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有山,有水,有石橋,有木屋,有櫻桃樹,還有成片的海棠樹,再遠處還飄著桂花的清香,微風拂過,色彩鮮艷的花瓣隨風飄搖,我順著花瓣游走在這美麗的風景里,花瓣飄落在空中,地上,還有溪流間,溪流那邊還能看到一兩艘烏篷船。我想看個仔細,便走近了些,溪水清澈見底,讓人忍不住想舀一下水,我剛要舀著水,忽然發(fā)現(xiàn)溪水自上而下汨汨的流著血一般的紅色,我微微吃驚,好奇的向溪流上方走去,果然,那邊是有個什么東西,我再走近些,發(fā)現(xiàn)那竟是個人。這人穿著一身破爛的盔甲,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把劍,身上有很多的劍傷,背部還插著數(shù)只箭,從這些傷口處不斷流著血,他的皮膚被溪水泡的都有些發(fā)白了,我不確定這人究竟是死的還是活的,好奇心驅使著我一探究竟。我踩著溪水里的石頭,借著力很費勁的將他拖上了岸,為了判斷他的意識,我正要探下他的鼻息,忽然發(fā)現(xiàn)這張臉我居然無比熟悉,竟是凌越!他滿是鮮血的臉特別瘆人,而這張臉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猙獰兇狠的目光直直的將我嚇個哆嗦,下一秒,一把寒光冷冷的劍就到了我的脖子處,
“?。。。 ?p> 我霍地坐起來,大口喘著氣,等回過神時竟出了一身的汗。好久好久才緩過來,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個夢??蛇@夢竟如此真實,令我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夢了。
我坐著讓自己再緩一緩,花郁聽見聲音不對直接沖了進來,
“枂閣主,你怎么了?”
我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擺擺手,“沒事,噩夢而已”
花郁這才放心了些,安慰道,“可能是你睡太久了吧,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午時了”
“午時?”,我感到很驚訝,看看窗外,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了,看來我確實睡太久了,我抻個懶腰,道,“洗漱吧,更衣”
花郁聽后便照做起來,邊為我更衣邊對我說道,“對了,剛剛柳溢護法來過,護法們請你過去開會”
我眉頭一皺,“開會?”
“嗯”
自看家以來,還第一次被請去開會,“知道開什么會么?”
花郁搖搖頭,“不知道”
呵呵,這些護法們平日里工作不是挺努力的么,找我開會,這能是什么會呢?算了,不要多想,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
……
等我走到開會的地方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剛一進去,本來正熱烈討論的護法們立刻停了下來,行禮的行禮,挪椅子的挪椅子,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待我坐下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來開會的人可不僅僅是柳溢他們幾人,有許多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們也同柳溢一樣,喚我,
“枂閣主”
我點點頭然后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其實我并不怎么關心那些陌生面孔都是誰,他們無非是水荇宮分宮里的頭頭們,排除法也能猜得出來的,可他們今天全都聚集在這兒開會,這確實挺罕見的,但又關我鳥事?我堅信簡無痕的震懾力,是絕對的。
所以開會對我來說就是個形式,我很快便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去。我唯一在思考的,只有一件事,便是來之前的那個噩夢。
那夢也忒真實了,而且凌越在夢境里他簡直就是個死人啊。渾身是血,全身是傷,鮮血不斷涌出,這也太瘆人了。他傷成這樣,若是在現(xiàn)實里,早就快速治療了。而若說到治療,那么治療前必須要先服一顆紫砂色那個小藥丸續(xù)命,還有,那些插在背后的箭都得拔出來,拔的時候還要注意手法,箭不能旋轉拔出,只能以直線狀態(tài)迅速拔掉,果斷利落,不能考慮是否還會刮著皮膚和血管,就算噴一臉血也是這個方法,接著傷口全部需要上藥,爛掉的肉可能也要被切掉,呵呵,這樣的畫面真是想都不敢想,太血腥了,不過好在是夢,也只是個夢而已。
可若不是夢,那凌越的身上會不會真有這些傷痕呢?
