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勸降
左莎叛亂的事平息了,亞當斯在養(yǎng)傷,而從2所逃出來的川名翔太郎則被安排去給研究所制作防護罩。
有了蘇一舟之前的驗證,眾人對川名翔太郎的防護罩都寄予了厚望,但是因為防護范圍從個人擴大到了整個研究所,所以一時半會是完不成的。
川名翔太郎倒是非常勤懇,好不容易脫離了人類的掌控,他也知道這個防護罩是他今后能否繼續(xù)自由的依仗,所以制作起來格外賣力。
蘇一舟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拒絕或者偷懶,但在見到他似乎比自己更希望盡快制好防護罩后,便放下心來,也不再管他。
而這天,2所傳出了一個消息。
蘇一舟聽到這個消息后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來到醫(yī)科室,將消息告訴了亞當斯。
“什么?我是1所的統(tǒng)治者?”亞當斯驚疑道。
“沒錯,2所所長奧利弗傳出的消息就是這么說的?!碧K一舟肯定道。
亞當斯一時無語,躺靠在枕頭上,靜靜地看著天花板,懷疑著人生。
奧利弗竟然對外宣稱,占領(lǐng)1所的鬼童已經(jīng)在潛入2所時被擊斃了,而亞當斯劫走了編號531,成了1所新的統(tǒng)治者。
“他為什么要這么宣揚?”亞當斯問道。
“奧利弗這么做的原因不難猜測,有兩個,一是他本身就搞錯了對象,二是為了減輕弄丟編號531的責任。擊斃了叛亂的鬼童,又發(fā)現(xiàn)了幕后主使者,這個功勞足以抵消他的過失?!?p> “擊斃了叛亂的鬼童...”亞當斯喃喃著重復(fù)了一句,隨后看向蘇一舟,“也就是說,編號330已經(jīng)死在了2所是嗎?”
“是的?!碧K一舟故作沉重地應(yīng)道,為了不讓亞當斯看出自己其實早就知道此事,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而亞當斯其實對編號330是生是死不太關(guān)心,但是他拿捏不準蘇一舟的態(tài)度,所以也不好說些什么。
屋內(nèi)一時陷入了安靜。
半晌,蘇一舟再次開口道:“我有個計劃,亞當斯?!?p> “什么計劃?”
蘇一舟微微一笑,“從今天起你就是1所的統(tǒng)治者?!?p> 亞當斯聞言一愣,抓著枕角的手也隨之一緊,但又很快松開,眼中也露出恍然之色,“您的意思是將計就計,既然我已經(jīng)暴露了,干脆就做起這1所明面上的統(tǒng)治者?”
“沒錯。而且我不僅要推出你,還要為你樹立一個人設(shè),一個致力于推動人類、鬼童和諧相處的和平主義者的人設(shè)?!碧K一舟說著,眼中似乎閃耀者光采,比房間內(nèi)的燈光更加熠熠。
之后按照蘇一舟的計劃,亞當斯對外做了宣講通話,將人類、鬼童和諧相處的理念傳達給了其它各研究所。
不過兩天時間,就得到了回應(yīng),是一封寄給亞當斯的匿名電子信件。
蕾娜檢測到信件之后,上報給了蘇一舟,他簡單地看了一眼,盡管信上的內(nèi)容似乎不讓亞當斯知道更好,但他在思考了片刻后,還是讓蕾娜給亞當斯授予了查看權(quán)限。
畢竟,他不可能一直限制著別人接收到的信息,有些選擇需要他們自己盡早做出。
醫(yī)科室病床上的亞當斯,從瑪?shù)铝帐种薪舆^平板電腦,看著那條通知欄中的郵件提醒,遲疑了片刻后,點開。
信有些長,他一字一句地閱覽著,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定,時而悲憤,時而欣慰,時而惋惜,最終伴隨著一次長長的呼氣,他息了屏幕。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往事如跑馬燈一般一幕幕閃過,良久才緩緩睜開。
瑪?shù)铝沾丝桃沧x完了信件,對上他的視線,嫣然一笑,如同花朵綻放,給死氣沉沉的病房增添了靚麗的春色。她輕輕道了一句:“無論你的決定是什么,我都支持?!?p> 得此良妻,夫復(fù)何求...亞當斯心中感慨,然后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道:“給我準備一把輪椅。”
......
所長室。
咚咚咚!
敲門聲后亞當斯控制著電動輪椅走了進來。
“亞當斯,你怎么來了?”蘇一舟放下水杯說道,對于對方的到來,其實是在他的意料之之中。
“呵呵,蘇先生,您就別明知故問了,我不來怕是這警衛(wèi)隊長的位置就坐不穩(wěn)了?!眮啴斔剐Φ?。
“倒沒這么嚴重,只是所里糧食依舊緊缺,我最近在考慮,要不要把一些老弱病殘給清除掉?!?p> “可惜呀,醫(yī)生說我這腿傷并不嚴重,不會殘疾的,看來我是不屬于這老弱病殘一類了?!?p> “哈哈,那看來我得想別的理由了。”蘇一舟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等笑夠了,蘇一舟說道:“信你看到了?”
亞當斯點點頭,“看到了。”
“覺得怎么樣?”
亞當斯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辭,“不得不說他們的誠意很足?!?p> “是啊,確實很足。為了你,南澳區(qū)總統(tǒng)竟然親自授意,將你原來所在的機構(gòu)徹查了一遍,從上到下所有人幾乎都被擼了個干凈。不僅抓了一大批貪污腐敗人員,還為你平冤正名。而且整個過程只用了兩天時間,這速度,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記錄了?!?p> 蘇一舟說完,沒等亞當斯開口,又補充了一句:“他們的勸降條件也很優(yōu)厚?!?p> 亞當斯聽到這句若有深意的話,臉上面無表情,但心中還是一驚。好在他早已下定了決心,否則哪怕露出一絲動搖之色,都會在對方心中留下芥蒂。
他不是蠢人,他知道,在這里從來沒有接受勸降這一選項,一旦選了便是萬劫不復(fù)。
而且,南澳區(qū)開出的條件無論有多優(yōu)厚,其實都是沖著他這個1所統(tǒng)治者的名頭來的,而偏偏這個名頭是個虛名,一旦被他們得知了真相,恐怕所有條件都會收回。
對于亞當斯不為所動的反應(yīng),蘇一舟很滿意,他笑了笑,道:“你不動搖嗎?”
亞當斯遲疑了一下,然后對上蘇一舟的目光,眼露真誠道:“有那么一刻?!?p> “哦?那是什么讓你堅定了下來?”
亞當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蘇先生,您說如果沒有這件事,如果我不只是他們以為的1所統(tǒng)治者,他們還會為我平反冤屈嗎?”
大概是不會了,這是人性使然...蘇一舟心中知曉,但是沒有回答。
亞當斯繼續(xù)道:“我想我們的心中都有了答案。而且,南澳區(qū)這個國區(qū)的腐朽是寫在骨子里的,它就像一個癌癥晚期的病人,癌細胞早已擴散至全身各處,查處一個機構(gòu),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p> 他說完低下了頭,話語中隱含著痛心疾首的情緒,蘇一舟聽得出來,看來這又是一個對國家失望至極的人。
沉默了片刻之后,蘇一舟朝他鄭重說道:“有一天你會重新踏上南澳區(qū),以主人的身份?!?p> 亞當斯聞言眼中閃過驚色,抬頭,四目相對,皆帶著幾分堅定,“我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