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兩道身影快速搏殺在一起,可不過數(shù)個回合,一塵便直接重傷倒飛而去。
他根本不想與他的大哥為敵,縱使他想,也似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先前與他貼身相斗之時,他便駭然地感知到了一件事情:他的大哥,竟成了一個沒有呼吸的活死人!
他不知道他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只是一想起過往,想起那些李云天曾經(jīng)跟他相處的情形,便愈加地難以應付戰(zhàn)局。
此時四面盡是瑟瑟的風聲,極致的殺氣也攜著在空氣之中游動。
一塵感受著自己難以直立的殘破身軀,不由猛然一驚,我豈不是就要死在這里!
“在我豢龍氏龍主面前,豈能容你放肆!”
“而且,你竟還敢打傷我那未入門的女婿,真是不知死活!”
龍主說著狠話,卻見那黑衣人絲毫不為所動,他不由將心一橫,便大叫著破風而去,倆人瞬間轟殺在了一起。
只見那龍主身后羽翅展開,頓現(xiàn)一抹亮色,隨即變得如鋒刃一般銳利,鋒刃以極快的速度斬落而下,可就要斬在那黑衣人身上之時,一陣黑氣突然自他體內(nèi)涌出,竟直接將那鋒刃包裹起來。
“這是!”
龍主的眸子猛然瞪大,他只覺自己的鋒刃如陷沼澤,再難以使出更多力氣,而更恐怖的是,那詭異的黑氣根本沒有停下包裹的意思,而是順著他的羽翅向著其全身纏去。
他暗叫一聲糟糕,便欲急退,可誰料先前那羽翅上沾染的黑氣再度發(fā)力,竟引來了一陣腐蝕般的劇痛,連帶著他原本如閃電般的速度也減弱了。
此時,那黑影一閃,便直接越至了他的上空,一拳轟下,伴隨著一陣音爆之聲,龍主便被狠狠地砸落進了土里。
“噗!”
他噴出一口巨血,原本大病初愈的面色更是變得像是要死一般。
“快!快取我的拘靈索來!”
百山靈匆忙飛身去取,只是終于取回來時,卻見到了這樣的駭人的一幕:
一個黑衣人正不斷揮動著重拳,一拳一拳地砸落在她父親的腦袋上,血液紛飛,腦漿迸流,連帶空氣之中,都染上了幾分淺淺的紅色。
“?。 ?p> 百山靈驚叫一聲,臉上頓現(xiàn)出一副極度瘋狂的仇恨面目,便御著那拘靈索便向他囚來。
靈索一亮,一股強大的鎮(zhèn)壓之力便慕然爆發(fā)而出,黑衣人剛欲使出身法,卻感覺整片空間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他再也難以動彈分毫,只得被那拘靈索緊緊縛住。
百山靈剛欲帶領族人們前去手刃仇敵,一道身影卻飛閃而至,隨即使出一招未知的靡氣咒法。
那咒法如同化身成了一道昏黃的鬼影,不過一瞬之間,便將所有近處的豢龍氏族人洞穿而過,隨即眾人竟如同被完全竊取了生機一般,直接倒在地上再沒有了氣息。
“竟然是你!”
一塵瞪大著眸子,呆滯地看著眼前一幕,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施法之人,竟是先前的施救之人,那個濟世為懷的老神醫(yī)!
彼時,遍地的尸體胡亂地鋪陳著,豢龍氏龍主,百山靈,還有那些與他相熟的族人,他們?nèi)妓懒恕?p> “為什么!”,他大聲地哭喊道。
“哼,殺了也便殺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p> “要怪就怪你,若不是你打亂老夫的布置,老夫又豈會愿意殺了他們?”
“先前老夫本欲操控藥奴直接取你性命,可誰料這些蠢貨竟一個個沖了出來。”
“本還欲留著他們繼續(xù)當老夫的藥胚,可他們竟然一個個都想死,那便只能了卻他們的心愿!”
“難道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嗎?”,一塵再度怒吼道。
彼時,因為拘靈索失去施法之人,光芒不再,黑衣人也直接掙脫而出,他仿佛奴仆一般虔誠地立在了那老人的身后,眸子之中血色密布,卻也沒有再繼續(xù)出手。
“天譴,那是什么玩意?”
“哼,難道這點小小殺戮便會引來天譴?你也太小看天譴了?!?p> “老夫圈養(yǎng)活物,天奈我何?”
“老夫飼養(yǎng)氣蠱,天奈我何?”
“老夫視人為藥,天又奈我何?”
“仙道以不老不死為貴,老夫這是在修行仙道?!?p> “難道人人被生老病痛折磨而死才是天理?”
“我告訴你,老夫就是要修行這長生之道,逆天而行!”
老人言罷,一抹極致的瘋狂突然自他臉上涌現(xiàn)而出,可一塵冷冷地看著這抹瘋狂,依舊不甘地質問道:
“長生之道,真是可笑之極?!?p> “難道為了你自己的長生之道,連死人都不放過,真是玷污了長生這兩個字!”
“死人?我告訴你,昔日你找我治病的時候,我便看出了他身上金血的秘密。”
“在你看來他是死人,但他經(jīng)過我的煉化,又融入了魔人的精血,現(xiàn)在的他,比之真正的活人更為強大?!?p> “只要我不死,他便永遠不死!”
“那時的醫(yī)道士,竟然便是你!”,一塵再度驚呼一聲,他慕然回想起了,昔日李云天遇襲之后,他背著他前往最近的醫(yī)館求救一事,原來那時,便已經(jīng)埋下了如今的禍根。
而且,這個瘋狂的老人口中的魔人精血也讓他心間一動,昔日在三仙宗時,那個自稱郭奉儒的鬼父,便是因為出門獻血才被自己反殺。
魔人精血,妖醫(yī),蠱蟲,藥方子,一塵暗自將那鬼父所提及的一切串聯(lián)起來。
“難道!”
“你這個妖醫(yī)!你簡直不配為人!也不配為醫(yī)!”,一塵想明白了一切,隨即大聲地咒罵起來,面對這無解的危局,他似乎也沒有其他反抗的力氣了。
先前他遭受李云天的重擊未死已是幸事,如今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
難道今日我注定要死在這里了嗎?一塵絕望地喃喃道。
彼時他的衣內(nèi),曾經(jīng)他大哥贈予的那塊殘璧,卻像是感應到了什么,正不斷地散發(fā)著熒光。
“哼!不配為人,想不到你這將死之人還敢叫囂”,那妖醫(yī)聞聲突然閃過一絲厲色,隨即開口嘲諷道。
“罷了,老夫難得仁慈這么一回,讓你知道了這么多東西,可你卻不懂得珍惜,那索性就讓你自己的大哥親手摘下你的腦袋?!?p> “將臣,去殺了他!”
李云天聞聲,頓時化作黑影攻殺而去,而他的雙眸之中仍舊沒有任何生氣,唯有高舉的拳頭重重落下。
“真是可惜了這樣的好藥材,若不是你身懷紫氣,天生與我的靡氣相克,否則,老夫非得把你祭煉成藥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