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倪磐和周峰正在倉庫查看待處理物資的情況。
Amy不知道從哪條縫里沖出來，舉手就要刮落倪磐的臉。
倪磐輕輕一側(cè)身，周峰長腿往前一抬，Amy下巴和雙手同時擦地，吃了個狗吃屎。
倪磐：“發(fā)什么神經(jīng)?！?p> Amy爬起來，一身灰，指著倪磐的鼻子：“你這個妖精，我跟你拼了！”
幾位男同事沖了上來擋住了Amy。
周峰：“把她拉去保安室處理。”
Amy大叫：“你們跟著她遲早也會倒霉！”
倪磐轉(zhuǎn)身：“我們繼續(xù)?！?p> 過了晚飯時間，倪磐依然蹲在倉庫最后一排貨架后。
外面走了兩個人進來，一邊聊一邊談?wù)撝鳤my的事。
“聽說保安室的人把她送去警察局?！?p> “這么狠，她怎么說也是公司元老之一。”
“誰讓她得罪了老板娘?！?p> 兩人走了，李杰走了過來。
“聽著就讓人心酸?！?p> 倪磐抬起頭：“別沒事找事?！?p> 李杰：“早說過他不是你的良配。”
倪磐站起來：“其實我沒有忘記?！?p> “應(yīng)該說大部分還是記得，小時候在福利院的事?！?p> “我記得你那時候是個哭包，總被小朋友欺負(fù)，他們還在背后說你是掃把星。”
李杰斜靠著貨架，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骸拔沂呛醚韵鄤?，你是惡言相報?！?p> 倪磐笑：“我還記得在云寧時，我在東城外賣點的儲藏室睡著，有個人給我搭了件外套，還被湛宇揍了一頓?！?p> “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要多謝你，否則我都不知道那家伙原來那會就看上我?！?p> 李杰嘖一聲。
倪磐站起來：“聽說你要高升了，恭喜。”
李杰：“以后我就只比尼第一個等級?！?p> 倪磐笑。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斗著，貨架一旁來了個人。
“倪磐跟我走。”
李杰叫了聲：“湛總，還沒下班啊?！?p> 湛宇“嗯”了一聲，眼角都沒瞅他一下。
倪磐從貨堆了走出來，但沒有要和湛宇一起走的意思。
李杰：“倪總監(jiān)，你欠我的兩頓飯什么時候還?！?p> 倪磐：“下次請你我吃火鍋?！?p> 湛宇跟著倪磐從倉庫回到財務(wù)部總監(jiān)的辦公室，又從辦公室跟著她離開大廈。
倪磐：“你要跟著我到什么時候我。”
“跟到回家?！?p> 倪磐：“我今天回老家?！?p> “那我就去拜訪阿姨?！?p> 倪磐嘆了口氣：“還是回富蕓吧?！?p> 倪磐被他拉回了八樓
兩個人各自沉默，各自管自己。
晚上的時間，湛宇許多時候是在書房里工作，而倪磐有時候在沙發(fā)上，有時候會在餐桌上。
湛宇的書房門上有一道密碼鎖。
在云寧的時候，他家也有這么一間書房。
她知道這房間里有許多她不能知道的秘密，有關(guān)于國家的，也有關(guān)于湛宇自己的。
湛宇沒有邀請過倪磐進去，倪磐也沒有提出要進去。
倪磐始終對湛宇保持著一種尊重。
而在書房內(nèi)，湛宇卻可以看到倪磐在房子里的一舉一動。
房間里的一個電腦屏幕上顯示一個模仿現(xiàn)實叢林的界面，畫面比在電視上看得自然環(huán)境節(jié)目還要真實。
湛宇設(shè)置了自己的自動作戰(zhàn)模式，可對話框里卻討論得熱火朝天。
黑豹：“老大，下個月5號我們到云寧交流學(xué)習(xí)，大家許久沒見您老人家，一起出來聚聚?！?p> 豺狼：“有家屬的帶上家屬！”
黑豹：“我們這里只有如花小子一個人有家屬吧。”
豺狼：“你上次那個小妹妹。”
黑豹：“別提了。硬要我陪她過什么情人節(jié)，老子我又不是鬼佬，過什么西方情人節(jié)。”
如花：“噓，難怪你母胎Solo一萬年，你等著出家吧?！?p> 黑豹：“老子就是這樣，她就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聽話，滾！”
又是一片噓聲。
黑豹沒理他們：“老大，你怎么不說話！”
如花：“老大是不是也會帶家屬?！?p> 眾人：爆料！爆料！
如花：“我也是聽老郭說的，老大好像有家屬了！”
豺狼：“真的假的！”
如花：“老大，求真相啊！”
啟明星（湛宇）：“嗯?！?p> 對話框里又是一陣爆炸熱論。
湛宇抬頭看向另一個屏幕，大廳的沙發(fā)上窩這一個人。
湛宇起身，打開了書房的門。
倪磐從電腦前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湛宇：“想進來嗎？”
倪磐搖搖頭。
湛宇走過去，蓋上她電腦的蓋子。
“不好奇？”
倪磐老實：“一般般?！?p> 湛宇想起倪磐也從來沒有翻看他的手機。
“我怎么覺得你對我一點占有欲都沒有。”
?。?p> 倪磐眨了眨眼睛，她對他明明就很有占有欲，要不然為什么急著去看心理醫(yī)生。
倪磐笑：“我能進去嗎？”
倪磐托起下巴，擺出一副求求你的樣子：“我真得很想很想進去看看。”
湛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拉起她走過去書房門口。
他在密碼盤上輸入：XX1106。
倪磐問：“你的生日不是五月份的嗎？”
“誰會用生日做密碼?！?p> “哦，門口的密碼好像也是這個?！?p> 湛宇笑：“去年11月6日，我救了一個呆子?！?p> 密碼輸入后，嘀—，門鎖解開。
