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糧票取消
山愛國在家的時候，伙食總是很豐盛，早餐也不例外。
今天是香噴噴的蔥油餅，一人還有一個煎雞蛋，還有一片剔了骨的海魚肉。
雞是偷偷養(yǎng)在大紙箱里——宿舍樓里不給養(yǎng)，原本是買來作母雞湯的，但它既然會下蛋，那就留著吧。
魚是山愛國帶回來的，是出海捕撈時帶上來的雜魚，大家挑著沒刺的魚留下處理了，下船散班前分了。
……
吃過早飯，由山愛國去送孩子上學(xué)，水蘭天也輕松了。
走之前，把午餐給丈夫和孩子們準(zhǔn)備好了。
中午放學(xué)，山愛國接孩子們回來，一起吃青菜油渣面。
計劃外的，山愛國給一人配了一大片五花肉，山黛那個最大。
三人邊吃邊悶笑，為了共同的秘密。
晚上，水蘭天回來做晚餐，頓時發(fā)現(xiàn)肉少了，好不容易搶來的2斤好肉，少了四分之一。
水蘭天氣得拍桌子，父子女三人排排坐，老老實(shí)實(shí)的聽訓(xùn)。
等水蘭天氣消了，也決定了主菜——把獅子頭改成了粉蒸肉。
缺的部分，就用面粉補(bǔ)上，反正都到“小狗”肚子里了。
……
晚飯后，一家人去夜市買菜，順便逛逛，看看有什么電影看。
雖然夫妻兩人的工資不高，家里還有個吃貨，但山愛國總不在家，算是扯平了。
而如今可以不用糧票了，有錢就能買東西，日子過的比之前可舒坦多了。
……
夜市很紅火，吃穿用度，賣什么的都有。
如今這叫，馬無夜草不肥。
一家人先不管別的東西，順著喇叭聲去電影院。
看著花花綠綠的海報正猶豫著呢，那邊有人出聲了。
“山子哎，這是全家出行啊，就看這個《京都球俠》，包管錯不了?！?p> 山愛國一看，那票販子還真是熟人，老同學(xué)常大軍。
“行啊，哥們，來四張票，你要敢蒙我，明天帶我女兒去你家吃飯?！?p> “得，我怕了你家閨女，這是中間位置的，你給這數(shù)就行?！?p> 常大軍比劃了一下，熟歸熟，可以優(yōu)待，但錢不能少，親兄弟都得明算賬，更何況只是不常來往的同學(xué)。
“沒問題?！?p> 山愛國找水蘭天去拿錢，然后回來遞上。
之后，水蘭天去買菜，山愛國則帶兩小買花生米五香豆，還有甘蔗。
正碰到有三個同事在燒烤攤喝啤酒吃田螺，山愛國過去聊了幾句，抽了兩根半煙，帶兩小蹭了一把肉串——多數(shù)都到山黛肚子里了。
第三根煙沒抽完，眼尖看到水蘭天回來了，抖手就扔掉了。
也不管同事們的嘲笑，抓起兩小就撤。
笑就笑唄，怕老婆又什么丟臉的。
……
1987年11月，罐頭廠出通知了，由于擴(kuò)寬沿海馬路的工程，罐頭廠海邊筒子樓，有部分要拆。
包括山家住的4號樓，上百戶會往后挪，搬進(jìn)新的宿舍。
說是新，但其實(shí)是農(nóng)民工宿舍改的平房，農(nóng)民工當(dāng)時是高低床，多個人擠一間。
他們是每戶兩間，約40平方米，加上新砌的小廚房，封上的小院子，總面積增加到了50平方米。
山黛很喜歡，有更多地方，可以養(yǎng)更多雞了，有了更多的雞，也就有更多的雞蛋了。
但大伙兒都不滿意，因為上廁所要多跑幾十步，非常不方便。
大家找廠里反應(yīng)，鬧了足足一個月，直到廠里答應(yīng)給大家優(yōu)先安排新房，這才勉強(qiáng)同意搬遷。
……
12月底，山愛國從海上回來在家休息，他一個人去收拾房間，重新粉刷。
等山崎和山黛放寒假了，一家人一起去買了墻紙來貼上，墻紙是藍(lán)綠色的。
1988年2月8日，山家人就在鞭炮聲中搬進(jìn)了新居室。
布置仍然還原來差不多，一屋大人住，一屋兩孩子住。
空間雖然大些了，但沒有添置家什——過年，東西貴，等以后再說。
……
2月16日除夕，一家人帶著水果，推著自行車去山家過年。
山愛國的父母都是罐頭廠老職工了，房子就在廠子里那邊半新的樓房里，就在一樓。
有一廳二室，有獨(dú)立的廚房和衛(wèi)生間，還有個大院子。
山愛國的父親山建國是漁船船長，黨員，雖然把兒子弄到自個兒負(fù)責(zé)的船上了，但為了一碗水端平，所以不能照顧他。
平常都不會給兒子好臉子，山愛國也不會去觸眉頭。
但過年嘛，對上孫子孫女，山建國也難得的一直拉著笑臉。
山愛國還有一個大他5歲的長姐山愛君，嫁給了莊家莊勝輝，兩人生了一個女兒莊彤彤。
夫妻倆還好，但因為是一個女兒，所以不受婆家的待見。
過年時初二才會來，山愛國這個弟弟平時也不好去找她，以免姐姐受氣。
另外還有個小他7歲的妹妹山愛華，如今是大專畢業(yè)，進(jìn)了廠里當(dāng)會計。
在廠里做后勤的山媽媽周紅花，正在幫這年滿20歲的小女兒找婆家，但還沒有找到，因為小女兒看不上。
用山媽媽的話說，上了三年大專，有了學(xué)問，翅膀就硬了。
山愛華的意見是，“作為新時代的女性，要有新時代的思想作風(fēng)?！?p> 不過看著老媽停下干餃子皮，掂量著手里的搟面杖，話風(fēng)頓時一轉(zhuǎn)。
“就算是新時代了，我們也要發(fā)揚(yáng)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而孝敬父母就是其中首位?！?p> “那什么，老媽，我?guī)湍隳竽箢i子?！?p> “嗯，用點(diǎn)勁兒?！?p> “這不是還沒吃上餃子嘛?！?p> “你再給我貧！”
“是是?！?p> ……
羊肉餃子，豬肉白菜餃子，餃子里塞上五分錢硬幣，誰吃到就是誰的。
這活兒每次都是山黛吃到，哪怕山愛華從山黛碗里搶食，也沒有搶到過。
吃著香噴噴的餃子，父母子女聊起了金燦燦的錢途。
改革改革，罐頭廠也要改制了，漁船要變成承包制。
山建國這個船長可以把漁船拿下來，而如今出口銷路很好，再多的魚也能變成罐頭賣出去，要不了幾趟就能富起來。
小姑山愛華還幫著算了筆賬，說的是眉飛色舞，極大助長了飯桌上的歡樂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