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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醉一場

第十一章 白靈失蹤

紅塵醉一場 紅塵夢兮 9201 2021-06-03 12:00:00

  約莫兩個時辰后,夜幕降臨,三人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走進了一家小客棧。剛落座,門口便傳來一個女子的嬌氣聲,道:“呃,易寒,這個客棧這么小,看著又臟又亂的,我們換另一家吧?”白靈一聽,不禁轉(zhuǎn)頭,果然是易寒,還有白靈的世敵,呂千落,二人正走進客棧。

  白靈微微一笑,站起身,朝進來的易寒揮了揮手,喊道:“易寒大哥!”易寒聞聲,循聲看來,愁容滿面的臉突然笑容舒展,也沒有理睬呂千落的挑剔,快步走了過來。呂千落挑了挑眉,抿了抿嘴,臉氣的通紅,可還是不情愿地跟了過來。

  二人來到跟前,白靈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拉著易寒坐了下來。呂千落冷哼一聲,徑自在流云旁邊坐了下來。白靈笑道:“易寒大哥,你怎么來了?”說著,并未看一旁撅著嘴的呂千落。易寒笑了笑,道:“我正好有事要前往南郡,你呢?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幻影山莊么?還有,你這身衣衫?”說著,不禁往流云的方向看了看。呂千落以為易寒看她,不禁紅了臉,低下了頭。

  白靈一時激動,竟忘了易寒知道她被禁足之事,只好支吾道:“我……我……”易寒打趣道:“不要告訴我你是偷偷跑出來的?”白靈漲紅了臉,道:“誰說的?我只是有事,山莊里的人是知道的?!绷髟瓶粗肆牡臒峤j(luò),竟覺得心里酸酸的。

  易寒看了看流云,道:“不知少俠和這位姑娘如何稱呼?”白靈見流云冷冷的目光,忙尷尬一笑,道:“易寒大哥,他叫流云,這是阿水。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對了,流云,這是易寒大哥?!闭f著,看了看呂千落,故意抬高聲音,道:“她是呂府千金呂千落!”

  流云對呂千落并無興趣,只是與易寒對看了一眼,微微點頭致意,便意味深長的移開目光。呂千落故作委屈狀,道:“白靈,到哪都能遇到你這個闖禍精,莫不是在跟蹤我們?”白靈白了她一眼,道:“我闖我的禍,哪只眼睛礙到你了?還有,我沒事跟蹤你們干嘛?再說了,這個客棧也是我先來,你后來的,你憑什么說我跟蹤你?”

  呂千落氣道:“你——真是伶牙俐齒!要不是因為易寒大哥,我才不會呆在這個破客棧!”說著,竟委屈的看了看易寒。易寒尷尬的干咳一聲,道:“千落,好不容易見面,為何總是跟白靈過不去?再說,這個客棧哪里不好了?你平時嬌生慣養(yǎng),我早說了讓你不要跟來,你非要跟來,既成事實,便忍著點!”說著,也未理睬呂千落那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向白靈,又道:“白靈,你這是要去哪里?你爹知道么?”

  呂千落冷哼一聲,道:“肯定又是偷偷跑出來的,小心我告訴白伯伯,有你好看?!卑嘴`撇了撇嘴,道:“你要告就回去告吧,最好現(xiàn)在就走!再說了,這個破廟也容不下你這蹲大佛!”呂千落氣的朝她直瞪眼,道:“你……你……白靈,你別欺人太甚,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千落,你要干什么?”易寒不禁怒道,“你若是再這樣,便只能回去了!還有你,白靈,你也不要處處針對千落,你們就不能和平相處么?”

