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以快打快,瞬息之間,已拆了不知若干招。
那神秘刀客刀法毫無花俏,但迅速、毒辣,實用已極。
潘大少平生與人交手無數(shù),自然知道只有這種武功,才是最可怕的。
你若認(rèn)為他不好看,他已要了你的命。
這種刀法也許并沒有什么優(yōu)點,也沒有什么別的用處,它惟一的用處,就是殺人,而且非常有效。
不過,過了一百多招以后,神秘刀客的攻擊便慢了下來。
他畢竟在境界上差了潘大少一大截。
起初,還能靠出其不意占得先機,但時間一長,他的內(nèi)力便明顯不支了。
反觀潘大少卻越戰(zhàn)越勇,金剛指和鷹爪功交錯使用,招招不離對方要害。
這兩人簡直不像是在交手,而像是兩匹狼在搏斗,每一招使出手,只是想要對方的命,絕沒有別的意思。
刀光、爪影,閃電般往來沖擊,雖聽不見兵刃相擊聲,但冷森森的殺氣就連隔著老遠的燕七,也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二百招過去,神秘刀客已呈強弩之狀,但他握刀的手卻始終如一。
他就像一只孤獨的野狼,在獵物沒倒下前,他絕對不會倒下。
只聽“嗤”的一聲,他肩頭上的衣服,似已被鷹爪劃破,鮮血已緩緩沁出。
神秘刀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的刀更快更狠。
不過,無論他的刀法有多快,也休想將潘大少甩脫。
潘大少的身法太快了,如影隨形,如蛆附骨。
神秘刀客只覺手中的彎刀已越來越重,滿頭大汗?jié)L滾而落。
到后來他刀勢竟已不能再動,只有挑起在空中。
突然間,潘大少踏進一步,左掌劃向神秘刀客的脈門,逼他撤招後退。
右掌卻突然自膀下穿過,到了背後,五指微曲,變掌為抓。
神秘刀客躲閃不及,正好被他一把扣住手臂。
只聽“喀嚓“一聲,神秘刀客手臂已被折斷。
潘大少苦斗半日,總算得手,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不過,那神秘刀客也是個狠人,在右手手臂折斷的一瞬間,他左手瞬間撈住了那即將掉落的彎刀。
彎刀詭異的劃過一道弧線,朝著潘大少的下陰撩去。
這一刀妙到了巔峰也邪到了極致。
潘大少只得松開對方的手臂,趁著這一瞬間,神秘刀客身形迅速倒退。
在潘大少一臉震驚之色中,他竟然以彎刀自殘軀體,一下子把刀插進了右肩。
鮮血如同泉水噴濺而出,染紅彎刀,似乎要將整個身體的鮮血流干一樣。
下一刻,這些鮮血凝為數(shù)不清的細線,纏繞在彎刀身上,竟然被彎刀吸引,盡數(shù)吸納到刀身之內(nèi)。
神秘刀客的臉色越發(fā)蒼白,目光當(dāng)中的冰冷也是愈發(fā)駭人。
現(xiàn)在的他正在使用一種禁忌刀法,血刀斬。
這種刀法乃是一位上古魔道梟雄所創(chuàng),當(dāng)施展血刀斬時,便要以自身的鮮血喂養(yǎng)此刀,使之達到人刀合一的地步。
出招時,血刀凌厲無雙,離體而出后,可瞬息百米。
不過,此招弊端極大,稍有不慎往往反噬其主。
有不少修行此功之人都被反噬而死。
神秘刀客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已經(jīng)用盡全力,可仍然奈何不了對方。
在力氣用盡前,他只能出此下策,希望用血刀斬能重創(chuàng)對方。
“斬!”
神秘刀客再不遲疑,猛地一甩手中的血刀,便見一道血光消失在半空當(dāng)中。
兩人的距離不算太近,足有三十多米的間距。
那把血刀卻轉(zhuǎn)瞬即逝,這么近的距離,如果被血刀削住脖子,潘大少斷無生還的可能。
他避無可避,只能百忙中縱身一躍,用前胸硬挨了一下。
幸虧他身上的有金絲軟甲,才躲過了這必殺一刀。
但饒是如此,他嘴角一張,一口鮮血噴出,顯然也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
潘大少身形落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那神秘刀客。
神秘刀客掙扎著想要反攻,卻黯然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已經(jīng)被血刀抽空了。
他的力氣早已用盡,現(xiàn)在的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是這一瞬間,潘大少一指點在了他胸前的心臟處。
這金剛指可開碑碎石,而人體的心臟卻又是最柔軟的地方。
神秘刀客就像一只斷線的風(fēng)箏般飛了出去。
他的胸前已多了個恐怖的血窟窿,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潘大少看著倒在地上的神秘人,不由的露出了一絲驚疑。
受了他這么重一擊,這神秘刀客居然沒死。
對方那一雙仇恨的眼睛,還在冷冷瞧著他,眼色中并無絲毫認(rèn)輸氣餒之色。
這神秘刀客一身黑衣,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
那瘦而堅韌的身子,像是條剛從林中竄出的野狼,全身都充滿了危險,全身都充滿了勁力。
他的臉孤獨,倔強,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
這張臉很容易讓人想起花崗石,倔強,堅定,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guān)心,甚至對他自己。
此刻,他冷冷瞅著潘大少,即便他現(xiàn)在癱倒在地,在他眼里,對方也和一條死魚差不多。
“你是誰?為什么殺我?”
潘大少冷冷問道。
武林中用刀的高手他也見過很多,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這少年如此毒辣。
仿佛對方練的不是刀術(shù),而是一種殺人技藝。
如果不是他境界上高這少年太多,今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少年冷漠的看著對方,卻沒有說一句話。
他為等今天這一刻,已經(jīng)跟蹤這潘大少好多天了。
從金陵城到岳陽,他不眠不休,就是為了等待對方落單的一刻。
本以為靠著新學(xué)的刀法可以殺了這個人,無奈,兩人境界相差太大,最后還是功敗垂成了。
面對死亡,他一點都不恐懼。
十四歲那年的變故,已經(jīng)讓他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他現(xiàn)在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
現(xiàn)在,就要去地下面對爹娘,他反而有了一絲解脫。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親手手刃了仇人。
他還是太急躁了點,如果在給他一些時間,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會死于他的刀下。
”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本大少無情了!“
潘大少陰冷一笑。
他撿起地上的彎刀,猛的一下就朝著對方的頭顱砍去。
對于自己的敵人,潘大少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