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沒有想到自己剛一入座,就有人跳出來,而且這人還是太上皇,賈薔很好奇,自己哪里惹到太上皇了,竟然讓太上皇自己跳出來,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有什么忠臣義士跳出來當個排頭兵替太上皇發(fā)難嗎?排頭兵頂不住了,才有大佬出來嗎,這才是正常套路啊。
一旁坐的雍和帝也是心中納悶,自己父皇怎的這剛一坐下就點了賈薔。
賈薔沒有辦法,只好起身出席,來到中央下拜道:“學生賈薔叩拜太上皇,恭請?zhí)匣适ス病?,太上皇坐在上方睜著有些混濁的雙眼看著地下的少年說道:“嗯,不錯,你就是寧國的后人不錯,不錯,想當年寧公在時,我還是如你一般大,如今看到他后人能夠科舉入仕,也算是欣慰了”隨后呵呵了兩聲,在地上的賈薔能夠聽出來那是滿嘴的牙沒了的嚯嚯笑死,和揚州鹽商那個白家老祖一樣。
賈薔又一拜道:“學生不敢受,先祖榮光后人難以望其項背,都是后人不肖,但學生始終銘記家祖之祖訓,定當忠心于上,以報皇恩”,太上皇嗯了一聲,擺擺手,就要內(nèi)侍喊道:“退”,賈薔又是一拜,退下。
之后雍和帝又召見了今科的一甲三人:王毓峰,張旭博和孫浩,勉勵了一番就讓退下。
場中有些好事看不慣賈薔仗著是武勛出身先被太上皇召見,蓋過了金科一甲三人的風頭,就有一學子端著酒杯對賈薔說道:“賈同窗能夠一舉奪得今科傳臚想來定是詩才不凡,不知賈同窗可有佳作否?”
賈薔沒有理會這個學子,只對上方的太上皇和皇上拜道:“學生不才恰有幾首,以此來賀”,雍和帝道:“準”
不一會就有內(nèi)侍抬著一張桌子而來,上面擺著一套文房四寶,賈薔來到書案前,提筆就寫,沒有絲毫猶豫,全場眾人覺得難道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之才,待寫完收筆后,就有一內(nèi)侍走下去拿起紙讀到:
《御賜瓊林宴恭和詩》
奉詔新彈入仕冠,重來軒陛望天顏
云呈五色符旗蓋,露立千官雜佩環(huán)
燕席巧臨牛女節(jié),鸞章光映壁奎間
獻詩陳雅愚臣事,況見賡歌氣象還
《瓊林宴恭和御制》
丹墀密勿對堯言,忠款拳拳實戀軒
帝學緝熙方顯行,圣心左右已逢原
光昭寶畫敷明訓,儀侈瓊林匝異恩
百拜賡歌天日皎,報君惟有此心存
《和御制瓊林宴賜進士余復等詩》
圣主臨軒士袖然,曲江花底宴群賢
九天日月開清照,四海豪英看廣延
秪合致君上堯舜,不應(yīng)侔德止宗宣
草萊憂國從今始,記取云章第一篇
《瓊林宴罷作》
白發(fā)青衫晚得官,瓊林宴罷酒腸寬
平康過盡無人問,留得宮花醒后看
眾人聽了這幾首瓊林宴詩作,頓時覺得世間再難有與之比肩了,只聽席間有人小聲叫好。
哪學子聽此篇后也是敗興而歸。過了一會,因太上皇年紀大了,雍和帝扶著太上皇下去歇息了,宴席只留禮部一些官員主持,此時宴會的氣氛才慢慢攀至高潮,眾學子紛紛離席給今科的主考座師大人敬酒。
賈薔因為座位和一甲三人靠近,就和他們聊了起來,王毓峰陜西漢中人,張旭博湖光人,孫浩山東濰坊人,年歲上幾人張旭博年長近三十,次之孫浩二十有八,王毓峰二十有四,反而賈薔年歲最小只有十幾歲而已,席間三人觥籌交錯之間,就見一士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說道:“幾位同窗,在下嶺南阮士誠,見過幾位仁兄了在下敬幾位了,先干為敬了”,說著就喝完了杯中酒。
