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誤救和尚
孟小魚和褐樟一時想不出好法子搪塞官兵,也不答話,趕緊繼續(xù)往前跑。
“追!”追兵中有人一聲令下,火光居然齊刷刷往上山方向而去。
孟小魚和褐樟一愣,旋即喜出望外,顧不得其它,撒開腳丫子就往山下跑??擅闲◆~還是跑不快,所謂的跑,其實跟走差不多。
褐樟低聲說了句:“主子,小的先走。主子慢慢往下走,走不動了就停下來歇著。一定不要走岔了,小的一會兒回來接您?!?p> “嗯。你快走吧!”孟小魚說道。
后面沒有了追兵,她也放心了不少。她慢慢走,總能走回山腳。
孟小魚話音剛落,褐樟就一陣風(fēng)似的不見了蹤影。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不由分說地背起孟小魚就往山下走。
他們一到山腳,褐樟立刻就給孟小魚輸送內(nèi)力。
孟小魚于心不忍:“褐樟,你也辛苦了,我自己調(diào)息就好?!?p> “主子,山上的官兵也許很快便會下來,我們必須馬上走。小的得帶著阿渡同騎一馬,主子必須立刻恢復(fù)體力自己騎馬走。?!?p> 孟小魚覺得褐樟說得有道理,便不再堅持。
“阿渡似乎傷得很嚴重,他連話都說不了。我們先找個大夫給他治病。”
孟小魚百思不得其解,阿渡到底是怎么受傷的,為何她和褐樟都沒察覺?可這個時候,她也來不及細究原因,只能想辦法先把人救了再說。
“城西有個姓張的大夫,醫(yī)術(shù)不錯。小的曾請他去王府看過病??扇缃裢醺隽耸?,他又認識小的,他指不定會告官說小的是王府逃犯,所以到了那里,還請主子去敲門,帶阿渡進去治病,小的就躲在外面候著?!?p> “好。”孟小魚毫不猶豫地回道,“那里離此處可遠?”
“不遠,騎馬約兩三盞茶工夫?!?p> “我好了,可以自己騎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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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人就到了張大夫家,敲了好久的門,里面才有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誰啊?”
“張大夫,”孟小魚大聲叫道,“在下的朋友受傷嚴重,請張大夫幫忙看看?!?p> 屋內(nèi)亮起微弱的燈光,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和走路聲過后,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手舉著燈探出頭來。
“張大夫,”孟小魚滿懷歉意地說道,“半夜打擾,實在抱歉。麻煩您看看我朋友……”
她邊說邊將阿渡扶到門口……等等,她忽然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就著燈光她看到手上扶著的人,他的體型雖然和阿渡很像,可穿著卻完全不同。他穿著僧衣,沒有頭發(fā),是個和尚。
“哎喲!”張大夫也看清了她手上扶著的人,嚇得叫了起來,“這滿身是血的,傷得不輕??禳c扶進來?!?p> 孟小魚也顧不得多想,只能扶著和尚往里走。
張大夫見她扶得搖搖晃晃的樣子,趕緊過來幫忙,一面朝著里屋喊道:“黑子,快點起來幫忙?!?p> 里面一個男子含糊不清地應(yīng)了一句,起來了。
孟小魚和張大夫一起扶著和尚,慢慢吞吞地進了屋,放到一張椅子上,張大夫便慌慌張張地開始查看病情。
孟小魚這才看清了和尚的臉。這和尚她認識,他竟是懸勒。
她心中迷霧頓起,搞不清楚本該待在都城摩羅寺的懸勒,為何會千里迢迢跑來宇寧的云浮寺。
這時候,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從里屋走了出來。孟小魚知道他便是被張大夫剛剛叫醒的黑子。
黑子看到她和懸勒,怔了一下,問道:“怎么啦?”
“刀傷,傷得極重,血都快流干了。”張大夫說道,“黑子,你快去燒鍋熱水。順便煮碗紅糖水來?!?p> 黑子應(yīng)聲而去。
孟小魚慌了,問道:“大夫,他可還有救?”
“身子倒還是暖的。能不能醒過來就得看他的命夠不夠硬了。能醒過來就能活?!睆埓蠓蜻呎f邊撕開懸勒的衣服。
孟小魚雖穿著男裝,也不好意思直視一個和尚光.裸的上身,只好轉(zhuǎn)過頭看向別處。
張大夫兀自說道:“這兩道刀傷倒都不致命,腿上這一刀刺得不深。胸口這一刀是橫掃上去的,雖割破了皮肉,卻并未傷及肺腑。只是這流血時間有些長,傷口又大,血都快流干了。哎,年輕人,你別光站著,過來幫我舉著燈?!?p> 孟小魚只好走近,幫著舉燈,眼睛卻不敢看向懸勒。
“坐椅子上不行,你幫我把人扶榻上去。”張大夫又說道,“唉!看你弱不禁風(fēng)的小身板是扶不起他來的,也難為你把人弄到了我這兒?!彼锩嬗趾傲似饋恚昂谧?,你過來先幫著把人扶榻上去?!?p> 黑子過來和孟小魚一起抬著懸勒到了榻上。
張大夫和黑子便又忙活起來。
孟小魚舉著燈站在床頭,心思卻不在了這里。
她想起了阿渡。既然她和褐樟救走的人是懸勒,那阿渡去了哪里?
她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想阿渡大概兇多吉少了。
他若是被官兵抓住了會怎樣?他們本來就與云浮寺之事無甚干系,如今卻要平白被官兵找出事來嗎?而且,如若他們查起阿渡來,知道了他住哪里,那葛若蘭不也就危險了?
孟小魚越想越害怕,舉著燈的手便抖了起來。
“年輕人,這就怕了?”張大夫也發(fā)現(xiàn)了孟小魚的異樣,抬頭看了她一眼,“他這些傷不是大事,我?guī)退幚砗昧?,每天敷藥就能好。就怕他醒不過來?!?p> 黑子端了一盆熱水和一碗糖水過來。
張大夫便將糖水交給孟小魚:“你喂他喝了這糖水。黑子,你幫他把身子擦干凈,再拿身干凈衣服給他換上。我去配藥。”
孟小魚拿著湯勺,慌慌張張又小心翼翼地將糖水吹涼又喂入懸勒的口中,心里卻仍然擔(dān)心著阿渡。
“黑子,”孟小魚問道,“喂糖水和擦身子哪個更重要?”
“???”黑子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問,直愣愣地看著她。
“若你我只有一人在此,你認為應(yīng)該先擦身子還是先喂糖水?”
“自然是先喂糖水。師父說了,他流了太多血……”
“那勞煩你先幫我喂他糖水。”孟小魚將碗放到黑子手上,“我有要緊事,去去便來。”
她也不等黑子答話,奔出門去。
褐樟看到她出來,趕緊過來問情況。
“褐樟,”孟小魚慌亂地抓住褐樟的手臂,語不成調(diào),“阿渡不見了。我們救回來的人不是阿渡,而是懸勒。剛剛官兵本是往山下搜的,卻忽然轉(zhuǎn)頭往山上追什么人去了,那人八成是阿渡。褐樟,你快回去救他?!?p> “是。主子不用擔(dān)心,小的定會去將他救回來?!焙终梁敛华q豫地翻身跳上馬。
“你要小心,切莫冒險!若阿渡被抓了,沒有十成把握你不要去救他。你定要安全回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p> “是?!焙终烈粨P馬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