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巴巴抬頭看向院中晚花,言朗說晚花花季和凋謝比其它花晚,因此得名,滿院春光皆由晚花而起,淺藍色花瓣層層疊疊圍繞白色花芯,在風中搖曳,清冽淡雅,很美,就像…像言朗一樣。
眼前的晚花緩緩移動組成言朗,他身影挺拔,臉上滿是笑意,在我心中烙印各般模樣。
我對著花叢傻笑三分鐘后,搖搖頭氣憤自己的花癡,更氣自己又想起言朗,氣著氣著我又想起言朗的好,只能憤憤告誡自己
“言朗對你的好都是假的,那些好都是別人的,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千萬不能被假象迷了自己的眼?!?p> 告誡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氣的是什么,懊悔的把頭埋在胳膊中,沉沉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也許不是夢,我身處異地白色光芒中,遇到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她與我連神態(tài)動作也一模一樣,看見她的第一眼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留了下來,她緩緩走到我眼前溫柔對我說
“別怕,我把你引來是有很重要的是要和你說,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一定要認真聽接下來的話”
我點點頭,沒有問出心中的疑問打斷她的話
“我是你的一縷魂魄,在你未回到本體前由我維持生命,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就會失去獨立意識融于你,這具身體一直都是你,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離開,你也不必在懷疑這不是你,你只需要記得無論你經歷過什么,我們都是你,世間沒有第二個舒箏寒,你一直是這里的舒箏寒?!?p> 還未等我說話,她就變成一縷青煙進入我的身體,心口一暖,我睜開雙眼,手摸向臉頰,入手一片濕潤,心口溫暖還在,胸膛異常劇烈敲擊聲像是證明那不是夢,半晌我艱難說道
“原來都是我嗎?”
我在院中坐到正午也沒有動,腦中混亂不堪,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米糕在我身邊急的團團轉,又不敢碰我,侍女幾次請我去吃飯我也沒能回應,后來侍女請言朗回府,我才醒過神。
看到言朗時,心中陌生的情緒影響我,眼淚不受控制落了下來,言朗見我哭,抓住我的手,急急的問我
“箏兒,怎么了?”
我搖頭,想對他說沒事,可怎么也發(fā)不出聲,全部化作淚水,越流越多。
言朗見我哭更兇,急忙解釋,聲音急的變了調
“這幾日靖懿北部有了災害,我加急討論應對措施,才沒有時間陪你?!?p> 我用力搖頭,竭力控制眼淚,卻無濟于事,怕言朗誤會,只能扯謊道
“我哭不是因為你?!?p> 說完我抬手摸了一把眼淚,便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言朗用力抱著我,像是又想起初見那天他的保證,他放緩了力道,輕撫我的后背,他固執(zhí)的以為他因為沒陪我我才哭,溫聲道
“別哭,災害今天解決好了,這幾天我一直陪著你,等你身子好了,我?guī)闳ソ稚贤妗!?p> 他的聲音讓我更加難過,一時間我想不出其他理由沒有說話,來不及思考我的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這是我第一次回應他,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他滿身的歡喜也感染了我,我們抱著彼此,想從對方獲取溫暖填補空洞的心。
那天言朗陪我吃了午飯,之后果真一直陪著我,吃飯時我頂著兩個核桃眼睛,只敢低頭扒飯,我只要一看到言朗喜悅的臉,就想起我哭著抱他這件事,尷尬的扣出三室一廳。
可能因為哭了太久,晚上我早早就睡了,言朗搭起簡易小床睡在我旁邊,我默認同意沒有趕他,這次我順了我的心。
腦中亂七八糟,眼睛哭的也很疼,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許是吵醒了言朗。
“箏兒,怎么了?”
“沒事,就是有些睡不著?!?p> 言朗聽到我的回答不知想起了什么,輕笑一聲。
“那我給你唱首歌吧。”
沒等我沒有回答,不遠處傳來他歌聲,他唱歌很好聽,軟軟綿綿,婉轉悠長,暖暖的,我緩緩閉上眼睛,不由勾起嘴角,陷入夢鄉(xiāng),我睡的很好,是這幾天唯一無夢的一晚,半夢半醒間我看到不遠的身影,不自覺勾起嘴角,陷入沉睡前我告訴自己
“先留在這里吧,總要弄清楚再走?!?p> 自從我昨天對著他哭的驚天動地,言朗還真說到做到開始在家陪著我,還騙我他所有的工作都做完,我留了心眼才偷聽到言朗都推給了他的屬下,我害怕我被后人罵,組織語言批評言朗
“言朗,你是國相,是整個靖懿的主心骨怎么能不處理國事,你想連累我被萬人唾罵嗎?”
“堂堂國相怎么能因為自己的私事不處理國事,我看你就是昏庸?!?p> 我一臉嚴肅站在言朗面前,特意把米糕帶在身邊,要是言朗發(fā)火我就放米糕咬他,可當看到言朗笑意盈盈的臉時,心不受控制的亂跳,又想起昨天對他又哭又抱,鬧了個大紅臉,準備好的話全咽回肚子里,既尷尬又心虛,站在哪里不知該如何是好。
言朗見我這個模樣笑得越發(fā)開懷,他抓住我的胳膊,動作迅速輕輕一拉我便坐在他的旁邊,我剛想反抗,他迅速收回手一臉無辜看向我,我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自肺腑
“他還好意思一臉無辜,不處理國事,狡猾的像個狐貍,這次算他松開的快,不然我打的他……算了,我也打不過他,也不想勸他,更不敢罵他,若是我真成了禍國妖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p> 我越想越沮喪,眼中的小火苗時“噌噌”上長,言朗在我最憤怒時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語帶笑意道
“箏兒,這是怎么了?”
我本想發(fā)火揮開他的手,轉念一想還是先不要和言朗硬拼,我也沒有膽量硬拼,這件事還是和他心平氣和商量比較好,我放下抬到半空的手,勉強擠出一個假笑,一臉真誠看著他道
“言國相,請您去處理國事吧,你也明白女生最是心軟,我那天哭其實是因為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螞蟻,你真的不用一直陪我,您明白了嗎?”
我把“不用”咬的極重,拼命想讓言朗明白我的決心。
言朗點了點頭,我心中一喜聽到他的話,又頓時散了大半。
“為什么箏兒總是讓我去處理國事?”
“因為您英明神武,才高八斗,我怕靖懿的事你手下處理不好,畢竟苦了誰都不能苦了百姓?!?p> 我狗腿的說完還嘿嘿笑了兩聲以此掩飾我另一個原因——不想遺臭萬年,百姓罵我禍國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