這人晃晃悠悠地坐在了賈薔和孫浩中間,看似要暢聊了,張旭博因是湖光士人,對江南地界有所了解,說道:“閣下莫非是嶺南阮家子弟,正是那位五皇子妃的娘家?!比钍空\笑道:“正是,閣下知道我家”,張旭博說道:“嶺南阮家,江南誰人不知——南嶺一字阮,堪比遮天王”,阮士誠呵呵傻樂著。
這時賈薔就愁思了,那個五王爺說是賺錢幫助自己岳家,這么看了這位五王爺?shù)脑兰乙膊缓唵伟 ?p> 之后席間賈薔不斷灌阮士誠的酒,等瓊林宴結(jié)束了,賈薔就拖著阮士誠進來自家馬車,對車夫說道:“去五皇子府”,“是”車外馬夫應(yīng)到。
不一會到了五皇子府,就見府門高懸齊王府,寇偉聽說是賈薔找他,興高采烈地跑到府門前迎接,等看到倒在地上的阮士誠時,頓時臉上一跨,說道:“你把他帶過來干什么,我還想著今日瓊林宴你不回來了呢”,賈薔說道:“王爺好記性啊,可還記得前幾日從我哪里討要方子說是做什么嗎?這阮家在嶺南可不簡單啊,王爺是不是給我個解釋啊”
寇偉急著捂住賈薔的嘴說道:“我的祖宗哦,這話能站在這大門口說嗎,定是喝醉了酒胡說,走走走快進去”,說完對下人吩咐道:“把地上那個搬回去好生照料就是,不要告訴王妃”
賈薔和寇偉入了齊王府,坐在廳堂上喝茶,寇偉被賈薔盯的實在難受說道:“罷罷罷,爺說還不成么,爺這是看在我把你當朋友的紛上說的,你小子要給我守得住秘密”,賈薔點點頭,寇偉說道:“爺早和你說過了也是個情圣”,賈薔打斷道:“別說那些沒用的,調(diào)要緊的講”
寇偉說道:“爺當是成親,爺就看上了那嶺南阮家的姑娘,爺求了父皇母后都沒有,最后求了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才允了”,可是當時看不出來,這些年才知道那些嶺南阮家的就想借著爺這皇子的身份再上一層樓,賈薔接著道:“是要扶你上位”寇偉說道:“是,他們這些年做了好的混賬事,我當時一心要成親不知道,不然他們早被父皇給滅了,這些年還不是用爺在父皇哪里的情分做擋箭牌”
賈薔道:“果然,果然你不適合走這條路,你要是去爭那個位置,就以你今天這樣合盤托出的樣子,早被你那些兄弟當槍使了,早死的骨頭渣都不剩了,說不定清明還得爺給你祭拜呢”
寇偉說道:“別扯別的,爺這什么都說了,咱們這也算是兄弟了,我就直說了,和你說的一樣,爺就是有那心沒那膽啊,你這主意多,有沒有什么明路啊”
賈薔看著寇偉說道:“有倒是有,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寇偉說道:“怎么不愿意,這些日子王妃似有察覺阮家的事,不好讓我夾雜中間難做,我也不想她多思,你說什么路子我都聽你的”
賈薔說道:“你靠近了,我說給你聽,此事機密,你知我知不可傳于第三人口”,寇偉靠近了賈薔,把耳朵遞上聽著賈薔所說的事,臉上一會疑慮一會驚奇,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寇偉才把賈薔送出了府。
太極宮,養(yǎng)心殿
一個內(nèi)侍悄悄地在雍和帝旁邊稟報道:“皇爺,今日賈薔去了五皇子府,足足呆了一個時辰出來”,雍和帝嗯了一聲說道:“都聽到說了什么”,那內(nèi)侍說道:“因為五皇子提前清了場,沒聽到”,雍和帝嗯了一聲說道:“怕是些少年人胡鬧的小事吧”
又對站在一旁的內(nèi)侍說道:“擬旨傳揚州知府陳直回朝,傳召明天召開大朝會”“是”那內(nèi)侍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