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和姬闔同時踏上了蛟龍幫的寶船,魏卅等人緊跟其后,春秋幫的其余人則駕駛著船只,正在趕來的路上。
這時候各自祭奠完先祖的蛟龍幫武者正在船上休息放松,突然出現(xiàn)的五人讓他們變得不安起來,紛紛拔出了腰間的武器,將目光望向三樓。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不管他們有多期待,身為船主的李明和聶功兩人就是沒有現(xiàn)身。
這時魏卅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你們在看什么,是在看這個嗎?”
說完將提在手中的兩顆頭顱拋向了人群之中。
只見還滴著血的頭顱被扔在了一樓的甲板之上,又在木板上滾了一段距離,最后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一個練精九重武者的身前。
那名練精九重的武者壯著膽將其拿在手上,顫顫巍巍的將四散開來的頭發(fā)撥開,隨后一張熟悉的面孔陡然出現(xiàn)在這名武者的眼中。
看到竟然是船主李明的頭顱,那名武者嚇得連忙將手中的頭顱拋了出去,然后大聲驚叫道:“啊,是船主,是船主的頭顱!”
這時武者身后一個粗獷的黑漢走上前來,拾起被那名武者拋出去的人頭端詳起來。他有些不信堂堂練氣四重境界的船主會死,可是事實就擺在他眼前,讓他不得不信。
接著他小心翼翼的將頭顱擺在地面上,然后走到另一顆頭顱之前,雙手不斷的顫抖著,表明他現(xiàn)在非常的緊張。果不其然,當(dāng)他撥開頭發(fā)時,出現(xiàn)在他眼中的赫然就是聶功。
這時剛剛那名九重武者看向黑漢,似乎想從他那得出一個不一樣的答案。或許心存僥幸,想著聶副船主說不定在李船主的拼死保護(hù)下逃脫了也說不定呢。
這時魏卅說道:“現(xiàn)在給你們的路有兩條,要么跟你們船主一樣,要么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我只給你們十個數(shù)的時間。我數(shù)到十,如果你們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那就只能我來替你們做選擇了?!?p> “一”
蛟龍幫的武者都有點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也沒人帶頭,就干脆一動不動。
“二”
這時有些關(guān)系好的開始交頭接耳了,不過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兵器。
......
魏卅又喊了三個數(shù),雖然依舊沒人選擇投降,但是不少武者正在望著各自的管事把頭。
“六”
當(dāng)魏卅喊道六的時候,氣息突然凝重起來,部分的武者原本緊握兵器的手送了不少。
“七”
氣氛變得更加緊張了,一些怕事的武者立馬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當(dāng)有第一個人放下兵器的時候,第二個、第三個,乃至于更多的人都紛紛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鐵器掉落在木板上發(fā)出的聲音此起彼伏。
魏卅見狀,說道:“很好,放下兵器的這些人才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至于你們這些不肯放下兵器的人是準(zhǔn)備負(fù)隅頑抗嗎?”
“八”
“九”
當(dāng)魏卅喊道九的時候,除了幾個練精九重的武者還沒做好決定,蛟龍幫的其余武者都已經(jīng)將手中的兵器扔在了甲板之上。
魏卅眼神掃過還沒有投降的武者,著重的看了兩眼之前那名練精九重的武者和那個粗獷的黑漢,獰笑著道:“李明和聶功都已經(jīng)死了,你覺得你們還有翻盤的機(jī)會?我們可是有五名練氣境的武者,就算他們復(fù)生也解救不了你們?!?p>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放下兵器,我們船主保證既往不咎,否則時間一到,我保你們?nèi)祟^落地,不要高估了自己,也不要低估了我們船主的決心?!?p> 就在魏卅的“十”字準(zhǔn)備脫口而出之時,最后幾名練精九重的武者低著頭,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這才是明智之舉,接下來你們聽好了,我們船主有話要說?!?p> 見蛟龍幫的所有武者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魏冬向左拍了一掌,只聽見啪的一聲,掛有蛟龍幫旗幟的巨大桅桿應(yīng)聲而斷。
等斷了的桅桿落入了湖中以后,魏冬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蛟龍幫不復(fù)存在,你們從今往后只有一個身份,春秋幫的武者。我不管你們以前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但以后你們只能按照我春秋幫的幫規(guī)行事?!?p> 這時春秋幫的武者正好趕到,全是練精七重以上的武者。
“給你們二十息時間,按照修為高低各自站好?!?p> 這群武者迫于練氣四重的壓力,只得按照修為高低各自排成一列列的隊伍站好。所幸寶船足夠大,擠一擠的話,剛好能站的下近千名武者。
等眾人都站好以后,魏冬便命令手底下練精九重的武者去挑人。每個練精九重的武者按照各個修為人數(shù)的比例,各自挑選五十名練精七重以下的武者出來。
等所有的武者都被挑選完以后,甲板上只有不到三十名的練精九重和八重的武者。對于這些人,魏冬也有安排,有魏卅和魏卅一各帶一半。
等一切做完以后,魏冬便下令船夫?qū)⑺写婚_回原先春秋幫的水域。
魏冬和幾個兩人站在船幫的三樓,感受著湖面吹來的暖風(fēng),兩人意氣風(fēng)發(fā),仿佛做成了什么天大的事一般。
“姬兄,你怎么這么早的就解決了巨鯨幫?”