我腦子越發(fā)靈光起來,我沉睡這么久記憶丟了那么多,關于凌越的記憶是零,可會不會…丟掉的記憶其實就在夢里呢?若真的如此,那么只要我驗證下凌越是否有傷痕,不就全解開了?如若凌越真的能證明我的猜想,那么同樣的,還有離染,我丟失的記憶,就能因此全找回來了!
沒錯,脫了他的衣服,一切就都知道了。
“脫了他的衣服”,沉思中,我不小心將這句嘀咕出來,很快,我便感覺到氣氛不尋常的安靜。一抬眼,果然,眾人愣愣的看著我。
“咳”,翟瑜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份安靜,“枂閣主”
“嗯?”
翟瑜的臉微紅,低聲說道,“別鬧”
他這一句惹得大家都憋不住笑了,唯有我完全不得其解,這也怪我開會壓根就沒聽他們說話,花郁見狀,便側耳悄悄說道,
“他們剛才在說,讓翟瑜護法到時候來個即興表演”
“…哦”
我想了想,還打量了翟瑜一番,確實,翟瑜的賣相,實在一般,他最突出的就是腰,根本就沒腰,上下自成一條直線,若真脫了…還真辣眼睛。
“咳,你們繼續(xù)”,我說道
“那枂閣主你同意么?”,一個分宮的護法問道
我心想即興表演有啥的,便點點頭,“同意”
“好的”,那護法轉頭便對大家說道,“那五天之后,咱們就正式舉行比武大賽吧”
“什?什么?比武大賽?”,我愣住,難道他們剛才說得是這件事?
“是啊”,護法們聽我這么一問,還好心的輪番做下解釋,
護法一,“比武大賽,就是水荇宮每年都舉辦的比武大賽”
護法二,“主宮、分宮同時進行,地點都在主宮進行比武”
護法三,“最終勝出者將封為水荇宮高手風云榜年度第一,同時還將直接晉升為枂閣主的暗衛(wèi)”
什么?
我頓感不妙,“你們把舌頭捋直了好好說一遍,怎么,比武第一的要成為我的暗衛(wèi)?”
護法們齊齊說道,“是的”
我,湊。
“可是我已經(jīng)有賀櫪了呀”
護法們繼續(xù)說道,“宮主出發(fā)前特意囑咐過,給您再添一個”
“我拒絕”
“規(guī)矩,不能拒絕”
“那為什么不能成為宮主的暗衛(wèi)?”
“實力擺著,他不需要”
“那比武大會歷年的第一都哪去了?如果說第一就得來我這當暗衛(wèi),那怎么直到現(xiàn)在只有賀櫪一個?”
護法們互相瞅瞅,然后有幾個輕咳出聲,“枂閣主,我們幾個就是歷年第一”
我,“……”
“還有幾個,在殺手團里”
“還有兩個,在情報機構處,目前在其它國家做臥底”
無語。
“那為什么今年的就一定要成為我的暗衛(wèi)?”
護法們扶額,“前面說了的,宮主特意囑咐的呀”
“那我就不同意開比武大會”
“枂閣主,這是傳統(tǒng),也是規(guī)矩,而且你剛剛也同意了”
我湊,我還整不了你們了?!
“我反悔了”
“晚了”,旁邊坐著的柳溱拿著一厚疊文書,好心提醒道,“印章早已蓋好了”
我怒道,“誰讓你們私拿印章蓋的?”
柳溱委屈道,“就在你剛才說同意那會兒啊,而且這也不算私拿呀,你明明同意了的…”
“呵,不過是片刻功夫,你就這么快,全都蓋完了?”,我絕不相信你沒提前拿走!
