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白跑到習武場的時候,大半的人已經到場,柳一也比木白先行到場。
柳一一臉慎重的站在那里,只是朝著木白眨了眨眼睛以示表示,便再無多余的動作。
木白也是感覺到了這一點,只好隨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好。
沒過多久,這元修門的外招弟子便全部到齊,全都靜靜站好等待。神情舉止仿佛就是在重要考場上等待發(fā)試卷的考生,亦或者刑場上等待判決的囚犯。
空氣仿佛凝固下來,讓人呼吸急促又只能默默忍受。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猶如一陣鑼鼓聲將眾人驚動,只見練武場前方的站臺上出現(xiàn)了一群人。
其中兩位與眾人穿著打扮類似,只是身上的麻衣武服顏色深一些。
這兩位便是平日里教導眾人的師傅,兩人都是四十余歲的中年人,其中一位身高體長,長著一個讓人記不住的路人臉上留著半尺長的美須。
此人名叫余忠,更擅長各類武器,柳一所練的刀法招式,便是他所授的。
另一位稍矮的長得虎背熊腰,粗狂的臉上長著一臉一寸長的絡腮胡子,一眼瞧上去便是習武之人。
而這人名叫馬義,精通拳腳功夫,同時也擅長射箭,
而他便是木白口中所說的馬師傅,亦是木白追尋的目標。
元修門外招的弟子大多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這個年紀正處于叛逆時期,大多是心高氣傲的主,即使是元修門派遣教導的師傅,若是不顯露出一手讓眾人心服口服真功夫,可不會輕而易舉讓這群少年服氣的。
曾有刺頭像他倆發(fā)起過挑戰(zhàn),結果在兩人面前吃了大虧,而他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了。
至于是吃了啥虧,卻是不好明說,反正懂得都懂,從此之后便沒有人再敢挑戰(zhàn)。
而馬義在教導木白他們射箭的第一天便秀了他們一臉。
那一日馬義只是撇了眼箭靶,轉過頭去,一邊走一邊拉開弓箭,隨手一箭,看似普通的一箭,便將百步開外的精鋼所制的箭靶射了個通透。
如此游刃有余。
木白他們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
若不是木白他們檢查過那精鋼所制的箭靶確實堅硬無比,木白他們還以為是紙糊的一般,一通便穿呢。
更何況馬義所射的箭矢并無箭頭,完全是木竹做的。
以木竹之柔軟,擊精鋼之堅硬,無異于以卵擊石,即使再運用取巧的辦法,也是毫無勝利可言。
但結果確實是木竹所做的箭矢完好無損,而精鋼所制的箭靶卻被射了個大窟窿。
現(xiàn)實打了臉,如此情況也大大超出了木白的常識。
馬義后來解釋道:“天地萬物皆有靈氣,人為萬物之長,可謂潛力無限,天地靈氣匯于一身,若能將這股靈氣運用自如,便能使出千百倍自身力量出來?!?p> “肉身筋骨產生的力量成為外勁,而靈氣內聚形成的這股力量便是汝等常說的內力?!?p> 解釋的時候馬義又是一箭,力量依舊很大,卻與剛才一箭又有些不同,只見這一箭射中箭靶之后箭矢便四裂開來,只在精鋼所制的箭靶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箭痕。
“這便是有無內力的區(qū)別,汝等應該明白,木竹是遠不如精鋼堅硬的,之所以木竹能破精鋼,只是因為吾使在箭矢上的內力比精鋼堅硬而已?!?p> “這內力的奇特之處遠非汝等可以想象,千言萬語也是不清楚,但你們要清楚一點,若是汝等能將內力引導出來,運用自如,便能化不能為可能?!?p> “原來這還真是個武俠世界啊,”木白心中暗暗感慨,有些似懂非懂,不由的吐槽。
而這時有旁人問道:“人的身體所匯聚的靈氣可有極限?若無極限,若將天地靈氣全匯聚于一身,能否如傳說中的仙人一般,騰云駕霧,反手之間便翻山倒海,滄海桑田,令天地為之變色?”
聽到這個問題,馬義只是稍有一頓,笑著笑揮手并沒有回答。
看到馬義并沒有反駁,木白心中暗暗一驚。
“難不成這個世界還是一個修仙世界?”木白心中不由再次吐槽道。
此時站臺之上,余忠和馬義站立在兩邊,余義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撫摸著顎下美須,目光看向遠方,似乎思索著什么。
而馬義一臉姨媽般慈祥笑容,目光看向站臺中央,微躬著身體,一副討好的模樣。
而在站臺中央,一群穿著青衣道服的道者,緊緊擁護在一位老者周圍。
這老者兩側鬢角逐漸花白,面容稍有枯色,遠遠望去一副仙風道骨般模樣,看上去神采奕奕,更勝于旁人。
雖然木白沒有見過,但已經猜出這老者是誰。
而木白猶如見到偶像一般,心中頓時激動不已。
正如木白所想一般,這老者正是這元修門門主,元無伐!