  “易寒大哥,我——都是她的錯,我有什么錯?若不是她無理取鬧,我又怎會如此生氣?”說著,狠狠的瞪了白靈一眼。隨后,忍不住垂下淚來,拉著易寒的手,嗲聲道:“易寒,你看她,你要給我評評理。”

  白靈抿了抿嘴,好好的外出,心情全被她攪亂了,該委屈的人應(yīng)該是我吧?她為何會跟易寒大哥一起前去南郡?算了,那是他們的事,自己為何要煩惱?白靈也狠狠的瞪了呂千落一眼,道:“我吃飽了,先上去了,各位慢慢聊!”說著,徑直往樓上走去。

  阿水見狀,急忙喊道:“白姐姐,你等等我!”說著,也朝呂千落嘟了嘟嘴,追了上去。

  流云看著白靈離去的背影,一股酸楚涌上心頭。這樣的情景,或許也只有他們這些豪門千金公子才會有的爭執(zhí)吧,曾經(jīng)在他眼里如此不屑一顧的事情,竟也能攪亂他的心。

  易寒將呂千落安置好后,再次下樓來,發(fā)現(xiàn)流云仍一個人在喝茶。于是走了過去,道:“一人空寂寞,不如我兩互相作陪,如何?”說完,徑自坐了下去。

  流云抿了口茶,淡淡一笑,道:“有朋相陪,何樂而不為?”說著,順手朝易寒撥去茶杯,竟也是暗暗用了五分力道。易寒竟是面不改色,接下那杯茶。那杯茶,竟是完好無損,滴茶未漏。二人不禁互看了一眼,眼里皆是耐人尋味的笑意。既有英雄的惺惺相惜,又有身為情敵的遺憾。

  易寒微微抿了一口茶,問道:“白靈這丫頭,流云兄跟她是如何認識的?”流云揚了揚嘴角,道:“易寒兄很關(guān)心白靈,你二人關(guān)系很好?”

  易寒一愣,笑了笑,道:“說來好笑,若不是白靈欲拆散易某的指腹為婚,我倆也不至于認識。這丫頭心思單純,還愛闖禍,讓人難免擔心!”

  流云笑道:“原來易寒兄已有婚約,真是可喜!”易寒笑道:“曾經(jīng)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那丫頭機靈懂事,她想做成的事,誰攔得?。俊?p>  流云眼神微閃,卻笑道:“看來易寒兄還真了解白靈,那易寒兄可知,她雖然愛闖禍,但往往不會沖動做事,她做的事,自有她自己的道理,我說的沒錯吧?”

  易寒道:“要不怎么會這么招人喜歡呢,對吧?”流云笑了笑,道:“那易寒兄是承認喜歡白靈了?”易寒不禁哈哈大笑,道:“江湖兒女,愛恨情仇,喜歡便喜歡,有什么難為情的?流云兄呢?”流云愣了愣,道:“沒想到易寒兄竟是如此豪爽之人,在下佩服,至于我和白靈,似乎跟易寒兄無關(guān)吧?夜已深,在下先告辭了,易寒兄請便?!闭f著,頭也不回,徑直上樓去了。

  流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易寒的話依然縈繞在耳邊,眼前突然出現(xiàn)白靈那張盈盈一笑的臉,流云不禁坐起身。突然,窗外一抹黑影飄過,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流云心中一沉,沖了出去。

  追到野外,眼前黑黑的一片,除了蟋蟀的叫聲,便什么都沒有。正納悶間,身后突然闖出一人,流云一邊喝道:“誰?”一邊沖來人伸手襲去。來人雙手一擋,急喊道:“流云,是我!”流云一愣,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黑暗,不禁責備道:“白靈,大晚上的,你在這里做什么?萬一我剛才用力,你的小命就沒了!”白靈笑道:“你舍得殺我?”一邊說著,一邊伸頭往前探了探,不禁納悶,剛才明明看到兩個黑衣人往這個方向跑來,怎么不見了?

  流云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問道:“你怎么出來了?”白靈道:“今晚我睡不著,下樓找水喝,遇到了前來打尖的摩天派和獨孤派眾人?!绷髟频溃骸八麄円苍谖覀?nèi)胱〉目蜅#俊卑嘴`點了點頭,又道:“后來我一直沒睡著,剛才有兩個黑衣人從我窗前跑過,我便追了出來,到了這里,黑衣人便不見了蹤跡。對了,難道你也看到了黑衣人?”

