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的早晨醒來得稍微晚了一些,天地萬物仿佛被浸泡過一般,到處濕潤潤的,空氣顯得格外絲滑潤喉。
李老頭早早的打開自家小酒肆,懶洋洋的靠坐在一旁,眼睛看向不遠(yuǎn)處的道路上,看看有沒有客人路過。
目光時不時又往家門里瞥了瞥,無人注意的時候,便偷偷從袖口里拿出一個小瓶,抿上一口酒,好不悠然自在。
李老頭家的小酒肆離新陽城有十余里的路程,周圍只有數(shù)十戶人家,大多都是獵戶,雖然人口并不多,人流也不興旺,但是所幸這周圍十里內(nèi)只有他家一家酒肆,沒有競爭,時不時又有外客路過,生活沒有憂慮,過得還是有些小滋潤的。
這時遠(yuǎn)方的道路塵土飛揚,一陣馬蹄聲呼嘯而來。
“沒有想到這么早竟然有貴客路過?!崩罾项^微閉的雙目頓時睜圓,連忙站了起來,將搭在肩上的毛巾拿在手里,甩來甩,將剛剛靠做的擦拭干凈。
招著手朝著屋內(nèi)呼喚。
雖沒有看清來者模樣,但是明顯能感覺到貴(肥)客(羊)臨門,李老頭不敢怠慢起來。
馬匹在臨近的時候停了下來,李老頭這才看清馬上少年的模樣,
“沒想到竟然是小木頭啊?!崩罾项^看到哪熟悉的面容,心中感慨道,倒是有些意外。
鮮衣怒馬少年時,穿著錦繡華服,跨在高大駿馬之上,居高臨下,木白一時意氣風(fēng)發(fā),寧人羨慕不已。
昨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尤在眼前,秦仲說出那一番話之后,便再無一人退出。
雖說之前木白和秦仲意氣之爭,并不對付,但總歸沒有大的矛盾,秦仲那一番話說出口之后,木白心中亦是生起一股敬佩之意。
想到自己,木白了解自家老頭的個性,是寧愿犧牲自己也要成全自己的。
絕不會成為讓自己束手束腳的牽掛
當(dāng)即心中便下了決定,不再想著退縮,接受這最后的考驗。
“能否一飛沖天,鯉魚化龍,便靠這一遭了?!?p> “李大爺可還安好,多日未見,便不認(rèn)得小子了?!笨吹绞煜さ娜撕螅景紫铝笋R,牽著駿馬緩緩走來,朝著李老頭恭敬的拱了拱手,打趣道。
“果真是小木頭啊,哈哈,你小子可變化真大啊,俺差一點就認(rèn)不出來了?!崩罾项^抹了抹眼睛這才確認(rèn),又朝著屋內(nèi)喊道:“老婆子快出來呀,小木頭回來了啊。”
小木頭乃是木白在鄉(xiāng)里的外號,而他家老頭子被稱為老木頭。
“你這老頭大清早的嚷嚷啥啊,找揍呀?!蔽輧?nèi)傳來一聲熟悉的叫罵聲,只見一老婦人從屋內(nèi)風(fēng)塵仆仆的走了出來。
正是李老頭的老婆,木白稱之為李大嬸。
李大嬸剛開始有些沒有聽清李老頭叫喚,見到木白的時候,先是一驚,轉(zhuǎn)而一喜。
“是小木頭呀,你咋回來了呀?”
木白亦是朝著老婦人拱了拱手,“門里放了休假,這才回來看看老頭子?!?p> “哦,休假幾日呀?!?p> “三日。”
家里面的老頭子與這對夫婦算是幾十年的鄰里了,木白小時候經(jīng)常幫老頭子在這家酒肆打酒,這對夫婦算是從小看著木白長大的。
關(guān)系算是極好。
當(dāng)初木白被元修門選為外門弟子之時,這對夫婦亦是臉上感動光榮,為木白高興了許久。
“這元修門不虧是名門大派,這才多長時間的日子啊,昔日的窮家小子就變成了翩翩公子了?!崩罾项^不由的感慨道?!罢娈?dāng)如書里說得那樣,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不僅僅是衣著外貌上的改變,木白的行為舉止氣質(zhì)亦是與當(dāng)初迥然不同。
明顯能感覺到變化。
“哪里,小子變化再大,亦是當(dāng)初在您家后院偷摘桃子的頑童?!?p> 木白話說得親切,李大嬸聽了笑瞇瞇。
“小木頭還是這么有禮貌,不像是某些人,只是當(dāng)了那城里的守門官,便眼高于定,鼻孔都翹上了天?!?p> 李大嬸說著說著又開始數(shù)落其他人。
李老頭見木白兩手空空,回來的似乎有些匆忙,連忙小跑回屋內(nèi),抱著一壇酒便出來。
“這可是老頭我新釀的桂花酒,拿回去和你家老木頭嘗嘗?!?p> 李老頭自夸道:“老頭我天未亮跑去山里挑回泉水,用最好的材料,花了好大功夫?qū)⑦@桂花酒釀好,別看著桂花酒是新釀的,味道可是無比純厚,就是那城里的好酒也比不了呢?!?p> 木白不好推脫,接過那壇桂花酒,木白年紀(jì)尚小,事情想得并不十分周全,這次回來匆忙,沒帶禮物。
突然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拿出一小塊,放到李老頭的手中。
“多年來承蒙照顧,小小心意還望收下?!?p> 李老頭低頭一看,手中竟是一塊金子,估摸著約有近一兩的重量。
“這也太多了,萬萬使不得?!笔种械慕鹱臃路皙q如燙手山芋一般,李老頭連忙推脫。
要知道一兩金子便超過了十兩銀子的價值,而在新陽城的人市中,買一個女奴也不過是七八兩的樣子。
而一般四口之家的口糧花費,一年也不超過十兩銀子。
而他送出的這一壇桂花酒,也不到一錢銀子。
木白卻執(zhí)意讓他們收下,道:“這幾年,您對老頭的暗中照顧,小子心里清楚得很,感激不已,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金子雖有價值,卻遠(yuǎn)不如您這些年的恩情?!?p> 李老頭沒有想到木白是個明白人,但即使加上這些年請老木頭喝的酒,也沒有這塊金子的價值多。
只是看在木白一再堅持,李老頭這才勉強收下。
“這小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主,老木頭往日有??上砹?。”看著木白回家的背影,李老頭不由的感慨道。
“那是當(dāng)然,小木頭可是元修門的弟子,在城里橫著走都可以,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呢。”旁邊的李大嬸插嘴回答道。
李老頭笑了笑并沒有否認(rèn)。
“你說能不能向老木頭提親,將妞子嫁過去?!崩洗髬鹧劬D(zhuǎn)了一圈,想到什么說道。
“妞子才不到五歲呢?!蔽堇锩?zhèn)鱽砝蠈崈鹤拥目棺h聲音。
“不到五歲咋了,小木頭也只有十四歲呢,才不到十歲的差距,這算得了啥,先定個婚養(yǎng)上個幾年,到了年紀(jì)結(jié)婚就成,或者送過去當(dāng)個童養(yǎng)媳也行啊?!?p> 李大嬸想了想,但覺得可能性并不大,想著木白前途無量,又看著自家老實兒子,越想越氣。
朝著自家的老實兒子噴到:“你說你這么窩囊,為啥不早點結(jié)婚,妞兒早幾年生出來,這姻緣不就成了嗎..........”
騎士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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