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朗果然如他所說很快就回來了,身后跟著搖著尾巴的米糕,這些天米糕一直安靜陪在我身邊,見我好些開始鬧我和它玩,不知是不是言朗不讓它來見我,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它了。
我掙扎起身用力抱住早已飛奔到我身邊的米糕
“小米糕,好久沒見我好想你”
米糕乖巧的任我抱著,言朗看著一人一狗的煽情大戲,嘴角微微勾起,他像是忘記剛才的小插曲,自然的把食盒放在桌上
“箏兒,飯涼了對身體不好,吃完飯在抱它。”
我戀戀不舍松開米糕,米糕不滿的哼哼唧唧,我摸著它的頭,柔聲道
“米糕乖,我吃完飯在和你玩?!?p> 言朗走到床邊扶起正在掙扎起身的我,米糕沒再鬧騰悄悄跟在我們身后,言朗小心翼翼把我送到飯桌上,又拿出毛巾遞給我,見我擦完手他才坐下。
我看著他打開食盒蓋子,選擇性暫時忘記煩心事,期待從里面拿出的是美味佳肴,想起這個我直流口水,做魂的時候無法吃東西,我是個無辣不歡的饞嘴人,已經半個月沒吃到辣了,言朗因為我生病陪我一起吃了半個月清淡菜,整天素菜、素湯,嘴里一點味道也沒有,我每天抗議想吃水煮肉片也無濟于事。
言朗看到我的饞貓模樣,笑著揉了揉我的頭,我不適的搖搖頭,沒理會他注意力全在食盒上。
“猜猜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言朗語氣滿是笑意看著我道
我搖搖頭,想了片刻,激動問道
“難道有水煮肉片?”
言朗笑的高深莫測沒回答我,我心中充滿期待,眼神死死盯著他即將拿出的飯菜,盤子拿出那一刻,我心碎了一地,言朗拿出的是一碗藥,這破玩應還不如素菜。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我多么信任言朗,他竟然拿這么重要的事騙我,心生一計,我裝作一臉委屈,眼淚在眼眶打轉的模樣,全然忘了言朗在我的失信名單中,我還好意思說信任人家。
言朗見我快哭了,慌忙的打開下一個食盒,拿出一盤白水煮肉,慌亂道
“別哭,你看有肉的!”
我計謀得逞,雖然白水煮肉我不怎么滿意也比素菜強上百倍,我表面一臉委屈,怕露餡不敢說話,心中笑得打鼓,
“小樣,和爺斗你在修行五百年吧”
我一不說話,他急得團團轉,說了一大堆,吵得我頭疼,防止我耳朵生繭,我拿起筷子,邊夾肉邊道
“我沒事,快吃飯吧,肉都要涼了”
我美滋滋夾起一塊肉,半路被一雙筷子打劫走,我憤怒的看向言朗,看到他的臉我的氣勢弱了半截,他正笑著來回打量我,我心虛又狗腿的給他順毛
“國相大人日理萬機,第一塊肉當然要給你,那個我能吃下一塊了嘛?”