  流云點了點頭,問道:“你為何睡不著?是因為你的易寒大哥來了?”白靈感到他話中的濃濃醋意,不禁暗笑,道:“是啊,易寒大哥來了,我激動的睡不著了,不行么?”流云頓時啞口無言。

  白靈見他突然沉默,生怕他誤會,急忙解釋道:“流云,我和易寒大哥——”未等她說完,突然,不遠處隱約傳來耳語聲,白靈急忙捂住嘴。二人交換了眼神,悄悄地循聲走去。來到山坡上,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從山坡下傳來。白靈伏了下去,探頭一看,離他們不遠處的山坡下,隱約坐著兩個人,看衣著,應(yīng)該是一男一女。女子道:“豐師兄,你莫要跟我大師兄置氣,他不是故意的?!蹦凶拥溃骸白隅鳎揖褪强床粦T他看你的眼神,色迷迷的?!?p>  此話一出,白靈便猜出了二人的身份,不正是那日偷情的豐塵和莫子琪,二人居然又在這偷起情來。白靈覺得沒勁,正欲起身,突然聽到莫子琪道:“豐師兄,那日,你們真的拿到滇國圣物了?”白靈忍不住又繼續(xù)傾聽。豐塵道:“沒有,什么圣物,根本是無中生有,卻讓江湖中人一個個像瘋了般,互相猜忌。我真想看看,那圣物到底是何物,竟讓武林中人不惜一切,非要得到。”

  莫子琪道:“我那日無意中聽到爹爹和師兄說,十幾年前,的確有滇國圣物存在,有人親眼見過。而且,據(jù)傳,得圣物者得天下。只是,這十幾年過去,大家都以為圣物失蹤了,或者已被某個人占為己有。如今,卻突然莫名出現(xiàn),讓大家如何能不瘋狂?”

  白靈輕哼一聲,自言自語道:“難怪武林人士趨之若鶩,原來這個滇國圣物竟被傳的如此神奇。到底是何物,竟能讓得到它之人得了這天下?”這讓白靈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又想道:“再好的圣物,也要遇到有能之士。就你們這日日只知道偷情的兩人,即使給你們,你們又能如何?只不過暴殄天物罷了!非也要學別人,追著不放!”

  流云突然探出頭來,輕聲笑道:“你這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白靈佯裝生氣,推了一下他的頭,笑道:“你是豐塵派來的?”

  此時,豐塵問道:“你父親可有提起,親眼見過圣物的人是誰?”莫子琪道:“沒有,我想父親也只是聽說,哪可能真的見過其人?不過據(jù)說那人異常神秘,并非南國人,武功不知道如何,可手下高手不少?!?p>  豐塵沉思片刻,道:“哦,如此神秘之人,我倒是頗感興趣。他如何得知滇國圣物,難道他去過滇國不成?”莫子琪笑道:“去過滇國的人,豈能有命回來?你沒聽說,十幾年前,滇國突然變得一片荒蕪,瘴氣漫天,進去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的么?”

  豐塵道:“說不定他是在這之前去過呢。既然他說見過,而江湖中又傳的如此傳神,這個圣物的存在定不會是假的。”說著,頓了頓,又道:“算了,子琪,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難得有如此機會相處,怎能用來探討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二人突然無聲。半響后,莫子琪突然嗔聲道:“豐塵,你急什么?漫漫長夜,我們時間多得是,再聊一會吧。喂,你慢點!哎,你輕點!”

