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忍者互相鏢了一陣飛鏢,已經(jīng)使不出新花樣。尤里左夫漸漸失去興致,一屁股坐下,悵然若失。
忽然,他朝我努努嘴:“小朋友,你站到水晶燈下去!”
我預(yù)感不妙,不曉得他要干什么。
可事已至此,我別無選擇,只好走到燈下。兩名女忍者便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等我就位,尤里左夫又吩咐七哥:“拿個紅酒瓶,放到小朋友頭上。”
七哥一陣嘻嘻笑,樂呵呵地拿著紅酒瓶走向我。他把酒瓶放到我頭上,讓我單手扶住,說:“如果酒瓶掉下來,你會被突突!”
我聽了耳垂一緊,心想糟了,這次羊入虎口,恐怕要死在這里。于是,我不敢絲毫大意,用右手扶住酒瓶,紋絲不動。
七哥退回尤里左夫身旁,然后朝兩名忍者努努嘴。
兩名女忍者一左一右站立,手捏飛鏢一枚。接著,兩人慢慢退后,快到墻根位置。突然,兩人幾乎同時朝我頭頂?shù)木破咳映鲲w鏢。
我馬上嚇出一身冷汗,尾椎骨的神經(jīng)一陣劇烈跳動,提醒我必須立刻、馬上、火速蹲下!
我迅疾蹲下,躲過飛鏢。
結(jié)果,兩名女忍者都被對方飛鏢擊中。一個中了左肩,一個中了腹部。兩人單手扶住傷口處的飛鏢,鮮血從指縫間“滋”出,似乎還冒著熱氣。
她倆疼得額頭冒冷汗,卻強(qiáng)忍不出聲。
看著兩名女子的慘狀,尤里左夫居然拍掌大笑,高喊“烏拉”。興奮之余,他朝我指了指:“小朋友,繼續(xù)!”
我頭頂酒瓶,又站了起來。兩名忍者女娃也是命苦,不得不重新退回墻根位置,爾后朝我頭頂酒瓶扔出飛鏢。
等飛鏢扔出,我猛地跑開。不出意外,兩位可憐的女忍者又各自中鏢。這一次,一人中了額頭,一人中了耳朵。
兩人滑稽又痛苦的模樣,看得尤里左夫哈哈大笑。他“烏拉”一陣,又示意我們繼續(xù)玩這個游戲。
如果游戲繼續(xù),兩位女忍者就算不被飛鏢戳死,也會流血而亡。可我暫時想不出對策,只能再次站到水晶燈下,等候女忍者第三次中鏢飆血。
突然,一個瘦長華-人男子闖了進(jìn)來。
他蓬頭垢面,西服多處破洞,像個流浪多年的叫花子。只見他連滾帶爬跑到尤里左夫面前跪下,緊張兮兮的稟告:“先生……我們的船翻了……”
尤里左夫“噌”地起身,一腳踢飛飯桌,咆哮起來:“什么?”
“我們的船,快靠近西-班-牙的時候翻了!”華人男子低著頭。
尤里左夫緩緩走到華人男子面前,繞他走了一圈:“我親愛的林船長,您剛才說,我他媽的船翻了,靠近西-班-牙的時候翻了?”
“是的,先生。我們的船被巡邏船發(fā)現(xiàn),我們只好逃跑,結(jié)果撞到礁石……”林船長渾身打顫。
“哦,我懂了?!庇壤镒蠓螂p手捧著林船長的臉頰親了一口,又說:“我親愛的林船長,照你這么說,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67名姑娘,包括9名船員都他媽的淹死了,除了你還活著!”
“是的,先生?!绷执L不敢抬頭。
“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當(dāng)船長嗎?”
“因為您相信華-人?!?p> “完全正確??晌覟槭裁聪嘈湃A-人呢?”