倪磐跟著湛宇進去：“哪個呆子?！?p> 湛宇：“我身旁那個?！?p> “哦?！蹦吲拖肫鹆?。
去年11月6日，在云寧太極廠的倉庫前，她差點被從貨車上掉下來的大紙箱砸成肉醬。
倪磐：“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p> 湛宇：“我寧愿你忘了，只記住現(xiàn)在的我?！?p> 這是一間很正常的書房，很正常的意思是沒有倪磐想象中那些奇怪的東西。
房間一側(cè)是正常的書柜，另一側(cè)是四張電腦臺，上面放著四臺電腦，墻壁上還掛著兩個大電視屏幕。
見倪磐沒有什么表情，湛宇問：“怎么，和想象中很不一樣嗎？”
倪磐扯了扯嘴角，有些失望道：“有點?！?p> 湛宇笑：“不會是真想看到女尸什么的?！?p> 倪磐搖頭：“我以為會是貼滿不知火舞的性感裸照，我還想找本波多野結(jié)衣的寫真看看。”
倪磐走向書架，架子上全都是與計算機編程有關(guān)的書籍，而且大都數(shù)都是英文。
也正因如此，書架上的兩本關(guān)于棋類的書顯得特別扎眼。
倪磐問：“你喜歡下棋？”
電腦桌上的電腦已經(jīng)全數(shù)亮起，湛宇回道：“偶爾和黑豹他們玩玩，主要是工作用的。”
他向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p> 倪磐走過去，挨著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電腦屏幕上是一個有十幾個模擬人在互相廝殺。
倪磐對游戲一竅不通。
湛宇：“這是國防大學(xué)兵棋團隊研發(fā)的戰(zhàn)略戰(zhàn)役兵棋系統(tǒng)，在里面打仗與在真實的感受是一模一樣?！?p> “你現(xiàn)在看得這個是一個臨時界面，是我用平日用來測試研發(fā)新功能用的，真正的系統(tǒng)入口得回去大學(xué)里面?！?p> 倪磐“哦”了一聲，她不知道他忽然給她看這個做什么，她很老實說：“我對玩游戲沒有興趣?！?p> 湛宇：“這不是用來玩的，是給部隊訓(xùn)練用的。”
他停頓了一下：“這也是我在過去兩年里面參與開發(fā)研究的一個項目。”
“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出了項目，偶然會幫他們測試一下系統(tǒng)，但這些始終是國家機密，所以這個房間我上了鎖?！?p> 倪磐：“怎么突然跟我說這些。”
湛宇：“就是想告訴你?！?p> “好像從來沒有正式告訴過你我的事?！?p>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進去軍隊是因為一個人嗎？”
倪磐點頭。
湛宇：“他叫李應(yīng)，跟你有點像?！?p> “女的？”
“男的，我指的是性格?！?p> 倪磐：“你怎么退出項目了，是因為日日新鮮嗎？”
湛宇：“不是?！?p> “是因為他的死和我有關(guān)，也許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差，他死了我也呆不下去，我哥那會也需要我，我就走了?！?p> 湛宇嘲諷一笑：“有沒有覺得我很慫。”
男人的目光隱藏著少有的悲傷。
“你是為了他去的軍隊，他不在了，你想離開也是正常的事。”
湛宇揉了揉她的頭頂。
游戲界面那邊的對話框不停彈出對話。
倪磐指向屏幕：“他們在聊什么?！?p> 湛宇：“下個月他們要過來交流，在討論出來聚餐?！?p> 湛宇的抵在她肩膀上：“你也一起去。”
倪磐：“你們兄弟聚餐，我去好嗎？”
湛宇：“你不想去？”
倪磐：“沒有啊?！?p> 湛宇看她：“還在生氣？”
倪磐不明言狀：“我沒有生氣。”
湛宇收回目光：“你跟李杰走得很近?！?p> 倪磐：“他是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最近才相認(rèn)?！?p> 湛宇：“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p> 倪磐：“他是個好人?！?p> 兩人對視。
湛宇哂笑一聲：“是我自討沒趣。”
倪磐站起來：“倪嘉兒剛才找我有事，我今晚還是先回去?！?p> 湛宇沒有阻攔。
倪磐跑回了七樓。
倪嘉兒正在大廳里看著電視，啃薯片，聽到廚房里窸窸窣窣的聲音。
倪磐在她身旁坐下，隨手也抓了一手的薯片。
倪嘉兒：“你怎么又跑回來?！?p> 倪磐：“這是我家?！?p> 倪嘉兒：“還在和姐夫慪氣？”
倪磐：“你今晚沒去約會？”
倪嘉兒：“冷戰(zhàn)?！?p> 倪磐：“為什么？前幾天不還好好地?！?p> 倪嘉兒：“說我看他的手機?！?p> 倪磐：“你沒事看他手機做什么。”
倪嘉兒很氣憤：“我是她女朋友，偶然看看他手機怎么了。”
倪磐：“可是手機有許多是個人的隱私?！?p> 倪嘉兒：“愛情是什么，說白了就是荷爾蒙激發(fā)占有欲，占有欲是啥，不就是想去了解對方更深入一些。”
“我看他的手機又不是要了解他所有的事，我就是想要他一個態(tài)度，不會讓我覺得他在對我隱瞞著什么?！?p> “再說，他要是真得讓我隨意看，我也不會真得每時每刻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