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他是瘋了吧?
“這日后,阿一再出行,須得再謹慎一些?!甭勅顺瘷z查了一下窗子。
其意明顯,不是為了傷人,就是為了看窗子后的人。
窗子后只有他和虞楚一,他這臉有什么可看?在江湖上走動的,一大半的人見過他。
唯獨神秘的始終不見臉的,那不就是虞楚一嘛。
看臉?不管是何意,總之,她是被惦記上了。
“我沒事,在江湖上走,多多少少總是會遇到意外?!庇莩徊⒉皇呛茉谝狻?p> 也或許,她是猜出了干這事兒的是誰。
一場晚膳被打擾,聞人朝將她送出門口時,忽然開口。
“阿一,你今日在朱家,臨走時特意說了云止的事。我想,你分明是知道,他并不想與朱家結(jié)親?!?p> 斗笠已經(jīng)罩在了頭上,虞楚一就知這聞人朝的腦子的確好使。
興許,昨晚他就看出來了。
“萬事隨緣。不過,聽說促成一樁姻緣可長壽十年,我也想長命百歲呢。”虞楚一這話真假不知。
聞人朝不由笑,“不過,還是小心些。云止,與旁人不同。”
雖和云止沒什么交情,但因為兒時見過。
只見過那一回后,聞人朝就知道,這個人,睚眥必報。
且,手段其毒,層出不窮。
“多謝聞人公子。江湖這么大,哪能那么容易就碰見?!庇莩徊⒉幌氪罾碓浦?。
她此次會下山,也是因為金眉黑武被殺。
云止?誰管他是誰!
嗯,她是覺著不搭理了,也就碰不上了。
但,擋不住別人主動出擊啊。
翌日,大興大業(yè)就在門口堵住了一個揚言來找白柳山莊尋物的人。
此人……哪能不認識,在朱家見過的呀。
云止身后跟著的下人,年輕,沉穩(wěn)。
“尋物?”房內(nèi),虞楚一剛洗漱完。
沛燭站在旁邊搖頭,想他云家在江湖上什么勢力?想找東西會找不著?
“是,說是一件東西找不著了。云家已無法,來求助我們白柳山莊?!迸鏋懻f道。
那人被攔在門外了,看樣子,不像說假話。
虞楚一凈手,十指纖長白皙,“接了。不過,這價錢,還要照比往常提三成?!?p> 云止……
昨晚之事,八成就是他干得。
窗子大開,見著了她的臉。
“是?!迸鏋戭I(lǐng)命,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與門外之人交涉,云家果然是財大氣粗,價錢照比往時提三成。
那,就可不是幾百金那么簡單了。
“已經(jīng)說好了,定金他們會馬上送到通財莊。錢到位了,姑娘便見他家主子?!苯簧娲耸?,沛瀾干脆利落。
“好?!币涝浦沟钠⑿?,他不會拖,今日內(nèi)就會找過來。
齊州依舊很熱鬧,在這三樓往下看,除卻那臨街的商鋪前都擺放的盛開的牡丹,更多的是來來往往的江湖人。
真跟來聚會一樣,想當年崖州聚義,也就是這種場面了。
隔壁的聞人朝上午時派人送來了極為新鮮的瓜果,最嬌艷欲滴的當屬地莓。
此種地莓,估摸著在這齊州當?shù)囟假I不到,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的。
“聞人公子真有錢?!迸鏍T在吃,主要是虞楚一不吃,這不都浪費了。
“有錢,也得看怎么花。因為有目的,所以砸多少錢都舍得?!庇莩惠p聲的說,這也就是所謂的,泡妞兒了。
當然了,此種男人,自然是個好情人,總比那鐵公雞要強許多。
這目的是啥,她們幾個都明白,男女那點兒事唄。
誠如虞楚一所想,過了晌午,通財莊那邊就來了信兒,說定金全部到位。
速度快,且分文不少。
“人快來了?!卞X到位了,人也要到位了。
沛燭覺著,她家姑娘對于人心這一塊兒,拿捏的準準的。
通財莊的消息送來沒半個時辰,一輛精美又嚴密的馬車就到了明月樓門口。
一樓的食客張望,下一刻就見著月明珠輝的云止公子出現(xiàn)了,眾人立時喧嘩起來。
云止公子,江湖三俊。若排名,那必須榜首。
是好看啊,別說女人見了心動,這男人見了,也迷糊。
云止下了馬車,就進了明月樓。一襲白衫,纖塵不染。
視線不移,面容清冷,錦靴踏上樓梯,上樓了。
人都上樓有一會兒了,這一樓眾人還在喧嘩中。
三樓,清凈如無物。
一襲白衫的人挺拔而幾分清瘦,淡漠到將凡塵踏于腳下。
抵達那間客房前,大興大業(yè)站于敞開的門兩側(cè),里面,數(shù)個丫頭也等著呢。
共同瞧著這位云止公子,每一雙眼睛里,都是一種難以明說的打量。
云止眸子一掃,分明如兩顆最上乘的珠子,其下卻皆是冷意。
抬起長腿,邁過門檻,沒理會那些個丫頭,他就自動的朝著內(nèi)室而去。
果然,進了內(nèi)室便瞧見那個坐在軟榻上的人。
不同于他所想的是,她沒戴斗笠,就那么露著臉。
烏發(fā)如瀑,明媚孤傲。
若說云止的淡漠是不將世人放在眼中,她則是孤傲的連神仙都不想理。
四目相對,虞楚一的心臟也跟著一痛。
特別痛,屬于竇天珠的痛。
“云止公子?!遍_口,她并抬手示意,他請坐。
云止慢慢的走過來,視線盤踞于她的臉上。
這回近了,再看,似竇天珠,又不似。
在軟榻另一側(cè)坐下,云止是優(yōu)雅的,盡管他并沒有刻意,是骨子里自帶的。
“不知云止公子要找的東西是什么?能花如此大價錢,想必價值連城?!彼膊徽f話,就盯著她看,虞楚一十分淡定。
她就是故意的。
昨晚非要看她臉的,就是他。
既然都已經(jīng)看見了,她也沒必要遮著了。
看他那眼神兒,他正在懷疑,心內(nèi)十分不確定。
“價值連城?不,并不值錢。此物已失蹤三年之久,或許腐爛成泥,也或許,依舊光鮮?!笨粗?,云止仍是不確定。
這若是竇天珠,這會兒早就往他身上貼,并且試圖動手腳了。
她功夫高,也一向以此為榮。
并且仗著功夫高,在發(fā)現(xiàn)假裝溫柔賢惠無法打動他之后,就動用武力。
眼前這個,除卻這五官有些像之外,別處,連頭發(fā)絲兒都不一樣。
“三年?怕是這東西長了腿兒,會自己跑?!彼嗽捯怀?,虞楚一就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了。
居然把竇天珠比喻成一個物件,他可真是沒心到極致。
“說對了,就是會自己跑。我要找的,是竇天珠?;畹囊擦T,死的也好,找到便可。”竇天珠從忘江跳下去,尸骨全無。
眼前這個,像也不像。
若不是,便也罷了。
若是……
“好,白柳山莊定給云止公子一個答案?!闭腋]天珠?
他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