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由于之前的隔閡,開始刻意避讓對方,也就沒有再提秦塵修煉的事。無話不說的兩人之間,溝通越來越少,但還是形影不離。
無論蘇月在哪里,秦塵就在附近,盡管秦塵知道自己不能保護蘇月,就是不知怎么的,只要一看見蘇月他就很安心。
半月后,秦塵的修為并沒有他想象中的的那樣突破,體內(nèi)的靈力好像離突破的契機很遠。
半年后的冬天……
積雪覆蓋了靈溪宗所有的建筑,從遠處來看,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靈溪宗山腰處的巨大練武場,綠白服飾的內(nèi)門第子從山上陸陸續(xù)續(xù)向山腰走下來。外門弟子也從外門各處聚集,熙熙囔囔的人群,很快整整齊齊地站在練武場。
秦塵和蘇月也現(xiàn)在外門弟子位置,內(nèi)門弟子在前方,外門弟子在后方位置。
“宗主終于出關(guān)了”,秦塵對自己“素味蒙面”的宗主很是期待。站在身旁的蘇月也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同樣也是滿懷期待。
人群中,那個大塊頭格外顯眼,只不過他現(xiàn)在的他右手裹著紗布,像一顆松樹一樣工整地現(xiàn)在雪上。這個季節(jié),所有的弟子本來都應(yīng)該換上冬季的宗門制服,但是外門弟子中,極少數(shù)人還穿著秋季的服飾,而他穿著夏季的。
人群中議論紛紛,討論著些什么,說誰死在了閉關(guān)中。
“肅靜”,一道聲音經(jīng)過靈力的加持,從前方高臺傳來,震蕩在靈溪宗。話音剛落,全場寂靜。
說話的這位是內(nèi)門大長老,是所有長老的領(lǐng)頭,他站高臺中心,手持一根比他還高的木質(zhì)拐杖,上面依稀可見一條龍盤旋其上,說著話。兩側(cè)站著三十多位內(nèi)外門長老。
“今日,我宗宗主以及各峰主出關(guān)!”,說完,退在一旁。
幾道身影如同鬼魅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高臺高臺上。
那位體態(tài)消瘦,卻高出并排的幾人一頭的中年男子,神采奕奕的雙眼掃視著全場。在他看來,宗內(nèi)的弟子越來越多,只是外門弟子的修為不忍直視。
“各位弟子,想必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我吧”,蘇宗主閉關(guān)十年,許多新入弟子都只聽過他的名號。
秦塵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氣息內(nèi)斂,說話間帶著特有的穿透力,即使不用靈力加持,也能環(huán)繞整個練武場。
這個男人看上去四十多的模樣,雙目如鷹,好像在場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視線。
高大的身軀,以銀色鳳冠束發(fā),一身塑身白衣,其上繡著各種云的形狀,雙手的袖子從肩處越來越大,給人一種仙風(fēng)道骨之感。
后面的丹峰,器峰,云天峰,云陣峰幾位峰主相繼介紹自己的身份。其中丹峰宗主最是引人注目,是靈溪宗唯一的一位女峰主。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頭發(fā)用半截發(fā)簪扎著,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窄窄的黑色眉毛,從中間由粗到細(xì),由淺到深,狐貍一般的雙眼,右眼下還有顆恰到好處的淚痣。嘴角總是微微上翹,給人一種平易近人之感,淺淺的酒窩,純手工捏出來的的粉嫩鼻梁。
一身輕薄白藍色相間的長裙,短短的衣袖,露出了皎白的雙臂,一舉一動都散發(fā)著誘人的氣息。走路一扭一扭的,看的秦塵的尷尬癥都犯了。
“我一定要去丹峰”,一位炮灰模樣的外門弟子抹了抹青綠色的鼻涕,一臉崇拜地望著高臺上的魅人仙女。一個柿餅?zāi)樀拟嵉茏右踩粲兴嫉攸c點頭。
本來最后輪到云天峰主講話,但是卻被兩個長老扶著匆匆離開高臺,似乎是身體不適。
出關(guān)儀式結(jié)束后,柳絮領(lǐng)著蘇月二人來到宗主門前。
“宗主,柳絮來了”,柳絮長老略帶喜色地在門外說著,“嗯,好,你先去忙”,門內(nèi)傳來宗主的聲音。柳絮的臉漸漸被失望淹沒,低著頭轉(zhuǎn)身離開,孤寂的背影仿佛跟十年前一樣。
蘇宗主他也很是糾結(jié),不知道怎么去面對這個女人。
推開門,蘇月緊緊抱著面前這個男人,這個給了她重生的男人。激動的淚水止不住地從臉頰上滑輪。秦塵卻不對眼前的男人很感冒,因為他只崇拜這個男人的力量。對自己的柳絮長老語言冷淡,瞬間就讓秦塵對眼前的人好感降低了一大截。
“秦塵,見過宗主”,秦塵行禮,不卑不亢地說著。
“嗯,好”,蘇宗主打量眼前的秦塵,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居然有靈力的存在?!霸聝海w內(nèi)怎么會有靈力”,蘇宗主死死盯著蘇月,嚇得蘇月說不出話來。這可是摯友的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怎么給人家交代啊。
“……”,蘇月咬著嘴唇,都快要放聲大哭,她從沒被這么兇過。
