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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地獄的告白

信仰與謊言(三十八)

他是地獄的告白 鐘離淼 3218 2021-11-28 14:47:20

  皇室宗族,向來性情孤傲,獨(dú)來獨(dú)往從不合群。

  因其有著極為出眾的能力在魔界無敵手,也因而在魔界向來是傳說中的存在。

  這樣孤傲的人,自然是瞧不上卑賤的人類的。

  怎么又會與人類牽扯到一起?

  他正想著,只聽背后傳來一聲輕笑。

  帶著些許的殘忍,沒有絲毫的溫度。

  “哦?竟還知道皇室的氣息?看樣子懂得不少........”

  “膽敢窺伺孤的東西,死!”

  什么武器都沒有,甚至指尖連顏色變化都沒有,白宴只覺得頭部被什么東西猛地貫穿,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

  “啊——”

  修宴嗤了一聲,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聒噪!”

  而后,白宴身體猛地一個抽搐,仰天噴出一口血。

  而后,“噗通”一聲,一只白色狐貍倒在了地上。

  那狐貍的體型實(shí)在是大,通體約莫有兩米的長度。

  皮毛雪白,油光發(fā)亮,臉頰秀氣,看起來應(yīng)是極為漂亮的。

  也不枉它化成人形以后竟然會有那樣美艷的臉龐。

  看到地上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修宴瞥了一眼,便看到了紅黑相間的爬蟲。

  上半身仍舊是漂亮女子的身軀,下半身卻是長長的身軀。

  又粗又長,兩側(cè)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暗黑色宛如彎鉤一般的爪子。

  是蜈蚣。

  看著那蜈蚣精明明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甚至連人形都難以維持,卻依舊努力地往那只白狐貍身邊爬,修宴挑眉,竟有些驚訝。

  “區(qū)區(qū)爬蟲,也不過是百年修為,竟然如此忠誠?”

  不過,驚訝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的一閃。

  他抬手,指著地上的蜈蚣。

  “罷了,留汝個全尸好了........”

  說著,女孩的指尖猛地跳出了一道黑色的東西,朝著她的腹部直愣愣地飛去。

  “咔——”的一聲,紅柳的下半身蜈蚣身軀與上半身的人類身軀被從中間直挺挺地攔腰截斷。

  黑色的粘稠液體從傷口處緩緩流出,看起來粘稠至極,表面上泛著一層白色光芒。

  而那個失去了頭的蜈蚣尾部竟然在半空中上下跳動,像是一條剛從水中被吊出來落在地面上的魚一般,一直跳動了好大一會,才停下來。

  紅柳卻沒有去管自己的下半身,而是用雙手吃力地拖著自己的上半身在地上爬動。

  緩緩地,以至于地上留下了一片黑色的液體。

  蜿蜒流淌,竟如同一條黑色的小溪一般。

  與此留下來的,還有她雙手手指在地面上留下來的深深的痕跡。

  黑色血液觸碰到了地面上的野花野草,那些植物只是“滋滋啦啦”的幾聲,葉子便翻卷起來,所翻卷之處,焦黑一片。

  終于,紅柳爬到了白那只白色的狐貍身邊,伸手,想要摟著它的頭顱,卻在伸手的剎那間,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斑駁血痕與泥濘,眸中閃過一絲惶恐,觸電般的縮回了手。

  她又把手伸到嘴邊,舔舐著手指上的污垢。

  終于,將手指都舔地干干凈凈的了,紅柳這才把手伸向了地上的人。

  “主人......”

  她雙臂摟著那只白色的狐貍,把臉埋在狐貍的臉上,釋然地笑了。

  “主人,紅柳終于能......”

  兩個臉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竟像是親密的情侶一般。

  那樣的姿勢,仿佛是要相擁到天荒地老。

  “紅柳終于能與主人在一起了.......”

  站在旁邊的女孩只是低頭看著這一場景,血眸平靜。

  終于,地上兩個身體都重新化為了原本應(yīng)有的動物尸體,修宴這才轉(zhuǎn)身,走出洞。

  他四周看了看,小腿用力猛地從地上跳起,在懸崖峭壁之中跳躍,往下走。

  身影靈活的,竟像是飛舞在懸崖峭壁之間的燕子。

  終于到了谷底,走到了剛剛他就看到了可以平躺的一塊巨石,爬了上去,將自己躺平,而后,閉眼。

  一道身影猛地從石頭上的身體竄了出來,修宴漂浮在半空之中,低頭,打量著石頭上躺著的人。

  她仍舊是陷入了昏迷。

  這很正常。

  體內(nèi)突然多出來了一個靈魂,還是魔物的魂魄,自然是會有些承受不住,陷入昏迷。

  自行痊愈自然也停止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巡游著。

  肺部明顯是被什么硬物貫穿,突出了一小塊。

  胸口一起一伏,應(yīng)該是在呼吸。

  還有口氣。

  他略有些驚訝。

  她的堅韌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明明已經(jīng)渾身肋骨都斷了,其中一根甚至都已經(jīng)插到了肺部,卻仍舊艱難地呼吸,為自己活下去而掙扎。

  血沫順著她的咽喉不斷上涌,從鼻子嘴巴里流淌出來,緩緩流淌在地上。

  明明就只剩下一口氣了,卻依舊在不斷努力著。

  他垂眸注視著她,雙眸幽幽。

  人類命短,賤如螻蟻,卻沒想到,螻蟻竟然也這樣的堅韌。

  他將她端詳片刻,身影消失。

  罷了,吊著這口氣,不消多時也能完全恢復(fù)。

  若是想要治好她,怕是要廢一番功夫。

  區(qū)區(qū)人類,不值得。

  自然死不了,也就索性由著她自己恢復(fù)罷了。

  與此同時。

  村子里。

  治療仍舊在繼續(xù)。

  那光球慢慢融入到了女孩的體內(nèi),而后化身成為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罩在她身上。

