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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夢人

第06回:谷壽夫進城殺人,傅金陵上街拿衣

擎夢人 北堂澤萱 5048 2021-06-06 23:40:23

  【終身誤】都道是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v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第06回:谷壽夫進城殺人,傅金陵上街拿衣

  “得到的不想要,想要的得不到?!?p>  我看到妻子在朋友圈發(fā)的這么一條動態(tài),就隨口問了一句:“這話什么意思?”妻子遇到類似問題,總會敷衍我說:“沒啥意思,隨便發(fā)著玩??!”

  我不再問,但我知道,太多結(jié)了婚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受,用老百姓的話說是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已經(jīng)夾到碗里來的往往是一根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用《紅樓夢》里的話來說,就是“都道是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睂@話有感觸的也不只是我妻子,還有傅金陵的妻子如玉。

  傅金陵見如玉拿一塊雨花石在手里把玩,玩了好一會,還站到窗前去,一句話不說。就過去,從她身后抱住她,將嘴放到她耳邊,輕聲問:“想什么呢?”如玉還是不說話,傅金陵就用右手去握住她拿雨花石的手心,給她念一句,“都道是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如玉才說話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想你的夢兒,你想說美中不足今方信,齊眉舉案意難平?!?p>  這明明是她拿了一塊雨花石在這念她的木石前盟,她倒好,吃醋來了,傅金陵當然不服,說:“我記得,是哪個笨蛋說過,誰跟誰是木石前盟,勝過金玉良緣來著?!?p>  如玉想繞開話題,就用說笑的口氣來說:“還有誰?曹雪芹唄,不對,是賈寶玉。”傅金陵卻不想就此罷休,就實話實說:“我記得是李天霞跟你說的吧,你不打自招的啊。”如玉見這傅金陵吃醋還吃到了瓶底不給她留余地,就從傅金陵的懷抱里掙脫開,也翻起了舊賬:“對這話最熟悉的應該不是我吧,應該是你傅金陵不是嗎?要知道你家那什么夢兒可是有家傳寶貝的??!我哪能跟人家比,口口聲聲都是《紅樓夢》!”

  話說到這份上了,傅金陵就直言不諱:“原諒我,如玉,我覺得我們結(jié)婚就像做一場夢一樣,這才剛認識,我不過是救了你一命,你就嫁給了我,我覺得你既然帶著那么重要的任務,還不至于掉到江里就大喊大叫啊還以身相許?!?p>  如玉就說:“傅金陵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說我一女孩子,就是你一個大男人,掉進去試試?”傅金陵還是有疑惑:“我覺得我們之間太順了,順利得我感到不放心,就比如說,對暗號,一句話就對上了,以我對共產(chǎn)黨的理解,對暗號要跟拉家常一樣,繞半天才敢說是自己同志?!?p>  如玉笑起來,看著傅金陵:“瞧你擔心的樣,我就算如你所說不是共產(chǎn)黨,是國民黨總行了吧?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可是你們自己提出來的,別跟我說你后悔了?”

  這說家事呢,一下子上升到國事,傅金陵才覺得眼前的這女子,并沒想象中那么簡單,就跟她開一句玩笑:“那么說,咱們結(jié)婚不是家事,是國事,是國共合作?”如玉轉(zhuǎn)身到沙發(fā)上去,拿起一個鏡子來照,她說:“你怎么理解都行,反正你是福爾摩斯?!闭f著,右手的大拇指和無名指碰到一起,伸著食指和中指,嘴里吐出兩個洋文來,“ok?”

  傅金陵總是覺得“木石前盟”這話沒這么簡單的,就自個兒琢磨起來,突然他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將劉殘夢交給他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翻開,不翻不知道,一翻嚇了一跳,看到書上的唱曲《終身誤》里面,被人用紅筆將“木石前盟”四個字圈了起來。

  傅金陵看著書,嘴里問一句:“如玉,李天霞真跟你說過你們是木石前盟對吧?”如玉正照鏡子呢?見傅金陵還不放過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就發(fā)了火:“傅金陵你沒完了是吧?”

