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局瞬息萬變。
明明前一秒還勝券在握的一塵,不過霎那之間,便陷入了完全的死境。
“既然如此,我便再斬你十次!”
念起咒成,領(lǐng)域頓現(xiàn),一道紫氣與青煙混合的氣陣頓時向著韓逸纏去,一塵背后的他才入片刻,便驚覺生命流逝,慌忙便欲急退。
東風(fēng)咒:瞬步!
一塵再度閃至韓逸的后撤之路,舉戟便砍,一記八荒戟術(shù)再度使出,韓逸頓時被轟然砸落在地,但,這只是開始而已。
氣宙:大明王之相。
濃烈的殺意混合著高漲的怒氣,一塵此時仿佛化身無敵狂神,縱使胸口早已被那幻身炸的血肉模糊,但他仍舊不管不顧,唯有雙目通紅,口中更是言語不止。
“我砍!”
“我砍!”
“我再砍!”
韓逸舞著劍法,竭力地抵抗著,但來人那密不透風(fēng)的戟影,甚至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感受著自己身上那幾個被捅出來的窟窿眼止不住的血跡,他猛然心間一沉。
“無雙技,隕殺”
剩余九道劍身似得了召喚,再度化作流光殺來,可不過才剛剛顯出犄角之勢,一塵的領(lǐng)域再度蔓延而出。
“你!”,韓逸駭然地見到自己離他最近的一具幻身,生命精元竟然直接被吞噬了大半,而那個男人,攻勢再度暴漲,一戟之威,如有天助一般。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不能再拖了!”,一念至此,韓逸的靈光劍突然光芒大放。
“靈幻劍道,九九歸一”
九道劍身瞬間合一,如同反哺一般,韓逸的氣勢也再度攀升上去,可他剛欲使出劍光,卻對上了那如荒古魔神般的雙目。
“不對勁!”
八荒戟術(shù):氣破五行!
一塵怒吼一聲,古怪的氣韻再度將韓逸定身,他正竭力掙脫之時,如箭射靶心的黑戟再度釘來,而更令他感到戰(zhàn)栗的是緊隨的一道無比恐怖的氣息。
“怎么會!”
亂技:二相戟。
一塵猙獰到極致的面龐上,顯出了一抹最后的瘋狂。
“老子不可像你們這些溫室里的花朵,老子的修為一點一滴,都是用命換來的!”
“這一戟,我必將你轟殺于此!”
彼時,一些太牢之原中的記憶也快速閃過。
“其實你要將五行徹底相融,有最快的方式,但也有最難也是威力最大的方式?!?p> “那是什么?”
“以身成戟?!?p> 一塵緊繃的身體之上,血水涌現(xiàn),連眼球都仿佛欲要爆裂,但終于,一道混合著雷霆和炎火氣息的戟相還是聚成了。
那戟相頓顯一道如要毀滅空間的龐大氣勢,隨即便轟然向著那韓逸飛去。
轟!
那人飛了,似乎也廢了,整個胸脯被炸裂了半邊,而那二相戟似乎仍舊威力不減,竟直接將近處的山頭轟得粉碎。
塵埃落定,一塵踱著步子,手持黑戟,緩緩向著那奄奄一息的最強道師走去。
可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之中,一道劍意突然輕吟一聲,像是突然喚醒了他的神智,卻是他師父的龍雀劍意。
“看來這是師父在向我示警?!?p> “罷了,事已至此,就饒了你一條狗命吧!”
一塵喃喃幾聲,隨后在眾人瞪大的眼眸中開始動了,他收了黑戟,也沒有再殺他。
只是輕輕地,慢慢地,緩緩地,踩著他的身子,胸脯,乃至他的臉,走了過去,很快消失在了長空棧道。
“這!”,眾位修士都沒有想到會打成這般局面,幾位山主臉上都很不自然。
這倒不單是因為韓逸不敵,而是那最后的一腳,似乎打臉的狠勁有點過了。
韓逸很快被醫(yī)道修士拉去續(xù)命,而隨著那旁側(cè)戰(zhàn)力碑文顯出最終的戰(zhàn)力值,山比也很快有了公斷。
“太華山核心弟子白一塵戰(zhàn)力值刷新道師境歷史記錄,此役本該由他取勝,但因其損壞公物,違背院規(guī),故取消比賽資格?!?p> “所以,此戰(zhàn)最后的勝者是,玄冥山核心弟子:韓逸?!?p> “竟然,就破紀(jì)錄了!”
“但是,被取消參賽資格了!”
裁判公斷落下,內(nèi)院的修士們卻始終靜默不言,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該不該慶賀,只是隱隱覺得:
空氣之中的打臉聲音越來越響了。
而那雙先前緊盯的美眸,也神情渙散了,似乎再沒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東西。
可觀云臺上,卻有兩雙眼睛怪異地亮了起來。
酒瘋子很開心,因為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了著落。
那個劍客也很開心,因為自己想要的東西也有了著落。
很快,太華山的兩名參賽者率先出局,成了妥妥的倒數(shù)第一,而出局的名頭皆是:
損壞公物。
彼時太華山頂,酒池旁側(cè),三道身影正聚在一塊。
“孽徒,真是兩位孽徒!”
“師父,我倆不是把倒數(shù)第一拿回來了嗎?師父你為何發(fā)怒啊?”,三師兄一手舉著酒葫蘆灌了一口酒,隨即出聲問道。
“還為何發(fā)怒!”
“為師讓你們不可演得太過,你可倒好,開局竟然將人都不砍,直接將山峰給削了,我問你,那山跟你有仇嗎?”
“你就不知道先打得有來有回,然后再無意之間出手?”
“你這不是明演嗎?”
“我”,三師兄頓時啞口無言,隨即顯出一副受教的表情,
“弟子悟了,今晚回去定會仔細琢磨演技,爭取日后能夠以假亂真?!?p> “還有你”,酒瘋子突然將怒目對準(zhǔn)一塵。
“先前我早就跟你們說了,要以和為貴,多多靜修,大不了演一番直接投降便是,你倒好,竟還想取人性命。”
“取人性命就算了,贏了竟然還踐踏對手,實在是有辱武德?!?p> “你們?nèi)羰沁@樣,為師就算討到了酒喝,這日后又該如何與那幾位山主相處?。 ?p> “嗯”,師兄弟二人突然死死地盯住了他,不料酒瘋子反應(yīng)過來卻當(dāng)即沉了面色。
“怎么,你們有意見?我說的話,誰贊成,誰反對?”
“師父,我有話說?!?p> 隨即一塵便將今日比斗之事說了一遍。
“什么,你是說,那人便是你的仇敵!”
“那這種人是該要多踩幾腳?!?p> “罷了,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為師就不吊打你了?!?p> “就罰你去藏經(jīng)樓抄十日書吧!”
“也許你沒感覺出來,但你現(xiàn)在的身上,戾氣很重?!?p> 一塵走在前往自己謐境的路上,酒瘋子最后的話彌留心間,回想起今日之事,心中又是一陣悵然。
但愿不要因此又惹出更多的禍端吧!
可突然之間,他靈光一閃,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情。
也許他的師父那日為他占卜之時,便預(yù)見了自己手刃那靈劍子韓逸一事。
所以,他才希望借助倒數(shù)第一的由頭來遏制自己。
只是,終究是棋差一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