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小魚聲音清脆響亮,猶如黃鶯啼谷,鶴唳云端,驚得鄰舍眾人齊來圍觀,一時間竟然將莫家房屋圍個水泄不通。
莫仁敵從睡夢中驚醒,躺在床上都聽到屋外人聲鼎沸,喧囂嘈雜。匆匆忙忙洗了把臉就跑了出來,只見藺小魚得意洋洋地說道:
“莫仁敵這個龜孫子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知道我從文哥只是個宗師入門境新手,就成天賴在武師營找我從文哥比武切磋,甚至不惜曠課逃學(xué),現(xiàn)在我從文哥好不容易晉級宗師圓滿境,特意跑到宗師營找他切磋武學(xué),他又裝孫子躲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各位宗師營的哥哥姐姐給我評評理,這種欺軟怕硬的慫貨是不是不配做你們宗師營的學(xué)徒呀?”
四周頓時爆發(fā)出激烈的爭論聲,莫仁敵悄悄地打量了一眼,見不少平時有過節(jié)的仇家在那里義憤填膺慷慨激昂,甚至于破口大罵,無瑕多想,立馬就沖了出來,板著臉喝道:
“小丫頭少在這里妖言惑眾搬弄是非,我什么時候曠課逃學(xué)了?”
“嘿嘿,你們看看這家伙急了。你要是沒有做過壞事,干嘛這么急眼赤臉地跟我發(fā)火呀?
你到我們武師營168房屋前連續(xù)十幾天挑釁的事情你忘記了?我們武師營的學(xué)弟學(xué)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我從文哥哥家的大門都被你踹爛了兩三次,要不要我現(xiàn)在把那兩塊大門抬來給你看看?
做了又不認(rèn),認(rèn)了又怕挨打,打了又怕打不贏,前怕狼后怕虎的哪有半點(diǎn)男子漢氣概,我藺小魚最瞧不起你們莫家這些歪眉斜眼的慫貨,真是丑人多作怪!”
葉從文與俞悅悅對望一眼,均覺不妙,藺小魚這家伙又在夾帶私貨,昨天辛辛苦苦教了她一晚上的臺詞竟然被她篡改殆盡。添油加醋半真半假,氣得莫仁敵臉色煞白,奈何自己嘴笨舌拙,被藺小魚一頓臭罵,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莫仁信見莫仁敵不擅長吵架,立馬就沖到前面大聲駁斥道:
“藺小魚你不要太晚過分了,怎么說莫藺兩家世代相交,你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鄉(xiāng)野小子跟我們莫家交惡,你父母長輩知不知道,可曾征求過你兄長的意見?”
“笑話!我爺爺嫉惡如仇又怎么會跟你們莫家世代交好?再說,俞從文是俞府鼎力培養(yǎng)的宗族子弟,將來必定是俞家的嫡系人物,你莫仁信一口一個鄉(xiāng)野小子,難道是欺俞府沒人嗎?”
“我沒有看不起俞府的意思,葉從文這家伙只是俞家請來保護(hù)俞悅悅的山野村夫,總有一天他的身份會暴露出來,小魚妹妹,你不要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你是世家大小姐,怎么能看上一個窮困潦倒毫無修養(yǎng)的野蠻人呢?”
莫仁信痛心疾首地說道,頗有苦口婆心的意味,奈何藺小魚半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氣得自己渾身發(fā)抖。葉從文見莫仁信盯著自己的身份不放,只好開口說道:
“我今天是來找莫仁敵師兄切磋武學(xué)的,不會武功的小孩子還是靠邊站吧!莫兄,藺小魚這丫頭向來崇拜強(qiáng)者,你老是這么一副氣喘吁吁虛不受補(bǔ)的樣子,是沒法討女孩子歡心的,兄弟勸你不如把時間花在修煉功法上,我姓葉姓俞是嫡是庶不妨礙你修煉功法吧?”
不等莫仁信回答,朝著莫仁敵大聲喊道:
“我都到你家門口,還要我三請五拜嗎?難不成你打算讓莫仁信這個走路都困難的大胖子跟我切磋,我俞從文又不是老太太,沒有拿捏軟貨的習(xí)慣!”
“怕你不成!不要以為自己在宗師營內(nèi)打贏了幾個功夫低淺的小癟三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宗師圓滿境的高手可不是入門級的菜鳥能比的?!?p> 莫仁敵被葉從文激得嗷嗷只叫,上次不過是憑借靈藥淬體才戰(zhàn)勝練明明,我可不像練明明那么傻逼,眼睜睜地等著你吃完靈藥再來切磋。
葉從文見莫仁敵性子急躁口無遮攔,頓時就樂了,此時周圍站滿敗在自己手下的列位宗師入門境的師兄,你罵他們是小癟三,只怕他們要記恨你咯。不如再加把柴火,把這把火燒得更加旺盛,萬一引起公憤,等自己將莫仁敵打倒在地,再讓這些人補(bǔ)上幾腳也是極好的。想到此處,佯裝盛怒道:
“跟我切磋的宗師營師兄個個都是妙術(shù)通神,豈容你這慫貨在這大放厥詞!他們都能跟我打個平手,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幾分鐘!”
話剛落音,葉從文便如一頭猛虎悄無聲息地?fù)湎蚰蕯常笃鹑^將藺家鐵拳打得虎虎生威,莫仁敵只覺得漫天都是勢如破竹的拳頭,力逾千鈞,簡直無法抵擋!
