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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掉媳婦啦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兩種魄力、兩種堅韌

樹上掉媳婦啦 丫頭的弟子規(guī) 2093 2022-05-14 23:33:29

  碼頭上的酒館,三教九流混雜。

  周顧跟著老頭隨便在大堂里找了個地方坐下,要了酒跟下酒菜,便開始聽周圍的酒客在說什么。

  瞎侃,吹噓自己有多歷害,干過什么大事的……略過。

  劃拳的……當小曲兒背景音聽聽就好~

  說江湖論江湖的還算有趣,周顧豎起耳朵聽得饒有興致。

  堂倌送來了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臭干子。

  還有拼的拌三絲,紅綠白,顏色挺好看。

  冷切蹄膀肉也來了,薄薄的片,蘸上醋醬油,普普通通的玩意都能吃出層次感來。

  周顧側(cè)坐著,胳膊搭在桌面上,邊聽閑篇邊吃菜。

  莫乙晃晃酒,開蓋嗅了嗅,褶子臉掛上笑意,給自己滿上一杯。

  給周顧小半杯,就一口。

  “嘗一口?!彼丫票频街茴櫴诌叀?p>  大堂里滋味混雜,菜香酒香彌漫。

  探腦袋瞄了眼莫老頭,周顧捏起溫熱的酒杯輕嗅。

  嗯,香味有,但也刺鼻。

  他不善飲酒,沒到這個世界前被悅卿拉著品酒就常被放倒。

  放倒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往往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洗過了澡,換了沒有酒氣的干凈睡衣,躺在床上。

  悅卿則在廚房里叮叮當當,給他做飯。

  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一無所知……

  周顧蹙眉抿了一小口酒,努力咽下去。

  他身體的反應很強烈。

  先是辣嗓子覺得嗆,然后又燒心,燒到胃里。

  再之后才暖烘烘的舒服一點。

  當然還是不好喝,他喝不來。

  在船上他跟燕晞秋菱有時喝的是果酒,度數(shù)很低,算飲料。

  口感味道都很不錯。

  這小酒館的酒著實給他上了一課。

  “還是男人嗎,喝這么點酒就這表情。”老頭邊鄙視他,邊干了一杯。

  周顧心平氣和擦掉嘴角的酒漬,說:“可以不是。

  是不是您老定義的男人不重要,我是我才重要。

  更何況您定義還不見得對。

  您覺得能喝酒就算男人?”

  “我覺得能忍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不顯山不露水,算一個有趣的人,是男是女不重要。”

  莫乙手腕畫圈晃動酒杯,盯著不算澄清也不算透亮的酒液看,像在回憶什么。

  周顧笑了,抬手送過去,打算擊掌:“所以您這還是足夠通透明了的嘛,不算老糊涂。

  來,為慶祝咱倆達成一致,擊個掌!”

  “干一杯吧,擊掌算了,太幼稚?!崩项^皺巴巴的鬼臉上浮現(xiàn)笑容。

  周顧瞄了眼酒壺,干咽口水,果斷搖頭:“那還是算了,咱爺倆經(jīng)常達成一致,不值得慶祝。”

  “話都給你說了,我還是講個小故事給你聽吧。

  聽不聽?”老頭看過去。

  周顧自然是答應。

  他饒有興致點點頭,又叫小二送一壺低度好喝的果酒來。

  “欸,還有個之前留的問題想問?!敝茴櫟?jié)M果酒,抿了一小口,覺得勉強,蹙眉說:“果酒也不行,有股果子腐敗的酸餿味,還是船上的好喝~”

  說著船上好喝,他又嘗了口杯中酒液。

  吧唧嘴,還是嫌棄。

  “徐恭準備給你們的東西不好才怪了。”莫乙嘲諷似的勾勾嘴角,自顧自喝酒:“什么問題,直接說?!?p>  周顧嘴上嫌棄,但喝果酒已經(jīng)沒之前高度酒入喉的表情了。

  很自然,就是當解渴的東西了。

  他說:“就是剛才你那話——是個有趣的人。

  就只是有趣,不覺得他們有魄力?”

  “為了魄力而魄力那是蠢貨,精神堅韌是好事,但那種要付出相當代價的看似堅韌往往很容易被擊潰。

  只是做了選擇而已。

  放棄或付出不在意的,換來向往的在意的。

  這種事很多人每天都在做。

  事農(nóng)桑的放棄休息時間努力干活;十一二的娃娃不讀書去補貼家用;嫁女兒換一家的好生活。

  他們放棄的就是不在意或不那么在意的。

  而忍著做自己不喜歡事的人,那種魄力……只是他在意的跟一般人在意的不一樣。

  讓家妻陪侍上官;剝皮換面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只想報仇;還有相較之下顯得輕松的胯下之辱。

  要擊潰他們該做什么?

  朝他們在意的下手就好?!?p>  “……”周顧目光幽幽望著老頭,半晌才說:“您說的是真輕巧啊,找弱點那么容易?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誰不知道?

  而且您這論點正常講是相悖的好不好。

  是要選擇,是要付出代價。

  可不用付出代價干嘛還要堅韌?

  沒有難處誰樂意滿身泥濘?

  我怎么感覺您老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感覺差不多對了,很像,但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老頭我兩種都經(jīng)歷過?!蹦伊嗥馃煷伒箍郏谧烂嫔线诉诉藥紫?。

  又放上新的煙絲,點火,嘬了一口。

  半張臉隱藏在彌漫的煙霧顆粒中,他說:“我原來是個書生,想走文士的路子,考試考到宮廷中,當個郎中什么的。

  結(jié)果家里沒錢,就入了行伍。

  之后正逢亂世,功勞好掙,起勢了,混了個雜名將軍,領千八百人。

  這就是第一次為難自己,但好歹成了。

  之后那次你也知道,就是她。

  她走后我上京,給兄弟們討了封賞,自己卸甲歸田。

  我當然可以繼續(xù)在行伍,憑著跟皇帝兒子的關系和自己的軍功混個統(tǒng)兵十萬百萬,最后在功成身退在邊疆當土皇帝。

  可我已經(jīng)沒那個心思了。

  那我有魄力嗎?

  應該有吧?

  這還是那第一種‘舍棄’的魄力。

  再之后,我卸甲之后找了她很久,跑遍周邊幾十個國度,沒找到。

  我就沒再那么執(zhí)著,回到燕國后找了個小山村窩著。

  那時候我還在意她嗎?

  自然是在意的。

  很想找到她,一塊活個七老八十。

  可老頭我還是找了個村子,開始回望,開始思索,一遍遍確定自己的想法,活到了今天。

  這就是我指的第二種堅韌,第二種魄力。

  我沒放棄什么,在意的始終是一樣東西。

  你小子那么聰明,能理解意思吧?”

  周顧單手杵臉思索,指尖在桌面上起伏彈琴。

  他在組織語言,并不是被問住了~

  “能理解,你說的這個是那種相對普世的人生智慧吧?”周顧坐直,好玩地看著老頭:“也就是說很多時候并不是沒有選擇,只是不智,想不通想不透,囿于困境。

  所以您老繞了一大圈就是想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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