  傅金陵嚴肅起來:“請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如玉覺得這傅金陵簡直不可理喻,就豁出去了:“是!是又怎么樣?”

  傅金陵還是一本正經(jīng):“接下來我問的每一個問題,希望你都如實告訴我。”如玉看著他,見他如此嚴肅,都有些不可思議,就繼續(xù)照鏡子,來一句:“行行,你調(diào)查戶口也好翻家底也罷,我奉陪到底,行了嗎?”

  傅金陵就開始問:“這本書,李天霞他看過嗎?有沒有在上面勾啊畫什么的?”

  如玉諷刺傅金陵:“你以為他像你,書呆子一個就知道紙上談兵,他打保衛(wèi)戰(zhàn)呢哪有什么閑心翻你這破書。”

  傅金陵接著問:“其他人呢?有沒有翻過這本書,比如唐生智?!?p>  如玉接著,還是諷刺:“你別忘了昨天那人怎么說的,你們共產(chǎn)黨早就知道唐生智對書不感興趣,要把書轉(zhuǎn)到李天霞手上的。唐生智他更沒那閑心,比不得你傅金陵?!?p>  傅金陵聽了,有了自己的判斷,說:“我明白了?!比缬駞s成了丈二的和尚,說:“你明白什么了?”傅金陵自言自語,“如玉你不知道吧?我跟劉殘夢到下關去,本來是已經(jīng)推斷出書在李天霞手上,他們撤退的時候要從下關那里走的,但是沒見到他。卻陰差陽錯地救了你,這一弄,差點把要緊事給忘了?!?p>  “什么要緊事?”如玉還摸不著頭腦,接著推斷,“說一千道一萬不就要你這本破書嗎?現(xiàn)在都物歸原主了,我倒好,小珍是間諜,書給了你,人嫁了你,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p>  傅金陵現(xiàn)在完全不理會如玉的牢騷話,他順著自己的思路說:“要說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不是你,而是李天霞。他還在南京,你信不信?”

  如玉有些吃驚,這她倒沒仔細考慮過,這時傅金陵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如玉,也許你自己也不相信吧,我敢斷定你不是國民黨也是國民黨的一顆棋子,里面有人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你說李天霞一心打保衛(wèi)戰(zhàn),一點沒錯,所以有人在很早以前已經(jīng)判斷出李天霞為了南京城會置個人安危于不顧,會在部隊已經(jīng)撤退時選擇留在南京。而李天霞他跟你說你們是木石前盟,這話實際上是一句情報,他希望有人聽到這句話以后,能夠明白他在南京的事實,你也許是無意的,但是都是在你們國民黨的謀劃中,他們知道你這個貴族小姐會有掉水的可能性,會在水中呼救,會有共產(chǎn)黨來救你,這正好就合情合理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保護李天霞,讓他平平安安離開南京,像他這樣的將才,得繼續(xù)打鬼子?!?p>  如玉聽了有些不以為然,就給了傅金陵一句:“你這是給你們共產(chǎn)黨臉上貼金,不是嗎?無非就是想說你們共產(chǎn)黨會在別人需要的時候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人于水火中。”

  傅金陵擺了手:“難道我沒救你嗎?事實勝于雄辯?!比缬袂辛艘宦?,沒想傅金陵還得寸進尺了,“所以,現(xiàn)在你要不要報答報答我這個共產(chǎn)黨,表示表示?”

