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男孩正視了他一眼,也僵硬地笑笑,嘴上卻是一副早有所知的語氣:“原來是你??!”打羽毛球的同伴信心滿滿,“放心吧,我會加油的?!?p> “好好干,別忘了我們可是睡過上下鋪的兄弟!”男孩可以提高的嗓音,似乎想讓坐在角落位置的班主任聽到。班主任往這邊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
某禮拜二的中午的班會上,看著他自信地走上臺競選班長的職務,男孩安靜地看著。同學發(fā)言完后,老師詢問是否還有人愿意競選班長,全班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坐著的男孩。
男孩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緩緩走上講臺,指著黑板上“職務:班長”幾個字:“如果我要競選班長,你們會不會投我?”——“會。”
“會不會?”——“會!”男孩得意地看向班主任,旋即說道:“當班長太累了,更何況分發(fā)報紙是組織委員的職責,既然當初德育室的老師看中了我,我就堅持到底吧?!闭f完在“組織委員”四個字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
男孩這一刻有些恍惚,他想起當初同學間第一次見面的自我介紹時,他是拿繁體字寫下自己的名字,那時的他剛勁而自負,嘴上說著“未來三年是同學,以后一輩子是同學?!睂懴碌淖质欠斌w而狂草。這一次的字,同樣狂草,一刻一劃宛如發(fā)泄。
后來班主任同意男孩號召同學幫忙一起分發(fā)報紙,男孩也從當初的班長逐漸適應到了組織委員的職務……
時間仍在流逝,高一的體育課與傳統(tǒng)的體育課不同,按照每個同學的報名的專項課程上課??粗@球、排球、乒乓球、健美操、跆拳道五樣課程,男孩最喜歡乒乓球,結(jié)果名額有限沒有搶到。
退而求其次的他選擇了排球——排球老師是個嚴肅的人,而男孩因為沒有報上乒乓球的不滿,又經(jīng)常偷偷取打羽毛球,總是受到排球老師的批評,另外一個較瘦的、總是穿著黑色運動裝的體育老師則很少管束……
如果說有什么事情是校園生活中最快樂的,無疑是在球館里打球——負責器材的是個老人,原本跟他并不熟悉,只是來往得多了,我們都叫他“吳大爺”,他偶爾還叫男孩他們“小弟”,這么一打,就是三年……
而讓男孩的心態(tài)慢慢轉(zhuǎn)變的,也正是羽毛球建立起的他和現(xiàn)任班長的友情。
男孩的情感如何不復雜?父母為他身為班長而驕傲,自己因此而自豪,原本自以為不凡的他,終歸是失去了,被自己的同伴拿走……就連另外一個一起打球的同學,都好像在他不當班長后疏遠了他……
這時候,團支部老師正在篩選國旗隊的成員并且找到了這個男孩,一段為時一年半的升旗手職務帶給了他嶄新的力量。
高二的老一輩升旗手給男孩一眾新生指導著正步和流程,男孩很快就學會了整個流程。
第一次升旗,男孩興奮而緊張。難得的是流程除了生疏,并沒有過多僵硬。遺憾的是,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男孩升旗的卡點一直沒有合上國歌的節(jié)拍,要么快一點、要么慢一點,團支部老師也為此頭疼不已……
一次男孩忘帶了作業(yè)而方便,于是就隨手拿起一本作業(yè)抄了起來,這時卻恰巧被一個同學發(fā)現(xiàn),“你在抄作業(yè)?”“沒有啊。”男孩面不改色。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剛才毫無異樣地撒謊真的好恐怖……”
男子沉默,緩緩吐道:“對不起?!薄案蠋熑フf吧!”那同學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男孩一下慌了神,他怕被老師發(fā)現(xiàn),思考一會兒,于是便主動去辦公室找了老師。
“嗯?有什么事情嗎?”班主任見到男孩的到來而疑問道。“我剛剛為了圖快,抄了一份作業(yè)?!蹦泻⑶妇蔚?。
“什么科目?”——“數(shù)學。”
“那你去跟數(shù)學老師說吧?!?p> “我一直講,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之前當班長時我跟你說要穩(wěn)中謙遜,現(xiàn)在又是升旗手了,也要好好把握?!蹦泻㈤L舒一口氣,并沒有把這些教誨聽進去,反而是慶幸,慶幸老師沒有追究。
“坦白從寬”何嘗不是一種應對錯誤的“手段”?可他不知道,其實那名同學根本就沒有告訴老師這件事,又或許連他自己都忘了……男孩卻依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