  又不放心這樣做不安全,狗蛋又將手放在她的肚皮上,輕輕揉搓。

  姐姐說是因為妹妹被小鬼纏身了才會有這樣的下場,只要我把這個光球放在她體內(nèi)形成一層保護(hù)罩子,就能將小鬼驅(qū)散。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直到了床上人面色重新變得紅潤起來,那一層光暈完全消失,狗蛋才放下手。

  他長松口氣。

  “治好了?!?p>  他實(shí)在是不放心,又低頭看了看床上的人。

  應(yīng)該治好了吧?

  手中的光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他看不到她身邊的情況到底怎樣,只能憑借手中的光芒完全消失來判斷她的身體是否痊愈。

  姐姐說了,只要手中的光芒完全消失,她的身體就能好起來。

  他正想著,只聽背后有人道:

  “神明大人,敢問您,敢問您為何居住在小兒身上?。俊?p>  轉(zhuǎn)身,只見平日里對自己又打又罵經(jīng)常掐腰對自己嗤之以鼻的娘,現(xiàn)在正彎著腰向自己鞠躬,看著自己一片諂媚的笑,心里浮現(xiàn)出來一個極壞的念頭。

  平日里早就厭惡這些大人了,現(xiàn)在有了機(jī)會,又怎么不好好把握一下?

  他正想著,腦海里頓時冒出來了一個極壞的念頭。

  狗蛋故意緩緩轉(zhuǎn)身,裝作一臉沉穩(wěn)的樣子,負(fù)手而立,故作高深。

  “本仙尊實(shí)在是乏了親自下山,便派一分身居住在小兒身上,前來替本仙尊傳話?!?p>  這并不是李琉緲教給他的話。

  是他自己像模像樣地學(xué)的。

  沒想到真糊住了那幫子人。

  只見平日里威風(fēng)凜凜的所有人都站在一起,擠擠攘攘的,連個屁都不敢放,縮著脖子,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雞仔,畏畏縮縮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大人???

  狗蛋心里憋笑。

  平日里看起來四風(fēng)八面的,原來遇到真的厲害的人就嚇成了一灘軟泥!

  真是好糊弄呢!

  姐姐說的真沒錯,不要怕他們。

  因為他們的內(nèi)心的強(qiáng)大,其實(shí)都是憑借外部力量。

  一旦這個力量被擊碎,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狗蛋緩了緩,輕咳一聲,而后收斂了情緒。

  “你們村可是有一個村長?”

  所有人都互相看著,卻沒有一個敢于直接開口的。

  一定是因為村長爺爺平時太壞了,太壞了,威脅他們了,才讓他們不敢吭聲的!

  他緊緊地握住小拳頭,在心里將那個糟老頭子罵了千百遍,又將自己畢生所學(xué)之侮辱言辭又重復(fù)了一遍,這才輕咳一聲,壓了壓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的沙啞。

  “他已經(jīng)被妖魔附了身,??砍缘裟切┇I(xiàn)祭的人類肉體與精魄為生。倘若不是本仙尊無意之間遇到了這小孩,怕是不知道這山中之事。”

  與此同時,山谷底部。

  這丫頭的身體實(shí)在是詭異。

  就算是再怎樣心性寬厚平日里并無惡念的人,也應(yīng)該會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地方保存有一番黑暗的地方。

  一旦被他這樣的魂魄附了身,想內(nèi)心深處的怨氣應(yīng)該暴漲,以至于身體更好被他操縱才對,沒想到這丫頭卻恰好相反。

  不僅僅是不被他這樣順手地操縱,甚至還有些抗拒他的存在。

  這丫頭體內(nèi),到底存在著什么東西?

  竟然能夠抗拒被魔化?

  他注視著身下人的沉睡容顏。

  剛才因為擔(dān)心她身體痊愈速度過慢,以至于完全痊愈之后那兩只畜生恢復(fù)了體力,找了過來他不好應(yīng)付,便沒有等待她的體力完全恢復(fù),只是等到了她能夠勉強(qiáng)站起來便去找他們。

  又因為剛才他使用了能力導(dǎo)致了她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這樣強(qiáng)大的力量,骨頭的碎裂程度更甚。

  故而現(xiàn)在恢復(fù)想要恢復(fù),還需一段時間。

  看著她身上的骨頭逐漸恢復(fù),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長好,修宴垂眸。

  有蟲爬來。

  順著石床邊緣爬了上來,朝著她的身體方向爬了過去。

  修宴掃了一眼。

  通體黝黑,一看便知是毒蟲。

  他看著,看著毒蟲爬到了她的身上,留下了一刀刀紅腫透黑的血泡,并沒有阻止。

  與他何關(guān)?

  她疼,他又感知不到。

  況且,救了她一命的恩,已經(jīng)還過了。

  他想著身影一閃,又消失在了空中。

  天色終于黑透了,又繼而轉(zhuǎn)為了深藍(lán)。

  終于,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李琉緲從石床上猛地坐起,下意識地叫了聲。

  “啊,修宴!”

  目力所及并沒有哪兒熟悉的身影,她急著環(huán)顧四周,終于看到了它,不由得撓撓頭。

  “你,你,你.......你也跟我一起死了?然后我們就一同來到了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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