  如玉一時不明白了,就問:“怎么表示?”傅金陵就開始謀劃起來了:“給我當一回花姑娘?!比缬瘛笆裁矗俊苯辛顺鰜?,傅金陵還在繼續(xù),“你聽我說,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李天霞在哪兒?要先找到他,只是我們都自身難保,只好你來做一回花姑娘了。

  如玉聽得糊里糊涂的,傅金陵就把嘴湊到她耳邊去,說如此如此。

  如玉聽了,又把一只手伸出來,還是大拇指和無名指抵到一起去,伸著中指和食指,做了一個OK的手勢,傅金陵就“耶”了一聲,準備開始行動了。

  卻說現(xiàn)在的南京,谷壽夫帶領軍隊進城來,見人就殺,城內(nèi)一片狼藉。

  街道上,跑過來一幫人,是逃命的,大人在跑,小孩在跑,老頭子在跑,老媽子也在跑,赤腳的在跑,穿鞋的在跑,拉車的車也不要的跑。

  誰要是不跑,只要停下來看一眼,就得不由自主跟著跑起來,有些聲音在人群里喊著:“鬼子來了,快跑?!?p>  本來就已經(jīng)很亂,這些聲音在人群里一喊,只能越來越亂,亂的不僅是這座城,這條街,這些腳步。

  還有無處安放下來的心。

  又有槍聲,這槍聲一響,跑著的人許多分不清槍聲從哪里來,也就更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躲,頓時就亂成一鍋粥。

  有的往北,有的往南,有的往西,有的往東,但是東在哪?西在哪?南在哪?北又在哪?

  到頭來,這往東的就撞上往南的,往南的又撞上往西的,往西的當然也被往北的撞上了,說不上是東撞南,還是南撞西;不知道是你撞我還是我撞你,還是他撞了我們……

  但是不管誰撞上誰,總之日本鬼子來了,誰撞誰,誰把誰撞死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鬼子手里有機槍,還有刺刀。

  看,你以為鬼子就從一個方向趕你,他進了城他就分得清東西南北,知道從每一個方向圍過來。

  圍過來,這時候被圍的每個人應該就知道“包餃子”是怎么回事了,不會包餃子的也學會了,看!鬼子這層餃子皮就一步一步包圍了過來,把中間這些餃心給裹了起來。

  “餃心”到了這時候就只有見功夫了,見火有多旺,油有多辣。

  更要命的是有些沒被包住的餃心跳到鍋里來,還特得意,要跟餃子皮混一塊去。

  鬼子前面的一個漢奸大聲叫了一聲:“鄉(xiāng)親們!”

  這一叫大家安靜了不少,漢奸就說:“大日本皇軍到南京來,不是要為難大家……”

  話雖如此,有時候做狗的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他主人在想些什么?

  只見一個將軍模樣的右手輕輕揮一下,鄙夷的看一眼中間這些支那人,兩個手指在空中勾一下:“嗯,支那人,死啦死啦的?!?p>  話剛說出來,就聽見一陣密密麻麻的槍聲,響了好一陣子,到后來,不只是聽見槍聲,有慘叫聲,孩子的哭聲。

  再后來,聽不見槍聲的時候,街道上,除了日本人,還有一個漢奸,沒有一個人站著。

  有的倒在一邊,有很多倒在一起,堆成一座山,尸體堆起來的山,從山上躺下來一股水,血水。

  漢奸也被嚇傻了,看著這座尸山,意想不到的樣子說:“將軍你……”

  谷壽夫懶都懶得看一眼跟前的支那人,他像一個藝術家歷經(jīng)多年完成了一幅作品,得意的笑了,上嘴唇的一小撮胡子也得意的抖動起來。

  突然,從尸山中間傳來若有若無的孩子哭聲,谷壽夫也聽見了,像一個藝術家完成畫作后突然又有靈感,于是又添上自以為是畫龍點睛的一筆。

  他舉過一個士兵手中的刺刀,從尸堆中抱出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哭得更厲害,哭得撕心裂肺。

