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下場
刑部尚書走了出來。
他俯身行禮道:“陛下,近日城中謠言有傳臣的犬子也與尉家姑娘有染,但據(jù)臣所知,犬子和尉家姑娘根本就不認(rèn)識。臣問了犬子,犬子也說不認(rèn)識尉家姑娘?!?p> “既是壓根不認(rèn)識,城中卻莫名其妙有了犬子與尉家姑娘有染的緋聞,臣實(shí)在是惶恐啊,忙叫人去查,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陛下!你可要為臣的犬子做主啊,這背后之人無緣無故造謠,其心可誅??!”
待刑部尚書說完,旁邊的定國公也同聲道:“是啊陛下!那謠言也說尉家姑娘和臣的犬子有染,臣的犬子也冤枉?。 ?p> 皇帝聽此,一個頭兩個大,實(shí)在是這兩個臣子嚎的凄慘,讓他想到了后宮中常年喊冤的妃子也是這般。
“皇上,臣妾冤枉啊……”
皇帝感覺心累。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事兒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復(fù)雜。
只見那跪地的孟大人已經(jīng)覺得大事不妙了,這事兒怎么和預(yù)料的有些不一樣呢?
就瞧見那站兩邊的官員中,又有一人出來了。
“陛下,臣的犬子也是受害者,懇求陛下為臣做主?!?p> 皇帝眼神一凝,實(shí)在沒想到,這次告狀的人竟然是太師!
“怎么回事這到底是?”皇帝終于忍不住發(fā)問了。
“到底是誰造的遙?污蔑這么多的官家子弟和尉家姑娘?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嗎?孟尚書,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最先本來告狀尉家姑娘的孟尚書此時臉都白了,哪里還說的出話?他無數(shù)次向齊王看去,求救,卻又一次次失望。
因?yàn)辇R王已經(jīng)徹底的無視了他。
“臣……臣不知……”孟尚書顫顫巍巍的道。
“不知?”皇帝冷冷的反問,這下是讓其他剛剛附和的官員也害怕的垂下了頭去,生怕皇帝再問他們知不知道。
“荒唐!”皇帝猛的拍了一下龍椅扶手的那龍頭,怒斥:“你既然不知道,如何該上來參未來太子妃?!孟尚書,你好大的膽子!”
“皇,皇上……”孟尚書抖了一抖,冒了一身的冷汗,卻又說不出話。
當(dāng)皇上把高度上升到未來太子妃,他就知道,圣上是真動怒了。
而這時,那胡子花白卻眼神犀利,面癱的老頭子還站了出來。
他開口就是一句:“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皇帝正在氣頭上,正想訓(xùn)斥,卻見站出來說話的人是兩代老臣,朱御史。
這老家伙,他必須要給他面子。
“朱愛卿,有何事要奏?”皇帝壓著怒火問。
“皇上,臣要參孟尚書,教女無方,惡意傳播謠言,中傷多人,玷污未來太子妃清譽(yù),欲讓皇室蒙羞!且他企圖使用陰謀伎倆,算計(jì)皇上,欲讓皇上出爾反爾,破壞圣旨,實(shí)在是心思歹毒啊!”
“胡說八道!”孟尚書一下子抬起了頭,急切反駁道。
朱御史這話說的太嚴(yán)重了,這可不光是要被皇上處罰這么簡單的啊,這事兒輕則要丟了烏紗帽,重則……可是要丟命的啊。
“御史大人,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誣陷我?我何時惡意傳播謠言玷污未來太子妃了?”
“皇上,臣冤枉??!御史大人說的這些事,臣沒做過啊!臣只是……只是聽聞城中最近的流言對皇家的影響不好才上奏此事的,臣沒有別的想法??!”
皇帝早在聽到御史的話時,臉就徹底的黑了,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害怕的孟尚書和眼神堅(jiān)定的朱御史。
朱御史對著孟尚書,表情凌厲。
“孟尚書仿佛聽漏了一個——教女無方。”
“孟尚書你的確沒有親自去散播未來太子妃的壞話,但據(jù)我最近的調(diào)查卻是發(fā)現(xiàn),這些謠言,都出自孟尚書你的小女兒之口……”
“她先是造謠未來太子妃和武安侯家二公子的事情,接著,又傳未來太子妃和好幾家公子的事。惡心中傷未來太子妃和這些官家子弟,損人名譽(yù),心思屬實(shí)歹毒!孟尚書這樣,還不算是教女無方嗎?”
“轟隆——”
有一聲巨響在孟尚書腦中炸開。
雅兒?怎么會是雅兒?這件事居然和她有關(guān)?!
不,不可能……一定是朱御史他們故意聯(lián)合起來陷害他的。
“皇上!臣冤枉啊!臣的小女雖然嬌縱了些,但自小也是極其善良懂事的,與京中眾多姑娘也是來往和善,她如何可能作出這么歹毒的事?”
“皇上,這都是有人想陷害臣啊,你可要給臣做主??!”
皇帝臉色難看,越聽,只覺得這件事牽扯越是復(fù)雜。
而朱御史怎么允許有人說他冤枉人。
他當(dāng)即厲聲道:“孟尚書,此事我已查的一清二楚,的確是你家小女兒命令丫鬟往外傳的消息,你若不信,大可以讓皇上找人去查!若今日是我說的話有假,那便讓我在這殿中撞柱而亡!但若這事真是你女兒所為,那相應(yīng)的,孟尚書,你也以死謝罪,如何……?”
話說到這份上,孟尚書還真的不敢讓皇上去查了。
他臉色慘白,看著如此坦然的朱御史,心虛害怕了。
難道這事真的和雅兒有關(guān)……怎么會……
“還是說,孟尚書,這事雖然從你府中傳出,但主謀卻并不是你的小女。”
“而是,你派人傳的……?”
朱御史聲音有些蒼老低沉,每一字每一句都鉆進(jìn)孟尚書心里,讓他一陣發(fā)寒。
他不住的顫抖,始終不敢回應(yīng)朱御史的任何一句話。腦中卻還在飛速的旋轉(zhuǎn),要如何,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保住孟府……
而他長久的不說話,對皇帝來說,便是一種默認(rèn)了。
他臉色冷若冰霜,“孟立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jì)到朕的頭上來了!”
這下好了,是連尚書都不叫了。
“皇上,臣冤枉啊……”孟立康無助的喊著,心中一陣絕望。
皇帝現(xiàn)在心情糟糕極了。
本以為有機(jī)會算計(jì)尉永武了,想不到卻是空歡喜一場,還發(fā)現(xiàn)居然有官員敢耍計(jì)謀耍到了自己面前,他如何能不生氣?
“來人,把孟立康給朕拖出去!免了他的尚書職位,判滿門南下流放!”
剎那,殿內(nèi)靜的可怕。
孟立康全身僵硬,萬念俱灰,不明白頃刻間,為何局勢就變成了這樣。
等有侍衛(wèi)上前,要將他拖出去時,他仿佛才回過神,苦苦掙扎,“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臣的!”
“皇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只剩凄慘的一聲嘶叫,連帶他的人,消失在殿中……
皇帝眼神冰冷,盯著大殿門口,龍袍下的手,漸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