  未待白靈反應(yīng),山坡下的二人,早已開始親親我我,半推半就。待她意識到,二人早已發(fā)出陣陣呻吟聲。

  白靈不禁羞得滿臉通紅,渾身發(fā)燙,自言自語道:“果然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如果被莫掌門和秦掌門獲知,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兩派恐不會再有釋解的一天吧?!闭f著,回過頭來,卻蜻蜓點水般,嘴唇擦過正好也回過頭的流云的嘴。

  仿佛觸電般,四目相對,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二人皆滿臉通紅。白靈急忙爬起,轉(zhuǎn)身往回跑去。流云站在原地,忍不住摸了摸被她觸過的嘴唇,嘴角輕揚,心中如蜜般甜。

  次日,白靈起床,與流云相遇在門口,不禁紅了紅臉,低頭往樓下走去。吃早點時,她一直避免與流云目光相觸。阿水見狀,問道:“白姐姐,你是不是跟流云大哥吵架了?”白靈一愣,忍不住看了看流云那懶懶的笑,道:“沒……沒有啊,我們挺好的?!眳s不禁又紅了臉。

  而這一切,都被易寒看在眼里,他緩緩道:“白靈,你這樣偷偷跑出來,萬一有個意外,那可如何是好?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眾人一愣,呂千落搶先不情愿道:“易寒,她怎么可以跟我們一起走?況且,我們?nèi)サ姆较?,也跟她不同?!彪m然如是說,她的心中,卻不知大罵了白靈幾千幾萬次,若不是她,自己和易寒,早就能雙宿雙飛了,每次遇見她,總沒有好事。

  白靈也點頭附和道:“呂千落說的沒錯,易寒大哥,你們要去的是南郡,太遠了,我要去了,沒準兩個月都回不來,萬一師父回來看不到我,那我……”易寒看了看阿水和流云,嚴肅道:“可是,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白前輩交代?”

  流云笑道:“易寒兄多慮了,白靈又不是小孩子,她的事她自己能決定。何況,易寒兄也不是她的什么人,憑什么替她拿主意?又何須易寒兄交代?”阿水摟著白靈的胳膊,道:“對,流云大說得對,白姐姐不能跟你走,她要跟我們一起走!”

  易寒突然放下筷子,目光凜然,道:“白靈,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莫要上當受騙了!”流云目光變冷,道:“易寒兄,明人不說暗話,不如直接明說!”說著,也放下手中的筷子。二人的手,卻暗暗在桌子下扭打了起來。

  白靈見二人劍拔弩張之狀,忙苦笑勸道:“易寒大哥,流云他們都是好人,我肯定不會看錯人的,你就放心跟呂千落去南郡吧,我在林郡等你回來?!痹捯魟偮?,卻是“砰”的一聲,面前的桌子一分為二,另外三人驚跳起身。店里的眾人也受驚,皆紛紛朝他們看來。

  縮在角落的店家和店小二,雖然一臉心疼,見二人怒目相對之狀,也是瑟瑟縮縮不敢上前來。

  突然,一陣掌聲傳來,上官麟哈哈大笑走了過來,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易寒兄和呂小姐,久仰久仰?!眳渭沂敲T望族,呂千落的囂張,在林郡,無人不曉,她從小對昆國世子的熱情,也是眾人皆知。白靈忙縮到阿水的身后。

  易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上官兄,真巧,你們也在?!庇质且魂囆β晜鱽?,豐塵帶著獨孤派眾弟子也走了過來。經(jīng)過莫子琪身邊時,二人含情脈脈的對看一眼,莫子琪便紅到了脖子根。

  白靈見狀,嘴里不禁嘀咕一句“不知害臊”,阿水聽到,悄聲問道:“白姐姐,你說的是誰?”白靈別了別嘴,道:“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了?!?p>  豐塵上前來,道:“上官兄,易寒兄,呂小姐,你們都在,真是巧了!”說完,看了看流云,又道:“這位兄弟怎么稱呼?”流云不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白靈見狀,想到萬一被他們認出,反而生出事端,不如先行一步。于是,扯了扯阿水的袖子,二人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二人走了出來,發(fā)現(xiàn)流云一人獨自坐在遠處的石頭上,嘴里咬著細桿,看著遠方。阿水想起剛才流云與易寒打斗的一幕,不敢向前。她扯了扯白靈的袖子,朝流云的方向使了使眼色。白靈朝她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便獨自走了過去。