林船長連連搖頭。
“因為華-人老實,可你似乎是個例外。”尤里左夫說完,飛起一腳踢在林船長的肋骨上,疼得林船長一聲慘叫,趴在地上哀嚎。
尤里左夫單腳踩住林船長的頭,從皮鞋里拔出一把匕首:“林船長,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你把我的姑娘運到西-班-牙,錢被你吞了,然后跑回來騙我。”
“先生,哦,老板,我沒有騙你,船的確翻了……”林船長抓緊時間爭辯??墒?,尤里左夫的匕首閃動,已經(jīng)深深穿透他的后背。
林船長“啊”一聲,隨即蜷縮在地,不再動彈。尤里左夫直起腰來,把匕首上的血舔得干干凈凈,朝七哥招招手。
七哥點頭哈腰,馬上走到尤里左夫面前。
尤里左夫匕首一翻,刺進(jìn)七哥心口。七哥發(fā)出絕望慘叫,轟然倒地身亡。
此時此刻,我不僅吃驚,更有些驚恐,因為這間奢靡房間,已經(jīng)不再是“房間”,而是行刑場。
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尤里左夫慢悠悠走到我面前,死死盯住我的臉。
莫非這廝要跟我動手了嗎?可我尚未跟師姐請示過,倘若此時把他抓捕歸案,師姐兒豈不又要責(zé)怪我“不按流程辦事”?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跟尤里左夫動手之際,他又緩緩走到兩名忍者面前,示意兩人把死者拖出去。兩名忍者如釋重負(fù),各自拖著一個死尸出了門。
尤里左夫又走回我面前,一邊搖晃匕首,一邊斜著眼睛看我:“聽說你是華-人旅館老板的外甥?”
“是的,先生?!蔽艺f。
“知道我為什么殺死七哥嗎?”
我自然搖搖頭,可我心想,你這個暴徒喜歡殺人唄,何須問我?
“因為我剛吃的剁椒魚頭,里邊有一片樹葉。雖然只是指甲蓋那么大的樹葉,但足以證明七哥對我不夠忠心。對我不忠的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他特意拉長“死”字,好讓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種不忠不義的人,就該殺殺殺!”我揮舞手臂,充滿正義感地說。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山腳小鎮(zhèn)有任何消息,隨時向我匯報!”尤里左夫用匕首指了指我的鼻尖,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
“先生,我恐怕?lián)?dāng)不了如此重任……”我感覺有些惡心。給他當(dāng)密探?我寧愿給一條狗當(dāng)密探!
“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尤里左夫忽然把匕首抵住我心口。
“先生,請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我以退為進(jìn),暫且從了他。
他這才“嗯”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飯桌右側(cè)小門。臨近門口,他忽然轉(zhuǎn)身:“你的薪資,每月1000美金!”
“先生,太多了,500美金足夠!”
他顯然吃了一驚,估計做夢也沒想到還有主動降薪之人。不過,他也沒說什么,推開飯桌右側(cè)小門進(jìn)去了。
我趁機(jī)開溜,火速離開寒冰峰這個地獄。回到旅館,我走進(jìn)師姐房間向她詳細(xì)匯報寒冰峰中所見所聞,聽得師姐不停詛咒尤里左夫不得好死。
“師姐兒,《忠奸名錄》對尤里左夫的記錄完全正確,我們應(yīng)該把他立即送往盤星!”我見師姐對尤里左夫恨之入骨,趁機(jī)提出建議。
“完全正確?《忠奸名錄》說尤里左夫買賣-人口,你看見他買賣-人口了嗎?”師姐質(zhì)問我。
“沒有?!?p> “所以呢?”
“所以,我們繼續(xù)待在這個小鎮(zhèn),繼續(xù)接近尤里左夫,親眼看見他把黃花大閨女裝上船。然后,你終于滿意,命令我動手抓捕尤里左夫。一場惡戰(zhàn)之后,尤里左夫被我擒住。在您的英明領(lǐng)導(dǎo)下,我們開開心心地坐上穿梭機(jī),把尤里左夫送往盤星,終結(jié)他罪惡的一生?!?p> “不錯!”師姐背著手,一副掌門派頭。正在這時,街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突突”聲。那是AK朝天亂掃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