心中頓時生出不好的念頭:這小子一直在藏拙!可惜此時自己被葉從文狂暴的拳頭給壓制住全身,無暇分出力氣說話,只能全神貫注地躲避著葉從文那獵獵生風(fēng)的拳頭。
莫仁信見葉從文拳法凌厲狠辣,聲響動天,蔚為壯觀,深怕砸在自己身上,連忙抱頭鼠竄,死死地躲在莫仁慈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喘。
莫仁慈大驚失色地望著葉從文,心中驚呼這可不是剛剛晉級宗師圓滿境的樣子呀!出招迅捷無匹,力道霸道絕倫,更兼經(jīng)驗(yàn)老道招招直指要害,若不是學(xué)徒營內(nèi)嚴(yán)禁殺傷,只怕莫仁敵早就被葉從文打得非殘即傷了。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初入宗師圓滿境的新手能做到的,看樣子葉從文在這幾天宗師營眾多學(xué)徒的磨練下,已經(jīng)補(bǔ)全了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少的短板,時不我待,再不出手,仁敵恐怕要敗陣了!”
莫仁慈見莫仁敵雙眼赤紅,臉色煞白,汗珠滾滾,明顯已是強(qiáng)弩之末,雙手畫圓,青筋暴露,運(yùn)起雄渾的掌力狠狠地朝葉從文的雙拳砸去。
砰的一聲,自己反而倒退了三步。
“俞從文的修煉天賦未免太驚世駭俗了,短短五六天,已經(jīng)可以力壓莫仁慈一頭了,按這個速度成長下去,只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藺小狼暗暗嘀咕道,心中翻騰起驚濤駭浪,早先從自家妹妹嘴中得知俞從文剛進(jìn)武師營才晉級宗師入門境,短短兩個月不到,竟然能力抗莫仁慈這個宗師圓滿境巔峰實(shí)力,若是假以時日,只怕遲早晉級大宗師境!真是天賦異稟呀!俞府這次賺大發(fā)了!
藺小狼目光偷偷打量了俞悅悅一眼,一雙剪水秋眸死死地盯著俞從文,目不轉(zhuǎn)睛,貝齒輕咬,面帶憂色,神情緊張到忘了呼吸。默默地?fù)u頭感嘆道:
“看樣子俞府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俞從文一人身上,要不然依著俞悅悅高冷恬靜的性子,斷然不會流露出這等投入的姿態(tài)。
不過也是形勢所逼,俞府二十歲以下的嫡系男兒一個武修都沒有,還有三年朝廷就要收回土地了,俞悅悅為人孝順,又知書達(dá)禮識大局,自然知曉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否則她怎么會走上武修這條路呢?”
藺小狼與俞悅悅年齡相仿,房屋又緊挨在一塊,加上自己從懂事以來就對俞悅悅抱有愛慕之情,所以對俞悅悅的愛好和性格摸的一清二楚,俞悅悅打小就好靜不喜動,往往一本書一本琴譜就能津津有味地看上好幾天,突然之間竟然主動跑到學(xué)徒營來修煉功法,除了土地分封繼承權(quán),誰能打動俞悅悅這個面冷心冷的冰山美人?
“可惜缺少四色靈藥和幽冥寒泉,否則我藺小狼定要修成萬人敬仰鍛體術(shù)士,只要她愿意,我情愿去俞府做個上門女婿,為俞府續(xù)接土地分封權(quán)也心甘情愿!想來到時候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俞悅悅肯定不會反對……”
正在藺小狼浮想聯(lián)翩時,突然聽得自家妹妹銀鈴般的叫好聲,頓時又把自己拉回現(xiàn)實(shí),四色靈藥還能博上一博,幽冥寒泉長啥樣恐怕整個澧州府都無人知曉。
藺小狼苦澀一笑,看著自家沒心沒肺興高采烈的妹妹,倒是挺欣慰的,這個小魔女也有情竇初開的日子,俞從文到底用什么手段把自家妹妹給迷倒的,有時間倒要探探口風(fēng)。
藺小狼微笑著看向俞從文,此時已經(jīng)跟莫仁慈打得難舍難分,只見俞從文左手俞家綿掌,右手藺家鐵拳,兩者切換自如,挪轉(zhuǎn)騰移瞬息萬變,剛?cè)岵?jì),竟然有綿綿不絕之勢。
動作飄逸輕靈,力道綿里藏針,千變?nèi)f化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fēng),再配上俊朗的容貌,惹得圍觀的女性學(xué)徒尖叫不已,俞家兒女真是男俊女靚,無論何時何地總是那么惹人注目,讓人自慚形穢!
葉從文將改良后的綿掌鐵拳使了出來,在莫仁慈這個宗師圓滿境巔峰高手的驗(yàn)證下,竟然漸入佳境,隱隱然有渾然天成的跡象。
真是意外收獲啊,葉族破風(fēng)拳霸道絕倫,所向無敵,可惜對體力消耗太大,適合在緊要關(guān)頭全力出擊,一旦陷入持久戰(zhàn)中反而耗盡體力,這套綿掌鐵拳剛?cè)岵?jì)疾緩互補(bǔ),正是穩(wěn)扎穩(wěn)打的不二之選。
葉從文仗著自身雄渾綿長的真氣,慢慢地把莫仁慈耗到身疲力盡,待到莫仁慈漸漸體力不支時,立馬使出葉族破風(fēng)拳,將莫仁慈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砰!”的一聲,葉從文與莫仁慈轟在一塊,葉從文眼尖手快,一眼瞧見莫仁慈張大嘴巴,就知道這家伙十有八九要吐血,連忙閃身躲避,一邊將莫仁敵抓過來推向前方。
噗嗤一聲,莫仁敵連忙舉手格擋,奈何自己雙手發(fā)抖,合不攏手指,鮮血順著指縫全部澆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