  白靈遠遠地喊了一聲,撿起一塊小石頭扔了過去,落在流云的腳下。流云回頭,看到來人,心中歡喜,臉上卻依然冷冷的表情,道:“你出來干什么?不跟你的易寒大哥走么?”白靈“嘿嘿”一笑,知道他不再生氣,便快步走了過去,坐到一旁,道:“誰說我要跟易寒大哥走了?”說著,湊近看了看他,忍不住打趣道,“流云,雖然我初見你的時候,你便是流云。可這樣的你,我始終無法跟那讓人聞風喪膽的絕命煞聯(lián)系起來,你確定你真的是絕命煞么?”流云佯裝瀟灑,道:“流云也好,絕命煞也好,都只是一個名字罷了,身外之物,又何必在意?”說著,頓了頓,眼神突然嚴肅,道,“其實,你跟他走更好,我本來就不想讓你跟來,如今摩天派和獨孤派都在追那花三娘,此路艱險,我也不希望你跟著我冒險!”

  白靈佯裝生氣,道:“你嫌棄我?你怕我拖你后腿?”流云見狀,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赡阋仓?,我是絕命煞,我有自己要做的事,要報的仇,你跟著我,怕是要吃苦,而且還困難重重,一不小心,或許小命就沒了!”可他知道,哪怕粉身碎骨,自己也會護她周全。

  白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流云,你是覺得我嬌生慣養(yǎng),吃不了苦是么?”說著,突然站起身,轉(zhuǎn)身欲走。流云見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喚道:“白靈!”

  白靈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自己也深知流云的顧慮,只是嘟了嘟嘴,便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道:“流云,我知道自己武功平平,除了給你添亂,也幫不到你什么。你要真的有這樣的想法,我自是不會怪你!”說著,背靠著身后的石頭,又道,“可若是吃苦,我不怕!”

  流云默默的看著她,片刻后,方道歉道:“好吧,都怪我,那我道歉,你能不能原諒我剛才的無理?”何況,我也舍不得你離開!后面的話,他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

  白靈聽罷,忍不住輕笑出聲,道:“好吧,算你識趣,那我便原諒你,你以后不準看不起我了!”

  “我哪敢看不起你!”流云笑道,頓了頓,又道:“對了,易寒說你拆散了他的婚約,可有此事?”

  白靈一愣,道:“易寒大哥怎么跟你說這件事?”說著,嘆了口氣,道:“你別誤會,跟易寒大哥指腹為婚的人是沈云姐姐,可沈云姐姐跟我哥哥從小青梅竹馬,互生情愫,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生生拆散。易寒大哥的婚事,也不是我拆散的,我是想,可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p>  見流云不語,白靈突然莞爾一笑,打趣道:“易寒大哥讓我跟他走,你干嘛這么生氣?”流云微微紅了臉,道:“我哪里生氣?我只是看不慣他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罷了?!卑嘴`湊過臉去,盯著他的眼睛,道:“是么?”流云笑了笑,扭過頭去,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在干嘛?”白靈撇了撇嘴,笑道:“我還以為你在吃醋呢,好吧,算我自作多情了。”說著,轉(zhuǎn)身欲走開,流云突然伸手拉住她,問道:“你真的希望我吃醋?”

  白靈回頭,咧嘴一笑,道:“你是誰呀?竟對自己沒有信心么?阿水昨日還跟我說,她喜歡你,你看,你的魅力如此,這么刁蠻的姑娘都能被你馴服,你還用吃醋么?”