“是我自己偷偷修煉的,不關(guān)師姐的事”,秦塵上前一把把蘇月拉到自己身后。
“你可知你修煉的后果?”,蘇宗主用力甩開寬大的袖子背過身去。
“頂多不過死而已”,秦塵望著眼前的男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十來歲的小孩子居然說出這種話,蘇宗主氣的眉毛都在顫抖。
“混賬東西!”,一個巴掌直接瞬間將秦塵打倒坐在地上。蘇月趕忙蹲下,就要扶秦塵。秦塵擺擺手,示意蘇月不用管他,蘇月只好怔怔地現(xiàn)在秦塵身旁。
秦塵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死死望著蘇宗主。蘇宗主頭一次見連自己都不怕的弟子,以為秦塵仗著他是自己摯友托付的,認(rèn)為宗主不敢動他。
“如果你因為我父親的原因而左右我的人生,我是不會屈服的”,他想和蘇月一起成長,永遠在一起。
看著秦塵堅定的眼神,蘇宗主朗朗道:“好,好,即日起秦塵為雜役弟子”,蘇宗主揮手讓二人離開。二人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聲音?!霸聝?,你要是幫他,就和柳絮一起離開宗門”。
“可惡!”,秦塵咬咬牙,握緊手中的拳頭。
當(dāng)天晚上,柳絮長老一臉陰霾地回到家中。
想都不用想,肯定被蘇宗主找去訓(xùn)斥了一頓。
秦塵二人都在各自想著什么,呆呆坐在桌前。
一進門,柳絮長老直接在桌前坐下。二人起身連忙行禮,柳絮長老讓兩人坐下,蘇月趕忙給師傅倒上茶水。
“塵兒”,柳絮輕聲喚道。
“弟子在!”,秦塵回應(yīng)。
“你師姐她天賦很好,早就開始了武道修煉”,柳絮長老本以為秦塵會很吃驚?!班培牛抑赖摹?,秦塵看了一眼蘇月。
“你怎么知道?”,蘇月本以為能瞞天過海,卻不想秦塵已經(jīng)知道此事。再想想最近秦塵的變化,蘇月似乎才想通。
“我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秦塵回應(yīng)蘇月的問題。“那你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了吧”,柳絮長老看著秦塵。
“嗯,但我已經(jīng)有了破解之法”,秦塵的眼睛里充滿著希望?!皼]有破解之法的,我不反對你修煉,只是不想你就此離我們而去”,柳絮長老否定了秦塵的破解之法。柳絮長老也是從平民百姓出身,不得已踏入武道,才能在靈溪宗安身立命。她深知修煉對于一個人來說,但凡有一點機會,都會拼命去嘗試,畢竟常人的壽命只有百余歲。
“但是,師傅,我想永遠跟你們在一起,我舍不得你們”,說話間,秦塵的聲音變得哽咽。
“塵兒,我不會再插手你修煉之事,明日一早去雜役弟子處報道”,柳絮長老交代完后轉(zhuǎn)身離開,蘇月問師傅去哪里,柳絮只說去參加會議。
現(xiàn)在的秦塵可以自己修煉了,沒有任何人再去阻止他。他的心里反而沒有高興起來,或許要短暫離開師傅師姐他們吧。
二人躺下后,久久不能進入夢鄉(xiāng)?!皫熃?,你要好好修煉,爭取早日進入內(nèi)門修煉”,秦塵閉著眼睛,低聲說著?!班牛視?,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
天還沒亮,蘇月沒有去修煉,直到秦塵走后,她才起床,摸著秦塵的被子的余溫,沉思良久,她真的很舍不得。如果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什么,怕是很難適應(yīng)吧。
秦塵背著自己的生活用具,迎著朝陽,一步步向雜役處走去。
雜役處。
一群人在忙活著什么,在雜役進進出出?!皫熜帧保貕m拉住一個拿著牌子的弟子,“干嘛呢,沒看見忙著呢”,一把掙開秦塵的手?!罢O,那誰,你是來報道的?”,一個胸前別著黑色徽章弟子叫住秦塵。
“叫我?”,秦塵有點疑惑。
“對,就是你”,這個弟子身高七尺不足,但還是高秦塵一個腦袋。他一臉熱情地招呼著秦塵進來。
這個體態(tài)微胖,圓圓的腦袋,本該長胡子的地方卻是光滑地被刮過十幾遍一樣,鼻子右下方還有一個褐色的肉痣,紫色發(fā)帶扎起一塵不染的頭發(fā),鼻孔略微突出,卻看不到鼻毛所在。兩只眼睛上下打量著秦塵,好像盡力在睜開小小的眼睛。
“來,快換上衣服”,眼前的弟子一邊給秦塵穿上藍色的衣服,介紹著他叫王五,是這里的領(lǐng)頭。
這種衣服秦塵還真沒見過,機乎全是藍色,只有些許白色,不仔細(xì)看確實很難把它從外門弟子服飾中分開。
秦塵在熱情招待下放好帶的東西,隨后就被王五交代去膳堂做事。“這是任務(wù)牌,到時候給他們看,做完了記得拿回那邊的回執(zhí)”,王五笑呵呵地送走了秦塵。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弟子顫巍巍的走在王五身旁行禮?!皫熜?,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能不能請假一天”,女弟子低著頭,小聲說著?!安荒芨晌艺埵咀陂T讓你卷鋪蓋走人,回家慢慢休息”,王五一臉嫌棄地走開,女弟子無奈地?fù)炱鹜跷鍋G下的任務(wù)牌。
不一會兒,秦塵拿著任務(wù)牌來到膳堂,這個地方他最熟悉了,以前每天和師姐一起來這里領(lǐng)膳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