元無伐來到站臺上之后便一言不發(fā),微張開著雙目,目光在眾少年身上一一掃了一遍之后,便瞥了一眼馬義。
得到提醒之后,馬義立刻站直了身體,轉身一臉嚴肅,頓時恢復往日嚴師的模樣,目光看向臺下眾少年,暗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用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大聲鄭重道。
“爾等能被元修門選中,說明爾等皆是天賦異稟之輩,這段日子,爾等勤修苦練,進步神速,吾等皆看在眼里?!瘪R義先是肯定了一番。
馬義接著宣布道:“爾等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吾等還算滿意,吾等討論了一番,如今時機已經成熟,爾等皆可參加這最后的入門考試?!?p> “若是通過,汝等便能成為吾元修門的入門弟子!”
能成為元修門的入門弟子,便能真正享受到元修門的資源,誘惑不可謂之大。馬義的話,立刻引起了一陣轟動,臺下眾少年皆面露喜色,有甚者不由的手足舞蹈。
但接下來的馬義的話給眾少年潑了一盆冷水。
“這入門考驗,可非比尋常,爾等可是會死人的?!?p> 臺下眾少年頓時安靜下來,片刻寂靜之后,柳一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朝著臺上眾人拱了拱手,鼓起勇氣,第一個問道:“馬師傅和余師傅平日子教導吾等勤修苦練,親力親為,辛苦異常,想必對吾等實力知根知底,小子不求師傅們考前泄題,只求師傅們告知一聲,我等若是參加這入門考試,能通過的幾率能有多少?!?p> 余忠將目光看向柳一,馬義假裝思索片刻,這才意味深長緩緩回答。
“爾等若是參加這最后的入門考驗,以吾估計,只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p> “這還考個鳥蛋啊,冒著生命危險,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概率?!蹦景仔闹邪蛋低虏鄣溃氲竭@最后的入門考驗會很困難,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兇險。
眾少年大多都是這樣的想法,心中猶豫不絕,有甚者心中已經暗暗打了退堂鼓。
“爾等之中,有的人是家族的希望,肩負著家族的興衰重任,有的人是家中獨子,亦是有傳宗接代的任務,有的人是家中頂梁柱,一家老幼皆要撫養(yǎng)....”
“爾等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難處,吾等心中清楚,這最后的入門考試困難重重,爾等若是不想參加,并不算是臨陣退縮,吾等亦不勉強?!?p> 說著馬義從胸口拿出厚厚一疊出來:“若是爾等不愿退出,便簽了這份生死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我請求退出?!瘪R義這番話之后,便有人舉手退出。
只見那人滿頭大汗看樣子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緊咬著牙齒似乎心有不甘,顫顫巍巍舉起雙手,猶如逃兵一般失魂落魄。
馬義點了點頭,得到回復之后,那人長噓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
木白想想也能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孤注一擲,有的人是有其他的選擇。
“若是退出,可去賬房取一些盤纏回家,吾等亦會派人說明情況,吾叮囑爾等一句,若此刻退出了,便再不是元修門子弟,切不可打著元修門的幌子在外招搖撞騙,為非作歹,若是被發(fā)現(xiàn)在,定然不會輕饒。”
馬義最后一句語氣頗重,甚是威嚴。
陸陸續(xù)續(xù)有幾人退出,剩下的眾少年也是猶豫不決,心慌不已。
木白也是如此,他知道這次機會十分難得,心中十分渴望能成為元修門的弟子。
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一分牽掛。
“若是我出現(xiàn)了意外,那老頭又該怎么辦?”
“畢竟十數(shù)年的養(yǎng)育之恩還未報答,豈可因為一己之私讓自己身處險境,失去報答恩情的機會?!蹦景仔闹袩o奈的苦笑道,似乎已經下了決心,看了眼還在似乎苦苦堅持的柳一,只能說聲抱歉
雙手似乎失去了控制,不停地顫抖,木白想將它抬起。
正當木白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背后傳來了一聲冷哼。
竟然是不待見木白的人發(fā)出的聲音。
只聽見秦仲冷聲道:“吾祖輩戎馬一生,一生面對無數(shù)敵寇,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可曾有過一次退縮?若是吾稍遇挫折,便想要退縮,豈不是墮了祖宗威名,丟了家族臉面,將來又如何擔當?shù)闷鸺易迮d衰重任?”
“且不說個人生死是小,家中顏面是大,若是錯失這次機會,將來定會后悔莫及,悔之晚矣。吾絕不退縮!若不幸丟了性命,只怪自己命技不如人,說不定到了九泉之下,還能與老祖宗們把酒言歡。哈哈?!?p> “家中長輩定能理解吾今日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