  流云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道:“我不吃醋,那你吃醋么?”白靈笑道:“我才不吃醋,阿水那么小,我要吃醋,那不是我小氣了?!彪m然她如是說,流云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醋意,不禁心中一陣歡喜。他扯了扯嘴角,站起身來,道:“走吧!”便先行離去。

  阿水看到流云走了過來,突然高興的上前拉住他,道:“流云大哥,你不生氣了?”流云冷冷地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阿水忙松開手,雙頰飛起一抹紅霞,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流云沒有再理睬她,突然飛身上馬,慢慢的往前走。

  白靈走了過來,看到阿水委屈流淚,忙放下心中的氣,問道:“阿水,你怎么了?”阿水淚水汪汪的看著流云的背影,道:“白姐姐,流云大哥為何對我這么兇?”白靈安慰道:“阿水,你流云大哥一向?qū)φl都冷冷的,他不是針對你,你別放在心上?!卑⑺唤猓溃骸翱墒前捉憬?,流云大哥對你不是這樣的。”是么?白靈未曾想過,流云對自己,是否與其他人有異。她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卻是一陣甜蜜襲來。

  不一會,她笑道:“阿水,你想太多了,你還沒見過你流云大哥對我兇起來的樣子的,恨不得把我殺了?!卑⑺纱笱劬?,道:“真的?”白靈點了點頭,想起擄走自己的黑衣人,那時候的流云,就像一塊燃燒著的火紅的鑄鐵,讓人近不得半分,又像一塊千年冰塊,讓人一靠近,便感到深深的寒意。白靈想道:“或許,他真的是變了。”

  雖然白靈真的很想跟易寒大哥打個招呼再離去,可聽到客棧內(nèi)摩天派和獨孤派弟子的高喝聲,白靈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與阿水一同離去。

  不久,三人來到了位于南郡和林郡交界處的風云鎮(zhèn),因此地風景優(yōu)美,經(jīng)過白靈百般哀求,流云方同意在小鎮(zhèn)落腳一夜。未料,易寒和呂千落也來到了風云鎮(zhèn),但他們前去拜訪了呂相的義子,呂千落的叔叔,風云鎮(zhèn)的大富豪金萬銀,并在金萬銀家住了下來。金萬銀的商業(yè)帝國,鋪滿了整個林郡和南郡,據(jù)傳他的錢,富可敵國。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手下的武林高手,也數(shù)不勝數(shù)。

  當日,呂千落聽說花三娘在此地,便找來了金萬銀,讓他幫忙聯(lián)系上花三娘,并聲稱有樁買賣需要詳談?;ㄈ锊⒉皇且婂X眼開的人,但金萬銀的忙,她卻是不能不幫。而呂千落的買賣,竟然是五萬兩銀子,買一個人頭。

  次日一早,流云因意外獲知,花三娘正在小鎮(zhèn)上,便前去探聽消息。白靈帶著阿水,便在小鎮(zhèn)到處閑逛。

  正當二人玩的起興,突然,傳來陣陣求饒聲。二人回頭一看,三個壯漢,正圍著一個老婆子,怒氣沖沖的在說著什么。老婆子一邊哭泣,一邊求饒道:“三位大爺,你們就饒了我老婆子吧,我老婆子有眼無珠,得罪了三位大爺,我在這里給你們跪下了。”說著,竟真的跪了下來。

  其中一個壯漢竟不解氣,一腳便揣在老婆子身上。白靈見狀,沖了過去,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欺負老人,你們懂不懂尊老愛幼?”

  三個壯漢一聽,頓時大怒,擼起袖子,便朝白靈沖了過來。白靈一看,只不過是鄉(xiāng)野莽漢,自己有何懼。兩招之下,便將他們打的求爹告娘,落荒而逃。

  白靈將依然跌坐在地上的老婆子扶了起來。老婆子一邊呻吟,一邊道:“多謝……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否則我老婆子今日,便要去見我那老頭子了?!?p>  白靈見她步履蹣跚,擔心她又一次摔倒,忙問道:“婆婆,你這是要去哪?”老婆子眼里閃過一絲狡黠,苦著臉,道:“我今日出來買點米,這不,你看!”說著,舉起了手中的一小袋米,又道:“剛買好,正想回家,卻不小心撞到了剛才三人,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到哪都被人嫌棄!”說著,竟忍不住抹起眼淚來。

  白靈不禁猶豫。阿水忙拉過她,悄聲勸道:“白姐姐,江湖險惡,流云大哥不在,我們還是別多管閑事了?!辈贿h處的老婆子,眼神偷偷地瞄著二人,聽阿水說完,心中打起了其他的如意算盤。

  白靈道:“我先問問,要是婆婆家在附近,咱們就送她回去,要是太遠,便算了,如何?”阿水沉思片刻,盡管不情愿,還是點了點頭。白靈回頭問道:“婆婆,你家在哪?”

