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沈弘毅沒有再出去,一直都在房中修煉,但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都是不得其門而入,總會在最后關(guān)頭突破失敗,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道理來說,沈弘毅補(bǔ)全了心境,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積蓄,突破應(yīng)該是水到渠成的事,不應(yīng)該會存在突破失敗的問題。
在房中閉關(guān)修煉了七天之后,沈弘毅走出了房門,若有所思的來到了三樓議事廳。這會到彥平正在議事廳中,他剛處理完幫中雜事,正準(zhǔn)備回房修煉,正好碰上了上門的沈弘毅。
“到長老,我有事想咨詢下您,不知道您現(xiàn)在是否有空?”
聽到沈弘毅如此說,到彥平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沈長老,坐下說,有幾天沒見到你人了,這段時間在忙什么呢?”
“勞煩到長老關(guān)心,我這幾天在閉關(guān)修煉,不過收效甚微,到長老是過來人,所以我想請教下您關(guān)于凝聚地花的問題?!?p> 沈弘毅突破速度之快是船幫人都知道的,來船幫不到一年時間,修為便從練精六重一躍到了如今的練精九重。要說根基不穩(wěn),那也不至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弘毅的修為,遠(yuǎn)甚一般的練精九重武者。
自從余蒔菨把船幫大小事務(wù)都交給了到彥平管理以后,到彥平為船幫可謂是操碎了心,以前從不捋胡須的他現(xiàn)在養(yǎng)成了時不時就捋一捋胡須的習(xí)慣。
到彥平沉思了片刻,說道:“凝聚地花是武者的一道大門檻,毅力、天賦和感悟三者缺一不可,很多武者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凝聚地花?!?p> “不過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沈長老你天資卓絕,非常人所能及,別人的門檻可能只不過是你的踏腳石。至于說毅力,能走到這一步的武者,哪個不是毅力頑強(qiáng)之人?”
沈弘毅聽了后點了點頭,這就是有個人教導(dǎo)的好處,不必一個人瞎琢磨。他還真不明白凝聚地花里頭有這么多門道,以為和以前一樣,只要修為到了,沖開穴位就能突破那么簡單。
沈弘毅斟酌了到彥平的話,問道:“到長老的意思是我的感悟不夠,以至于不能凝聚地花?”
到彥平又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說道:“說實話,我對沈長老你的了解知之甚少,具體是什么原因?qū)е履銦o法凝聚地花,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有段話沈長老倒是可以細(xì)細(xì)琢磨下,說不定對你有用?!?p> 沈弘毅朝到彥平作了一揖,說道:“愿聞其詳?!?p> “人之生存賴以氣,心必空于下焦,無驚無恐,無忿無怨,則氣平順,道暢通,中氣足而不思食,銀花生矣。”
“這里的銀花便是我們常說的地花,沈長老你可以好好體會一下我說的這段話,看看自己是否還有什么事情未完成?!?p> “我以前是個不太會想事的人,都是大哥安排我做什么事我就做什么事,練著練著自然而然就突破了。不過我可沒有沈長老你這么好的天賦,我是三十多歲的時候才突破到練氣境的。”
沈弘毅聽完以后,嘴里跟著念叨起來:“心空于下焦,無驚無恐怖無忿無怨。”
到彥平見沈弘毅沉浸在思索中,便輕輕的退出了議事廳,并讓人暫時不要進(jìn)入,以免打擾到沈弘毅的感悟。
如果沈弘毅能夠順利的凝聚地花,突破到練氣境,對于到彥平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起碼船幫之事不必壓在他一人身上。
沈弘毅在議事廳里待了半個時辰的樣子,然后直奔余蒔菨的房間而去。
受到沈弘毅閉關(guān)修煉的刺激,余蒔菨這會也在自己房中努力修煉,不過也算沈弘毅趕巧,敲門的時候余蒔菨正好結(jié)束了修煉。雖然還沒有摸到突破的邊緣,但是也算有所收獲,再修煉一段時間的話,打通任脈不是難事。
余蒔菨開門一看,竟然是幾天沒有露面的沈弘毅,便開口說道:“喲,這不是聚義幫林存仁林大俠嗎,你這是出關(guān)了?”
沈弘毅面色頗有些無奈,說道:“余姑娘,那件事都過去好幾天時間了,你怎么還在這念叨呢?”