所有事都忙完了,魏冬問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話。
姬闔聞言哈哈大笑:“說出來魏兄可能不信,是巨鯨幫的船主常清讓他們主動歸降的?!?p> “以我對常清的了解,他為人不該如此呀?”
“魏兄有所不知,常清這段時間......”
姬闔將常清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事向魏冬和盤托出,魏冬聽完后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說道:“這也難怪?!?p> 魏冬等人返航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向北而來的姬廿四等人,雙方合兵一處,然后一齊駛向了春秋幫寶船所在地。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以后,魏冬又下令對人員進(jìn)行整頓,按照一定的比例將三個船幫的人全部打亂放在一起。這雖然會對戰(zhàn)斗力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卻能最大程度的杜絕新降人員犯上作亂的可能性。
這些都是魏冬在家傳的兵書上學(xué)來的,對待俘虜,一定要打亂他們的建制,不能讓他們有抱團(tuán)取暖的機(jī)會。
飯要一口口吃,如今一口氣吃下兩個船幫,以春秋幫的體量來說,需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消化才能徹底將其轉(zhuǎn)化為自身的實力。所以即使七月十五日的太陽剛剛落山,但兩人并不準(zhǔn)備趁夜再度興起滅幫之戰(zhàn)。
由于春秋幫新增了近兩千名武者,再按照以前的船幫架構(gòu)則有些不合時宜,不過這點小事可難不住魏冬和姬闔二人。
兩人一合計,一套新的船幫架構(gòu)便應(yīng)運(yùn)而生。首先是船主兩名,分別是魏冬和姬闔,下設(shè)忠孝節(jié)義四堂,堂主就是兩人從家中帶出來的家仆,每個堂各有八百名武者。
另外高幟也有安排,兩人新增了一個執(zhí)法堂,由高幟任堂主,堂內(nèi)只有一百名武者,但修為都在練精六重以上。
執(zhí)法堂負(fù)責(zé)監(jiān)督船幫的運(yùn)行,對于不遵守船幫規(guī)定的武者,執(zhí)法堂可以直接按照幫規(guī)進(jìn)行處罰。對于主動歸降的練氣三重武者,魏冬和姬闔的安排不可謂不精。這一來剝奪了高幟帶兵的權(quán)力,船幫的執(zhí)法弟子必然是船主的心腹;二來嘛,執(zhí)法堂堂主地位比普通堂主地位高半等,剛好和高幟的實力想符合。
對于這個安排,高幟欣然接受。在他看來,如今就是寄人籬下,仰承他人鼻息,能讓他做執(zhí)法堂主就很不錯了,哪還有什么不同意見。
等勝利果實分割完成以后,已經(jīng)快到了夜半子時,再過上一刻鐘,便是七月十六日了。
而這時候春秋幫的三樓議事廳內(nèi)燈火通明,不過只有魏冬和姬闔兩人在內(nèi)。只見兩人身著素服,頭戴黑紗,手里捏著三炷香,身前則是一方擺有各式貢品的香案。
當(dāng)然李明和聶功的人頭也已經(jīng)硝制好了擺在案上,不過為了不讓蛟龍幫新降的幫眾發(fā)生什么過激之舉,硝制之事由魏卅秘密完成的。
“跪!”