  老婆子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條巷子,道:“不遠,就在前面巷子里?!卑嘴`一聽,未加猶豫,道:“那我們送你回去吧?!闭f著,彎腰扶起老婆子,慢慢的朝巷子走去。

  阿水緊跟其后,心中卻一直不安。阿水從小與義父一起,見慣了世事險惡,凡事要多留心眼。面前的老太婆,總讓她隱隱覺得不安,卻又說不出來哪里有問題。

  待三人轉(zhuǎn)身來到巷子里,老婆子手里突然撒出粉末,白靈兩眼一黑,暈倒在地。阿水大驚,喝道:“你是誰?想干什么?”老婆子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我只要她,這事跟你無關(guān),我不想殺你,你快走吧。”阿水道:“你為何要抓白姐姐?她跟你無冤無仇?!崩掀抛哟笮σ宦暎溃骸八l有仇,那要問她了,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阿水道:“我不管你拿誰錢財,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不會讓你帶走白姐姐?!痹捯粢宦?,阿水便沖上前去。老婆子嘴里哼了一聲,道:“小丫頭片子不知好歹,是你自己找死,莫要怪我。”說著,朝阿水擊掌而來。

  面對一個武林高手,阿水自是敵之不過,很快便落于下風。阿水一急,從布兜里拿出一條蛇,扔到老婆子身上,老婆子吃痛,抓起蛇尾,在空中繞了幾圈,便狠狠的將蛇甩到了墻上。只聽“啪”的一聲,蛇頭腦漿飛濺,落到地上。

  阿水心痛,跑過去提起小蛇,待她回過身來,老婆子早已攜著白靈,消失的無影無蹤。阿水呆呆地看著面前空空的巷子,想到流云那冷冷的眼神,忍不住大哭出聲,不知道該怎么辦。

  白靈緩緩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草堆上,面前竟是一個破廟。她想起巷子里的情景,驀地坐起身來。突然,一陣拐杖觸地的聲音傳來,白靈循聲望去,驚呼道:“花三娘!”

  此時的花三娘,卸去了臉上的喬裝,露出了真面目。不過,白靈認識她,倒是讓她頗為吃驚,不禁哼了一聲,道:“沒想到我花三娘不但在老一輩中赫赫有名,在你們小一輩中也是家喻戶曉,真是榮幸!”

  盡管害怕,白靈還是問道:“你抓我來做什么?”花三娘道:“有人拿五萬兩銀子買你的人頭?!卑嘴`一聽,心中震驚??赡樕线€是裝的毫無懼色,笑道:“真是好笑,我的人頭竟只值五萬兩?花三娘在江湖中的地位如此之高,對方出手竟區(qū)區(qū)五萬兩,此人也太小瞧你了。”

  花三娘本覺得,此次抓她,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未曾想過錢的事。如今被這丫頭一提醒,區(qū)區(qū)五萬兩,的確踐踏了自己的身手。

  白靈見她猶豫,知道自己的話已管用,忙趁熱打鐵,道:“花三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倘若你是為了錢財而殺我,而且只有區(qū)區(qū)五萬兩,不如跟我做個買賣如何?保準你拿到的不止五萬兩?!?p>  花三娘突然好奇,探過身來,道:“丫頭,你好大的口氣。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跟你談買賣?”白靈清了清嗓子,道:“難道你不對滇國圣物感興趣?”花三娘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道:“你怎么知道滇國圣物?”白靈道:“得圣物者得天下,如今這天下,誰人不知?如果我告訴你,我不但知道滇國圣物在你這里,還知道滇國在哪,你信還是不信?”