余蒔菨本來以為沈弘毅出關(guān)后就是練氣境的武者了,打算舊事重提,讓沈弘毅擺三天流水席,卻沒想到沈弘毅的修為竟然還是練精九重,只好拿林存仁一事緩解尷尬。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沈兄現(xiàn)在來找我所為何事?”
“余姑娘,我來是想跟你告辭的,我想回封陽?!?p> 聽到這,余蒔菨心里咯噔一聲,她以為沈弘毅要脫離船幫,便問道:“沈兄,可是這段時間我或者船幫其他人怠慢你了嗎?”
沈弘毅伸手抹了抹余蒔菨的額頭,說道:“余姑娘,我看你也沒發(fā)燒啊,在這說什么胡話?船幫沒人怠慢我呀,大家對我挺尊重的?!?p> “那沈兄為什么要離開我們好雨船幫?”
“余姑娘,你說話怎么這么沒頭沒尾的,我?guī)讜r說了要離開船幫,我的意思是回封陽一趟,等處理完事情,我還會回來的?!?p> 這時余蒔菨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懸著的心放了下去:“我還以為你要脫離船幫呢!對了,沈兄,你不是說老家沒人了嗎,還有什么事要處理?”
沈弘毅有點不想提以前的私事,便說:“一點私事罷了,這段時間我不是一直在閉關(guān)修煉嗎,但遲遲不能凝聚地花。我就去問了一下到長老,他跟我說凝聚地花的時候要放空心態(tài),做到無驚無恐,無忿無怨?!?p> 余蒔菨有點不接:“那這和你回老家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難不成你義父在老家給你說了門親事,你不喜歡對方所以逃婚了?”
“余姑娘,你瞎說什么呢,不過回封陽確實是有私事要處理,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制約我凝聚地花的原因。”
余蒔菨點點頭,說道:“事關(guān)沈兄前途,我就不做挽留了,祝沈兄一帆風(fēng)順,希望沈兄回來時,能夠成功凝聚地花,稱為船幫第二名練氣強(qiáng)者?!?p> “那就借余姑娘吉言了?!?p> 沈弘毅和余蒔菨告辭后,又去跟到彥平說了一下原委。
“看來沈長老已經(jīng)找到原因了,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正好這段時間云夢澤上沒什么大事發(fā)生,聚義幫也因為前幾天的事情,將船幫的重心放在了東邊?!?p> 沈弘毅對于這件事還是知之甚深,畢竟就是他本人惹出來的。假借聚義幫林存仁的身份,攪動了兩個船幫,讓他們都以為對方在借機(jī)挑事。
和船幫兩個重要人物打完招呼以后,沈弘毅沒有去和關(guān)系較親近的尹正天告別。在帶了足夠的盤纏后,背著長劍悄悄的離開了寶船。
沈弘毅回封陽主要是為了處理老秀才的事,當(dāng)年他洞悉了林輔明陰謀,便連夜逃離了封陽縣。為了防止林輔明遷怒亡者,沈弘毅還將老秀才的墓碑推倒,這件事便在他內(nèi)心深處留下了一根刺。
當(dāng)他出山的時候,顧忌林家在封陽的勢力,就沒有選擇回封陽,而是直接去了廣信。雖然在莫敖衛(wèi)的比武大賽中重傷了林輔清,并且還反殺了林輔清派去截殺他的武者。但老秀才的墓碑依舊還沉睡在水塘的淤泥里,林輔明也還是林家的大公子。
由于有要事要處理,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一邊趕路一邊游山玩水,所以沈弘毅上了岸以后,就在舞陰縣里買了兩匹駿馬。
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沈弘毅便騎著買來的駿馬在楚國官道上疾馳。楚國的官道四通八達(dá),將整個楚國全部連接起來。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楚國大軍就能沿著官道,在最短時間內(nèi)抵達(dá)楚國任意一個郡一個縣。
這些官道最早可以追溯到姬周時代,當(dāng)時的周天子能夠武布全國,這些官道功不可沒。周軍駐扎在哪,官道就修到哪,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楚國繼承了周朝大半的領(lǐng)土,對于官道的執(zhí)著也相應(yīng)的繼承了下來。經(jīng)過楚國皇帝數(shù)百年的耕耘,楚國境內(nèi)的官道規(guī)模更勝從前,鄉(xiāng)鎮(zhèn)都有著官道的存在。
正因為如此,皇帝才能將觸角伸向楚國任意一個地方,只要他愿意,最多半個月時間,他可以抵達(dá)楚國任何地方。
官道上南來北往的人非常多,大多數(shù)是做買賣的商人,他們運送著大批的貨物銷往楚國各地。當(dāng)然也會時不時走過一隊身著制式戰(zhàn)甲的楚軍,他們是負(fù)責(zé)在官道上巡邏的軍士。
沈弘毅一路上餐風(fēng)露宿,只花了十來天的時間,就趕到了蒼梧郡郡治廣信城,不過他剛進(jìn)城門的時候便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只見城墻上一個穿著莫敖衛(wèi)制服的青年武者在看到沈弘毅的時候,對著身旁的手下說道:“你們注意一下那個著黑色勁裝,手拿長劍的武者,我總感覺在哪見過?!?p> “是,南隊正!”
