現(xiàn)在是不是翅膀硬了,連跟爹說話都不肯了。”
“沒有的事,女兒哪敢??!”陸冉連連搖頭否認。“可是,女兒是真的有事。衙門內(nèi)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我處理呢?!?p> “爹,我數(shù)給你看啊。開渠引流已經(jīng)到了尾聲,接下來要考慮種植什么,種植了之后又要從什么渠道經(jīng)銷,又要賣到哪里去……”
陸冉當真是掰著指頭細細數(shù)給陸開元聽。
“?!!?p> 陸開元連忙打住,道:“這些事,之前就安排好了,你別跟我在這里扯這些。沒用!”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道,“正如你所說的,開渠引流到了尾聲,這段時間該忙的都忙完了。也該處理蘇離的事情了?!?p> “蘇離?”陸冉一聽,拍了下額頭,道,“爹你不說我都忘了,蘇離還被關在大牢里?!?p> 除了被關進去的第二天去看過蘇離一次以外,陸冉就沒去過大牢。
“實在是這段時間太忙了。”
這半個月,陸冉幾乎就沒閑過。早上起來洗漱吃飯就到田上去與百姓們一起干活,晚上回來了就洗洗睡。
當真是忘了蘇離。
“不過,蘇離待在牢里應該也是吃好喝好,說不定睡得都比我好?!标懭降?,“爹,你就不要操心他了?!?p> “他不需要我操心?!标戦_元瞥了眼陸冉道,“反而是某人更讓我操心令我更加勞累?!痹捴杏性捲捰兴?。
陸冉當做沒聽到,接著說道:“爹,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打算公開審理蘇離?”
找自己來又是為了蘇離的事,顯然是打算處理蘇離事件了。
“嗯?!标戦_元點點頭道,“這件事已經(jīng)拖了半個月了,現(xiàn)在杭州城也步入正軌,一切都是向好的發(fā)展。也是時候處理蘇離的事情了?!?p> “冉兒,現(xiàn)在是時候?qū)ν夤济坊ù蟊I已經(jīng)抓捕歸案的消息?!标戦_元沉聲道。
到現(xiàn)在,知府衙門都還沒對外公布,梅花大盜已經(jīng)被逮捕。全城的百姓,還以為他們心中的那個“梅俠”已經(jīng)離開杭州城了。
畢竟,杭州城一切都在恢復著。
陸開元說道:“同時,還要你去告知下蘇離,讓他做法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陸冉一聽,眉頭一緊,道:“爹,你該不會真的打算處死蘇離吧?!?p> 陸開元不答。
“爹你這就不厚道了?!标懭劫|(zhì)問起了陸開元,“人家蘇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杭州的黎明百姓,再說了,要不是他,我們能否抗住五大行的夜襲還不一定呢!”
“我們怎么可以這樣?這是恩將仇報啊!”
“爹你告訴過我,有恩就要報!他蘇離是犯了盜罪,可那是五大行作惡在前?!?p> “爹——”
陸冉還想說什么,被陸開元給打住了,“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
“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犯了錯就得罰,犯了法就得審?!?p> “當然,鑒于蘇離事件比較特殊,所以……”陸開元盯著陸冉道,“特殊事情特殊處理!”
“所以,這一次我打算在全城百姓的面前審判蘇離。”
“是非對錯,不是由我說得算,而是由法來決定,由全城的百姓來決定?!?p> “好了,為父的話該說的都說了?!标戦_元罷手道,“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將這消息告訴蘇離和全城的百姓?!?p> “明日午時,杭州御街前,全城審判梅花大盜蘇離。”
何為御街,傳聞這一條街上有著某代天子走過,而且,這一條街上,曾經(jīng)出過狀元。
同時,這一條街,也是杭州最為繁華的街道。
四通八達。
貫穿東西南北。
“是。”
陸冉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能夠轉(zhuǎn)化為一聲“是”。
出了門,陸冉沉思了起來。
“說什么也不能讓蘇離就這樣被處死了。”陸冉喃喃自語道,“我可是曾經(jīng)說過會罩著他的。我可不能食言?!彼坪跄橙送浟?,是誰讓蘇離入獄的。
“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一臉的思索。
邊想邊往牢里走去。
知府衙門大牢。
蘇離百無聊賴的在那里數(shù)著小綿羊。
一只兩只三只。
他也不想,可是生活就是這樣。
沒人跟自己說話,又不讓自己吹簫奏笛,自己不就只能自娛自樂。
“說什么也不能再信女人的話。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蘇離心中哼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