說話的是姬闔。
接著兩人便跪在蒲團(tuán)上,兩人跪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對著云夢澤湖心。
只聽姬闔和魏冬嘴里念念有詞:“先祖在上,不肖子孫姬闔(魏冬)拜上?!?p> 姬闔作為更血緣更近一點的后人,祭告之詞便由姬闔說出。姬闔將兩人今日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一遍,最后告訴先祖,今日的祭品不僅有尋常的三牲,還有兩個滄浪宗余孽的人頭。
在姬闔和魏冬祭祀先祖的時候,南域的沈弘毅這會剛回到好雨船幫的寶船之上。
沈弘毅今天也跟人動了手,而且還頗具喜感,甚至讓人啼笑皆非。在聚義幫和另一個船幫的分界線上探查情況的時候,沈弘毅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船幫派出來巡查的舢舨,舢舨上只有一名練精九重的武者和一名船夫。
見到人以后,沈弘毅不在隱藏身形,直接浮出水面一掌將舢舨打翻,然后在水中和那名九重武者打了起來。
不過沈弘毅下手頗有分寸,沒有傷到無辜的船夫。
那名九重武者本來正躺在船頭,枕這一塊大木頭,悠閑的飲著帶出來的美酒,卻不料剛喝到一半,船就被打翻了。猝不及防之下,酒壇里灌進(jìn)去了不少的湖水。
只聽那人大喝道:“我的酒?。。 ?p> 那人忍痛扔掉手里的酒壇,嘶吼著:“是哪個混小子敢打擾你大爺喝酒,還不趕緊給我滾出來,要是被我黃長生抓到,非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不可?!?p> 這時沈弘毅突然出現(xiàn)在黃長生身后不遠(yuǎn)處,黃長生聽到背后的水聲,轉(zhuǎn)過身子一看,就見到了罪魁禍?zhǔn)?,接著罵道:“原來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你是聚義幫的人?壞了規(guī)矩越界就算了,還敢打翻大爺?shù)拇途疲阋遣唤o大爺個說法,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沈弘毅說道:“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聚義幫林存仁,姓黃的要是真有本事,直接使出來就行,真當(dāng)小爺怕你不成?”
黃長生身寬體胖,生平只有兩大愛好——睡覺和喝酒,剛剛就處在一種半睡半醉狀態(tài),只可惜被沈弘毅這么一打攪,覺醒了酒沒了。
再加上被沈弘毅一激,黃長生雙腳踩著水,然后拔出腰間的短刀就往沈弘毅身上扎去。
只不過黃長生在水中的速度很慢,而沈弘毅在水中就像一條游魚一般,一會游到這邊,一會游到那邊,根本不給黃長生近身的機(jī)會。而且還時不時的用野球拳擊打在黃長生肥碩的軀體之上,打的全身肥肉一顫一顫的。
連一旁看戲的船夫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眨眼之間船夫便恢復(fù)如常,畢竟小命要緊。
“啊,氣死大爺了,臭小子,你有種站那不要動,吃你黃大爺一拳?!?p> 沈弘毅顯然不是那種喜歡站著挨打的人,反而黃長生白白胖胖的身上又多出了幾道淤青。雖然沈弘毅留手了,但野球拳的威力就是有這么大,打在黃長生身上一拳一個印記。
這時黃長生已經(jīng)對身前這個滑得跟泥鰍一般的混小子恨得牙癢癢的,可就是拿他沒辦法,而且他罵的越狠,沈弘毅打的越重。
最后黃長生不再追沈弘毅了,浮在水中放了一句狠話:“聚義幫林存仁是吧,你給大爺?shù)戎?,大爺今日體力不支就不跟你玩了,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便不管一旁艱難翻著船只的船夫,轉(zhuǎn)身飛快的往回游去,頭也不回,而且速度比剛剛追擊沈弘毅的時候快多了,完全沒有體力不支的跡象。
沈弘毅見黃長生就這么跑了,也不好說什么,幫著船夫?qū)Ⅳ卜稣院?,同樣轉(zhuǎn)身離開。
黃長生被沈弘毅這么一折騰,之后便天天駕駛著船只越過邊界線,只為了尋找那個叫林存仁的小白臉,報今日的一箭之仇。
而聚義幫的王澤對幫眾了如指掌,幫中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林存仁的九重武者,就直把黃長生的舉動看作是對聚義幫的挑釁,于是乎雙方的邊界線上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當(dāng)然這也是沈弘毅這么做的目的,只有把水?dāng)嚋喠?,好雨船幫才能夠渾水摸魚?,F(xiàn)在的好雨船幫還非常弱小,最需要的便是時間。
沈弘毅回到寶船的時候,余蒔菨和尹正天都沒有休息,他們有點擔(dān)心沈弘毅,不過見他滿臉笑意,尹正天便問了一下原因。
當(dāng)沈弘毅把他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以后,逗得余蒔菨和尹正天捧腹大笑。
“沈兄,你真是太損了!”
“余姑娘,這是林存仁林兄,你不要瞎叫,我認(rèn)識的沈兄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