  谷壽夫卻將小女孩往空中使勁一拋,像拋一個皮球,但他拋的不是皮球,所以皮球往下掉的時候他不是用手,而是用手中的刺刀迎上去。

  小女孩還是哭,刺刀穿透她的身體的時候她還沒有哭完,只哭了半聲就戛然而止……

  到了閻王那里,閻王肯定也會奇怪,這孩子是怎么回事,在陽間哭半聲,還留半聲到陰間去哭。

  完事的鬼子們得意洋洋地走了,跟在谷壽夫的部隊尾巴上的是個小指揮官,見就這么回去沒意思,就準備開溜了。

  小指揮官拉了兩個自己的同鄉(xiāng),往一個巷道里面遛彎兒,你猜他們要干嘛?是想到巷道里面來尋花姑娘,邊遛彎就一個扯一個,還笑起來,嘴里說些二流子的話。

  一個小鬼子突然拉了指揮官,指著巷道另一邊,說:“花姑娘花姑娘,花姑娘的干活!”指揮官根本沒抱什么希望,聽這人說花姑娘,以為想花姑娘想瘋了,就使勁推了他一把。

  沒想這同鄉(xiāng)被推到地上還喊花姑娘,小指揮官就往巷道口望去,剛好看到一個穿旗袍的大大的花姑娘從左邊拐出去,剛好看到她那一晃一晃的圓屁股。

  小指揮官喜出望外,就追了過去,兩個同鄉(xiāng)也跟著跑。

  沒跑多遠,就看到那花姑娘站在一個門邊,渾身打哆嗦,眼睛不敢看這幾個太君,還轉(zhuǎn)身去扒到門上,正好把圓圓的屁股對著那小指揮官,小指揮官見了,兩眼放光心花怒放,就湊上去,一手掐面前圓溜溜的屁股,一手去摸花姑娘的胸。

  兩個同鄉(xiāng)還知道規(guī)矩,知道這種好事不能跟長官搶,就站在后面喲西喲西個不停,那表情,那聲音,好像最快活的是他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花姑娘一個翻身過來,一手勒住小指揮官的脖子,一手拿一把閃亮的匕首,后面兩個小鬼子只見刀光在眼前一閃,就看到自己的長官背靠門癱坐在門檻上,脖子上是一道很明顯的血痕。

  正嘆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那倆鬼子都沒等到歸來,就在那當兒,他們準備逃命準備喊人的瞬間,感到后面有一個身影晃了一下,正想轉(zhuǎn)身看個究竟,卻哪里來得及轉(zhuǎn)身,眼前一黑,腦門嗡一聲響,就倒下了。

  這花姑娘不是別人,是如玉,后面的身影不是別人,是傅金陵。

  他們往巷道口看一眼,見沒人,傅金陵就喊:“快點!”如玉手腳也很麻利,只見他將門上的鎖一取,這門就開了,轉(zhuǎn)身過來,拽了小指揮官的衣領,就往屋里拖。

  傅金陵也將后面兩個小鬼子的衣領一拽,也往屋里拖。

  這三小鬼子被拖到屋里,傅金陵說:“刀給我。”如玉舍不得,被傅金陵一把搶了去,把刀先往其中一個鬼子脖子上一抹,把刀往另一個被打暈的鬼子手心里塞。

  把他們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傅金陵往身上一穿,隨口問一句:“像不像?”

  如玉來一句:“特像!”傅金陵穿了還不夠,拿了另外兩套,說聲走。

  如玉說:“我的呢?”傅金陵將她往懷里拉,說:“你只適合做花姑娘?!?p>  如玉明白,把一只手伸到傅金陵眼前,還是大拇指和無名指抵到一起,直著食指和中指。

  傅金陵見了,替如玉說:“OK?!苯又v接下來的計劃,“我現(xiàn)在是指揮官了,要帶花姑娘去找李天霞去。”

  說完,就一手摟了如玉的腰,一手挎在如玉肩膀上,在街上光明正大地往安全區(qū)走去。

  沒成想,后面又跟過來一個小鬼子,色瞇瞇看著如玉,嘴里花姑娘花姑娘說個不停,就開始跟傅金陵套起近乎來了,很顯然是想跟傅金陵分一杯羹呢。

  這傅金陵恨不得給他一腳,讓他滾遠一點,這小鬼子不但不滾,還疑惑的看著傅金陵手上的兩套衣服,傅金陵心想糟了,這該如何才能解釋得通,剛剛還放倒了幾個小鬼子,稍不留意就會露出破綻來。

  要知傅金陵如何應付這小鬼子,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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