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回到王位上,國師微躬著身子站在一旁,它的目光從未自樹苼身上離開過,它始終覺得這個不速之客背后一定有巨大的秘密。
“我的女兒,也就是這個王國的公主,她得了重病,”說到這,鼠王輕輕咳了一聲,頓了頓繼續(xù)道:“我已尋求了這周遭所有的良醫(yī)結(jié)果他們都束手無策,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我于前幾日得到良方,這方子可以救治我的女兒,而且其中大部分藥材已經(jīng)得到,只有三味難求?!?p> 樹苼已逐漸了解了這世界幾分,便上前幾步問道:“哪三味,是否我找到你便會幫我?”
鼠王與國師對視了一樣,說道:“沒錯,只要你能找到我必定幫你?!?p> 隨之一張紙被他從高臺上扔飛了出來,紙張在空中打了幾個漩,不偏不倚的落入樹苼的手中。
樹苼看了眼,紙張上面寫著三行字:
會發(fā)光的種子
白玉般的羽毛
漆黑的牙齒
“國師與眾多護法已經(jīng)計算過了,這三樣?xùn)|西就在這方圓六十里中,不過遺憾的是,我們鼠族雖然強大,但我們?nèi)匀徊荒芘c自然抗衡,還是有一些地方我們的大軍足跡無法到達?!?p> 它手上把玩著一只戒指,盯著樹苼,緩緩繼續(xù)道:“這叫極意戒,你戴上它心隨意動便可化身為鼠,留在我手里是沒什么用。倘若你愿意去給我找那三樣?xùn)|西,我便將它借給你,這個或許對你有助。”
“可以?!睒淦仜]有遲疑。
鼠王一抬手將戒指丟了過去。
戒指映襯著陽光,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弧度,樹苼一把接過,側(cè)了側(cè)身借宮殿內(nèi)燈光稍稍瞧了瞧;這戒指像是一個簡單的鐵環(huán),上面并沒有過多的修飾,再仔細看下,也只是有一些字符。
這些字符并沒有讓樹苼感到異樣,他只是覺得看久了,似乎會看到一只慢跑的老鼠。
“溜子?!笔笸跚f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要隨樹苼前去,無論艱難險阻,必須助他。事成之后,燈火節(jié)上領(lǐng)舞的小白,我看與你家中畫報上的女子甚是相像,我便于你二人賜婚了。”
溜子原本大氣不敢喘,一聽此話頓時喜上眉梢,“溜子定不辱命!”
它胡子和耳朵全直了起來,磕頭如搗蒜,連連謝恩。
“此刻就啟程!請鼠王敬候佳音!”
說完,壓著雀躍的心情,和樹苼緩緩?fù)撕蠖?。而后溜子出了宮殿,便疾步跑了出去,健步如飛。
“國師,但愿你沒算錯?!?p> 過了半杯茶的功夫,原本一直凝神望著門外的鼠王起身淡淡說了一句。
“鼠王放心,”國師將身子往下俯了幾分,繼續(xù)道:“天意已出,您勢必要得到您該得到的,只需稍稍等候即可。”
鼠王沒有說話,瞇了瞇眼向殿后走去,國師看了眼宮殿門外,又回過頭,跟上了鼠王的身影。
……
回到了溜子的洞穴,樹苼在里面四處走走看看;這房間里有類似壁爐的用具,下面用煤或是石炭的東西燒著,火焰搖來搖去,平臺上方開了個洞,許是出煙的,也有些照明的作用,此刻樹苼在里面倒是可以看清周遭環(huán)境。
早上那股淡淡的酒氣早已消失,不過木板床上遺留的酒漬卻還沒有揮發(fā)殆盡。
溜子的尾巴晃來晃去,身影在房間里來回穿梭,弄得樹苼只好退后在角落;它口中哼著輕快的歌曲,麻溜收拾包裹。
“白姑娘,稍等我些時候,等我回來娶你。”溜子走到那張畫報之前,咧著嘴,它看著畫中的人,仿佛看到了未來。
”沒想到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想我溜哥情深意切,果然上天沒有忘記,雖然與畫中仙子無緣,但如果能與白姑娘共度余生,那……我也從了?!?p> “揚帆,啟航,我們出發(fā)!”它叫嚷著,看著樹苼。
樹苼將戒指戴在了食指上,他目光仍停留在戒指上。
抬起頭,輕聲問道:“我們,去哪里找?”
空氣靜了靜,溜子眉頭一凝,顯然它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從宮殿里出來后它腦海中全都是與白姑娘溫存的畫面。
“這……鼠王不是說在附近,我們就快四處找找!”
樹苼罕見的改變了番面部表情,冷笑道:“方圓六十里,也就是三千多平方里,靠我們二人四處找,對,也很快,等到你口中的白姑娘過八十大壽的時候,或許我們能有點眉目?!?p> 面對樹苼給自己潑的這么一盆涼水,溜子有點呆愣。
它一屁股竄上床,坐下,靜了半晌,摸著胡子不滿的問道:“那你小子有什么辦法?!?p> “有”樹苼點點頭,目光上下打量著溜子,卻始終不繼續(xù)說下去。
溜子看了眼樹苼的樣子就知道了他的意圖,這是個不吃虧的家伙,就在它還想胡攪蠻纏一番時,忽然想起了白姑娘,若有了白姑娘還要這勞什子作甚!
“哼,給你,真是沒改變?nèi)祟惖谋举|(zhì)!”
說畢,一個金色的葉子丟了出去,隨即一把被樹苼接在了手中。
“我不是人類,只是喜歡學(xué)習(xí)而已。”樹苼收回了金葉子,向洞穴外走去。
“你有方向了沒?!?p> “有?!?p> “哪里?”
“隨我走便是?!?p> ……
從森林深處奔騰流出的峪河向西南的方向,有一條峪河的分支,不知名字,此刻樹苼和溜子正順著河流而下。他們乘著一條由泡沫和木板相拼接的船,船搖搖晃晃,但凡河水稍稍有些漣漪便會讓船上的他們左右搖擺,也幸虧森林的雨季上個月已是過去,最近倒是陽光和煦,河水也能平靜許多。
坐在船尾的樹苼,仍舊盯著那枚戒指,他記得鼠王說的心隨意動便可化身為鼠,倒不是多想變成鼠,只是想看看這種趣事是否會成真,只是他在路上已試驗多次,卻毫無反應(yīng)。
“嘿掘墓者,你怎么和人類搭在一起了?!?p> 空中,翅膀的撲閃聲率先傳來,隨后一只大頭蜂嗡嗡的飛了過來。
溜子仰著頭,盯著大頭蜂,也不說話,這小老兒日常挖苦自己,他早已習(xí)慣了。
“這人類怎和你一般大???”說著,許是想起了什么樂事,大頭蜂六只腿激動的一齊鼓著掌。
“聽聞海里被人倒了東西,難不成他是中了毒變成了這般模樣?”
大頭蜂笑得愈加開心,繼續(xù)道:“想老兒一家滿門忠烈,那今日也不能斷了傳承,小子,吃我一槍。”
說罷,大頭蜂不由分說扭著屁股就朝樹苼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