果然,柳溱不好意思了,羞赧道,
“枂閣主,我辦事效率一直都是最快的,枂閣主就放心吧”
我,氣絕。
“既然如此,那你們還請我開什么會?你們都做好決定了還請我來有什么意義么?天氣這么熱,把我請過來,就是為了聽個結果的么?”
護法們見我真生氣了,趕緊起身行禮道,
“枂閣主請息怒”
“規(guī)矩,規(guī)矩而已啊”
“規(guī)你個頭規(guī)!”,我憤怒離席,氣得不要不要的。
沒想到我居然回有這樣的一天,有些事竟是我不能左右的,我改變不了,又拒絕不了,心里一萬匹馬在奔騰,簡無痕好端端的偏要再給我硬塞個暗衛(wèi),也不知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賀櫪”,我喚道
賀櫪這次出來的很干脆,看來是睡足了,“找哥哥我做甚?”
我懶得理會他的痞話,直接吩咐道,“兩件事要做”
“說吧”
“一,給簡無痕找個男侍從,呆呆笨笨癡傻成性聽不懂人話的優(yōu)先考慮,放到他的寢宮,終日”
賀櫪一副了然的模樣,“就是給他添堵唄”
我默認,又道,“二,如果比武大會勝出的是凌越,辦了他”
賀櫪一聽,眼睛發(fā)亮道,“你想讓我咋個辦法?恁了他?做了他?還是,睡了他?”
我瞅瞅賀櫪,他和凌越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賀櫪吃虧的吧…
“你可以先試下,最后一種”
賀櫪眼睛一瞇,“你學壞了”
我也眼睛一瞇,“我看好你”
賀櫪嘴角彎起,“枂閣主好眼力”
我也嘴角彎起,“莫要辜負”
賀櫪壞笑了下,起身扛著劍準備消失,走了兩步,突然說道,“其實你不必擔心太多的”
“嗯?”
賀櫪側頭道,“姓凌的他未必會第一”
“為什么?”
賀櫪說道,“別看他之前打得挺厲害,但那天的對手不過是些中級弟子,能有多少含金量你可想過?水荇宮的比武大賽,參賽者是不分什么主宮、分宮的,更別說弟子的級別高低,再說了,咱水荇宮可不是吃素的,業(yè)內(nèi)實力天下皆知,所以了,想要最后勝出,呵呵,可沒那么容易”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怎么能對自己的水荇宮沒有信心呢,倘若凌越真得很厲害,以他的武功,早就在江湖出名了,可他還不是撅著屁股顛兒顛兒的主動來我們這兒學武功么,說明他,壓根就,不行。
“對了枂閣主”,賀櫪見我半天沒說話,他突然尊稱了我一下
“嗯?”
“曾經(jīng)的我,就是第一哦”,賀櫪背對著我,做了一個超級無聊的耍帥動作,尬得我很想去茅廁小便,
“知道了,退下吧”,我揮揮手,不送。
賀櫪撅著嘴,還白了我一眼,“沒品味”
他這欠扁的表情,讓我覺得我確實需要適時鼓勵下自己的手下了,這樣他才能死心塌地為我賣命啊,想想他剛才說過的話,掂量下他和凌越的預估武力值,我堅定地說道,
“賀櫪,我認為你一定能壓住他,而且壓得死死的”
賀櫪稍微琢磨下就明白我話的出處來自哪了,他果然高興,眉頭都跳動起來,他得意地笑著,還舉起兩根手指,并攏,然后手指外面不知何時還多了一個鐵圈,他的兩根手指快速的轉動起鐵圈,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最后鐵圈都快要騰空飛起來了,在鐵圈即將飛出去的霎那,賀櫪立刻收手將鐵圈穩(wěn)穩(wěn)的放回自己的手心,接著冷酷的說道,
“這就是爺?shù)膶嵙Α?p> 然后大步朝前,消失眼前。
雖然我不太懂他這一系列動作的意思,但想了想,似乎又明白了一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