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打架
這一跪，便到了半夜。除了中途有侍女送了飯菜進(jìn)來，容淺止沒再看見其他人。
晚上，容淺止睡不著，看了看旁邊趴在蒲團(tuán)上睡得香甜的沈初月，容淺止沒有打擾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了祠堂的外面。
今日是農(nóng)歷十五，天上月亮正圓。明月皎皎，夜風(fēng)微涼。
“你出來做什么？”
一人突然出聲把容淺止嚇了一跳。她回頭看去，卻見那人正是沈良文。
“外公，嘿嘿......”
容淺止不好意思的笑笑，心想沈良文怎么在這。
“我問你出來做什么？”沈良文再次出聲，聲音沒有下午的怒氣，也不似往常的溫和，而是平靜，異常的平靜。
容淺止裝作看不出來，抓抓耳朵，道:“我餓了，想找點(diǎn)吃的。”
沈良文:“......”
尷尬的沉默過后，沈良文看著容淺止，目光柔和又帶著點(diǎn)陌生。
“其實(shí)我都知道，你不是淺止了，但你也是淺止，只是不是以前的淺止了。”
容淺止身子一震，她還以為......
又聽沈良文說:“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本以為裝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樣子便好，但我做不到，你雖說也是我的外孫女，可終究不是那個我看著長大的容淺止?！?p> 此刻容淺止的內(nèi)心是五味雜陳。她既心疼眼前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也在擔(dān)心這人會不會對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來。
“那你打算如何？”容淺止問他。
“我不知?！鄙蛄嘉奶ь^看著天上的月，眼神有些空洞，“我中年喪女，沒幾年妻子也離我而去了。到了現(xiàn)在，外孫女也……我不知該如何?！?p> 容淺止此刻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說些什么來安慰眼神這個老人。
“淺止，”這時，容大小姐出現(xiàn)在容淺止面前，她雙眼含淚說：“淺止，你告訴外公，我一直都在他身邊?！?p> 容淺止愕然，這讓她怎么說？
“那個…容淺止…就是您外孫女讓我告訴你，她一直都在你身邊?！?p> 沈良文笑了：“小丫頭，你就別逗我開心了?！?p> 容大小姐：“淺止，你告訴外公，我還想吃他摘的李子！下次我們搭梯子摘，就不會把樹弄斷了。”
容淺止：“你外孫女讓我告訴你，說她還想吃你摘的李子，只是你們下次摘的時候用上梯子，就不會把樹弄斷了。”
沈良文聞言，震驚的看著容淺止，雙唇蠕動說不出話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年前，那時沈良文還未辭官，在京城的府宅里有一棵李子樹。有一天年幼的容淺止要吃李子，沈良文便親自上樹摘?？墒巧蛄嘉脑谙聵涞臅r候卻不小心把樹踹斷了，為這事還被容淺止的外婆揪著耳朵罵了好久。
這件事，除了當(dāng)時他們幾人，外人是不知曉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淺止聳聳肩，伸手指了指空中容大小姐所在的位置，道：“跟你說了，你外孫女在這呢！”
沈良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除了明月的光華外他什么都看不見。
“外公……”
容大小姐來到沈良文面前，輕輕地叫了聲。
也許是親人間的心靈感應(yīng)，沈良文仿佛聽到了，他伸手去觸碰面前的空氣，好像碰到了什么，手快速縮回又緩慢地向前伸去……
沈良文轉(zhuǎn)頭看看容淺止，見她微笑點(diǎn)頭，終于止不住淚對著面前的空氣喊了聲：
“淺止……”
另一處屋脊上的暗影處，手拿著一包食物的龍辰瞇著眼睛看著這邊。
他今天回來聽說容淺止被沈良文罰跪祠堂了，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晚上吃飯時想到那丫頭平日里就是個裝飯的桶，這跪祠堂肯定吃不好飯，就想著趁晚上無人來給她送點(diǎn)吃的。
沒想到就看到了這一幕。
因距離太遠(yuǎn)他聽不見沈良文和容淺止在說什么，到看沈良文又哭又笑的模樣，龍辰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貓膩。
最近他收到消息，說有一塊輪回玉在容家大小姐手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又看了一會兒過后，龍辰拿著給容淺止帶的吃食離開了。
在蒲團(tuán)上趴著睡了一晚的沈初月早上起來感覺自己腰酸背痛的。轉(zhuǎn)頭去看容淺止時，發(fā)現(xiàn)這斯居然把祠堂的帷幔拆下鋪在地上，用蒲團(tuán)當(dāng)枕頭，就這么給自己現(xiàn)場鋪了個床睡了。
沈初月氣極，一把抓容淺止蓋在身上當(dāng)被子的帷幔把她搖醒。
“好你個容淺止，都不知道給姐姐我鋪個床，吃獨(dú)食！我打死你！”
睡得正香的容淺止被這樣粗暴的方式叫醒，那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睡得跟個豬一樣叫都叫不醒，我怎么給你鋪，再說了你自己笨連個床都不會鋪還怪我了，還要打我，我打死你還差不多！”
……
大早上的，沈家祠堂里爆發(fā)了一場驚人的大戰(zhàn)。有下人發(fā)現(xiàn)兩人在打架都不敢上去勸，有那些聰明點(diǎn)的，直接跑去找了容子洋來。
“表少爺，小姐和表小姐又打起來了！”
容子洋大早上的一口粥還沒咽下去就聽到了這樣勁爆的消息，嚇得他丟下勺子就往外跑去。
跑了有點(diǎn)距離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問追在身后的下人：
“她們在哪？”
下人回答：“在祠堂！”
容子洋只覺得頭暈眼花，這兩人這次怎么在祠堂打起來了？
梁益興是和容子洋一起吃的早飯，起初下人來報(bào)說誰和誰打起來了，他還納悶，怎么沈家的人打架還要讓子洋哥哥去處理。直到容子洋都走了好遠(yuǎn)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下人口中的表小姐是容淺止。
“容淺止被人打了？”
這是梁益興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時間想到的事。隨后他丟下碗筷跟著跑了出去！
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和容淺止打架，他倒要去看看，日后回到京城他也好跟好友們吹牛啊！
畢竟這事這輩子也遇不上幾次！
容子洋來到祠堂的時候，沈初月和容淺止都還在打，另有下人護(hù)在周圍不讓她們碰倒案桌上的祖宗排位。
一白一粉兩個身影，不似普通女子打架那樣抓撓，而是像男子比武般發(fā)抖。
飄揚(yáng)的裙擺絲毫不影響兩人的動物，你一拳我一腳的打得不亦樂乎。
梁益興看到這場面直接就被震驚了，他從未想過，兩個女子，也能打出男子般豪氣來。
“好！”
不由自主的他叫了一聲好。轉(zhuǎn)頭就被容子洋拍了一掌。
“你搗什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