“到底在哪見過呢?”
說話的正是在去年比武大會中和沈弘毅交過手的南無思,只不過當(dāng)時沈弘毅修為不高,不被南無思放在眼里,再加上莫敖衛(wèi)事務(wù)繁忙,所以南無思根本不記得沈弘毅這號人。
過了廣信便是封陽縣,騎馬半天功夫就能趕到,不過現(xiàn)在天色已晚,沈弘毅也不急于這一時,就隨便在一個客棧里落了腳。
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趕路,沈弘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在客棧里點了幾道地道的本地美食以后,便一個人美美的吃了起來。
而莫敖衛(wèi)府中,剛下值不久的南無思正在聽著手下人的匯報。
“南隊正,您讓弟兄們注意的武者,這會正在南北客棧落腳,弟兄們還查到了他的信息,說起來他和隊正您還算是老熟人呢!”
匯報的是一名練精七重的武者,他也沒和南無思賣關(guān)子,直接說道:“去年比武大會的時候,他和您在擂臺上交過手,不過他當(dāng)時用的是拳法,還......”
被手下這么一提醒,南無思頓時回想起來了:“我說他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是去年將我愛劍打斷的人,這么一說還真是老熟人呢!”
現(xiàn)實就是如此,莫敖衛(wèi)監(jiān)控整個楚國江湖武林,只要在莫敖衛(wèi)面前露過面的,都會被莫敖衛(wèi)記錄在案,更別說沈弘毅還參加過莫敖衛(wèi)的比武大會。
“說起來我跟他還真是有緣呢,第一天被他打斷了劍,第二天又被校尉大人安排去給他善后,如今找到正主了,我到要看看去年那宗案子到底是個什么情況?!?p> 說完南無思便徑直來到了校尉溫彥的門外,還沒等他敲門,聞溫彥的聲音便穿了過來:“別敲門了,直接進(jìn)來吧!”
等南無思到了跟前后,溫彥說道:“說吧,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有什么事。”
“啟稟校尉大人,卑職今日負(fù)責(zé)城墻巡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故人,大人還記得林輔清之事嗎?”
聽到南無思說起林輔清,溫彥先是面色一冷,不過只是一閃而逝,又變得面色如常,淡淡的說道:“你看到林輔清了?”
“林輔清屬下沒找到,不過屬下說的這個故人和林輔清有關(guān)。去年比武大會期間,他三拳將林輔清打成重傷,結(jié)果林輔清氣不過,便派了五名武者前去劫殺他。”
“而且他還和卑職交過手,只不過由于修為的原因,敗在了卑職手里。”
“原來你說的是他啊,我記得他拳腳功夫了得,還打敗了凈空大師的高足?!?p> “大人說的不錯,正是此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廣信城了,正在一個客棧落腳,而且說起來有些慚愧,他如今的修為和卑職一樣,都是練精九重。”
溫彥本來對沈弘毅不感興趣的,武者他見的多了,不過聽到南無思說他修為到了練精九重以后,溫彥問道:“去年他和你比武的時候是什么修為來著?”
“練精六重!”
“卻是沒想到這小子不僅拳腳功夫了得,天資也是一等一的存在,被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會一會這小子。”
南無思本來準(zhǔn)備自己去接觸沈弘毅的,但是莫敖衛(wèi)規(guī)矩森嚴(yán),隊正只是衛(wèi)府最基層的官職,沒有主動辦事的權(quán)力。所以南無思想去找沈弘毅的話,必須向直屬校尉匯報,得到批準(zhǔn)以后才能行事。
不曾想?yún)R報的功夫,竟然把溫彥的興趣提了起來,如今溫彥要親自會會沈弘毅,南無思只能老老實實跟在身后。
“南隊正,你帶上十來個好手,跟我去客棧見見這個少年英才。”
傘山四海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一直在用手機(jī)app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