言國相無奈笑著搖搖頭,把藥推到我面前,又變戲法般不知道從哪拿出幾顆蜜餞,柔聲道
“把藥先喝了,才能吃肉”
看著這碗藥,我苦的膽疼,要說我最喜歡的是辣,我最討厭的便是苦,如今“最討厭”在我面前,使我頭大如牛。
我猶猶豫豫端起碗,想起前幾天我為了不喝藥,趁著言朗不在,強撐著起身把藥倒進花盆,還細心的把灑在地板上的藥漬擦干凈,累的我氣喘吁吁,本以為萬無一失,誰想到過幾天花就死了,我也被發(fā)現(xiàn)了。
言朗氣的不行,也沒有對我發(fā)脾氣,氣著氣著還氣笑了,又端著一碗藥外加幾個蜜餞給我,他那笑容我就知道他瘋病被我氣犯了,以防他誤傷我,我立馬喝完了藥,苦的手舞足蹈皺起眉頭,言朗在我嘴里放進兩顆蜜餞,我才不再難受。
想完這件事,我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肉,一咬牙一口氣喝完一碗藥,言朗迅速在我嘴里放了兩顆蜜餞,我緩了一會,再次拿起筷子開開心心吃肉,邊吃還不忘偷偷給桌下米糕幾塊。
言朗又拿出幾盤素菜,看見我吃的狼吞虎咽,溫聲道
“慢點吃,我不和你搶,你也吃點青菜”
我抬頭看了看他的碗,又看了看那盤被我吃的所剩無幾的肉,想起他陪我吃素,心一橫把肉推到他面前,別扭道
“那我吃點青菜吧,這些肉給你吃吧”
言朗笑得如沐春風,對點頭道
“好”
說完給我夾了一塊肉,又道
“這塊是我送你的,有給有送,再給不難”
我毫不客氣把肉塞進嘴里,心想
“這個人果然有病,給來送去的,不就一塊肉嘛?!?p> 一頓飯吃完除了小插曲,也算是氣氛融洽,我擦擦嘴繼續(xù)躺在床上做咸魚,言朗喂飽米糕,米糕如同侍衛(wèi)般守在門外,因為晚上我吃的多不想說話,言朗又開始給我講故事,故事內容是什么我忘記了,因為剛聽一個字我就沉沉進入夢鄉(xiāng)。
醒來時不過凌晨,我是被噩夢驚醒的,我夢到前幾天他喂我吃藥和蜜餞后,滿臉心疼加懊悔的對我說
“箏兒,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喜歡苦的東西?!?p> 這不只是個夢,這是真實發(fā)生在我偷倒藥那天的事,他的心疼與懊悔割開我的心,我的心遍體鱗傷,一次又一次,而我一直是別人的替身。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月后我雖不如以前活蹦亂跳,但也可以正常行動,身體一好,我精神也就足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言朗悶悶不樂的搬到了偏房,又在我的一堆大道理下投降,答應我他每天準時去嘉微殿上班。
言朗最近很忙,每日我還沒未起床,他便做好早飯離開,晚上我睡著了他才回來,我委婉拒絕多次他為我做早飯,可他每次都沉下臉不說話,我也不敢再拒絕,他越來越忙,我也不好意思主動找他套話。
身子大好,我就開始閑不住,我?guī)е樘教优苈肪€的目的帶著米糕四處溜達,絲千府雖然很大,但我沒幾天就逛完了,連有幾個狗洞我都摸的清楚,言朗給我拿了許多話本,怕被發(fā)現(xiàn)我不認識這里的字,裝模作樣看了就也懶得裝,每天和米糕玩是不多的樂趣,我還沒有出門溜達的力氣,偌大的主院只有我一個人,不知為何還挺想言朗的。
在我一周沒見到言朗后,我鬼使神差早早便起床,可惜言朗已經走了,只給我留下一桌早餐,我看著滿桌食物,心中百感交集,食不知味吃完,便傻傻的坐在院中發(fā)呆。
米糕見我心情不好,安靜陪在我身邊,我腦中一片空白,抬頭看向四四方方的天空,看著看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變成了滿腦子言朗,我用手支著臉,手指一下下敲擊桌面,腦中飛速旋轉。
這幾天我兩個計劃都無法施行,我委婉向侍女打聽言朗未婚妻的事,也不知道她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言朗叮囑過她們,無論我問什么她們都說不知道,而且我探查了絲千府,我才見識到傳說中的里三層外三層,層層把守,我就算從狗洞爬出去也難,絲千府我都逃不出去,更別提回到現(xiàn)代,看來還是要從言朗下手。
我蹙起眉頭不知道為什么,內心并不想從言朗口中知道真相,我心里一直有個結,對言朗的了解越多,這個結不減反增,相互纏繞越來越大,我一直安慰我自己再等等,會解開的,可我知道在他身邊越久,沒等解開我就會遍體鱗傷。
有時我真想忘記這些事,蒙住眼睛,捂住耳朵,傻傻的過著現(xiàn)在美滋滋的小日子,吃好喝好還有錢,不知道被人當做替身,很久后真相一擊打掉半條命,不知這樣的生活會不會比現(xiàn)在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