  花三娘一聽,竟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這小丫頭片子,口氣倒不小。那你倒是說說,滇國在哪?你要說的出來,我便信了。”

  白靈故作猶豫,道:“你找滇國圣物,是否也是替人辦事?而此人,是否正在南郡?”白靈猜想,花三娘奪到滇國圣物,并沒有即刻銷聲匿跡,而是冒著被武林人士追殺的風險,往南郡趕去。又想到那日在摩天崖,聽到他們口中提到什么恩人,什么南郡,想是背后有人指使,而此人,肯定在南郡無疑。

  花三娘道:“小丫頭片子,知道的還不少?!卑嘴`道:“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滇國在哪?而且,也知道這個圣物是哪里來的?你是否愿意做我這個買賣?”花三娘聽罷,一臉的不置信,道:“哼,至今為止,尚無人清楚這個空空如也的滇國圣物到底能做何用,而那滇國,更是神秘,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竟說自己知道,你當我這老婆子幾十年江湖是白混的?”

  白靈道:“信不信由你,如若不信,你便殺了我,但假如我說的是真話,你將我?guī)ヒ娔惚澈蟮闹魅?,說不定他高興,賞你個幾萬兩金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對吧?何況,你也知道,滇國內(nèi)滿地黃金,幾萬兩金子跟這個消息比起來,并不算什么?!?p>  花三娘不禁沉思,想道:“這小丫頭伶牙俐齒的,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既然我已拿到錢,給他們送個假人頭,他們也看不出來,不如留她一命,將她帶去見主人,如果是假的,到時候再殺她也來得及?!?p>  花三娘想罷,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藥丸,一運內(nèi)力,“嗖”的一聲,白靈被逼著吞下了藥丸,白靈欲大喊,竟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

  花三娘道:“既然你說你知道滇國圣物的來由,為防你告訴他人,我先讓你服下無聲消骨丸,你的功力會暫時喪失,也無法說話,待我?guī)闳サ街魅嗣媲?,自會給你解藥?!闭f著,又狠狠道:“我警告你,你別想逃走,要是沒有我的解藥,你這輩子就只能當啞巴?!卑嘴`“嗚嗚”的叫著,拼命搖頭。

  次日,當花三娘將白靈的人頭扔到呂千落面前時,呂千落嚇得是花容失色,卻心中大喜,終于拔掉了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從此以后,便沒人能與她爭易寒了。金萬銀看著面前不幸喪命的女子,竟略有不忍,道:“可惜了,可惜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隨后,白靈跟著花三娘,來到了風云鎮(zhèn)上,準備購買兩匹馬后前往南郡。突然,白靈看到不遠處的流云和阿水,似在爭執(zhí),白靈欲大喊,卻想起自己說不出話了,只能看著二人,兀自垂淚。

  她靜靜的看著二人,只聽流云道:“阿水,你回去吧,我要去找白靈,不能再帶著你?!卑⑺劾锖瑴I,不斷哀求道:“流云哥哥,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白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帶著我,讓我將功補過,否則,我也寢食難安。”

  流云長嘆一口氣,抬頭看向遠處,白靈見狀,朝他拼命揮手,他只朝她快速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他緩緩道:“阿水,白靈的事,不怪你,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找她是我的責任,無論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你沒必要跟我一起流浪,你走吧。”

  遠處的白靈,不禁痛哭,驚到了旁邊正與馬販子協(xié)商價錢的花三娘。她驀地拉過她,二人上了馬,飛馳而去。流云看到遠遠的地方,有個奇怪的女子,不停的回頭看他??伤z毫沒有往心里去,只是默默的上了馬,最后看了看阿水,便馳馬離去。

  阿水呆呆的看著流云遠去的背影,眼里含淚,突然咬咬牙,道:“你不帶我,我就不能去了么?誰說我還小,我懂,你喜歡白姐姐,不喜歡我,可我不介意,我就是喜歡你,我就要跟著你,哼!”說著,又道:“等我回去回了爹爹,就出來找你們?!闭f完,飛身一腳將身邊的馬販子踹下馬,自己飛身上馬,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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