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敢污蔑嬌嬌
眾人都沒想到是一個孩子站出來作證,連連驚訝。
“是她推的賀皎皎,然后見有人來又自己跳了進去?!倍沛虄褐钢采系馁R婉婉道。原來杜嫣兒看賀皎皎離席也悄悄跟過去了,想看看賀皎皎搞什么名堂,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但顯然這話一出并沒有人信,不過也足夠賀皎皎驚訝了。
她沒想到平時跟她死對頭的杜嫣兒會在這時候站出來幫她,心里一陣感動,好感突突突上升。
杜嫣兒知道她們不信,又補充了一句:“我娘可沒教過我騙人!”
宣平侯多大的威名,宣平侯夫人在這人群中也是地位最高的了,就是不信賀皎皎,也不能不信宣平侯夫人。
“而且當時不止我看到了,賀依依也看到了,但我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說。”杜嫣兒將矛頭直指躲在顧蕓后面的賀依依。
“我……”賀依依臉漲的通紅,辯解的話梗在喉間,“的確是大姐姐推的三姐姐……”
“你胡說!”賀婉婉聲音嘶啞。
“我看誰敢污蔑嬌嬌!”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門外走進來一人,少年模樣,說話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二哥哥!”賀皎皎驚喜地把頭從衣服里面探出來。
“嬌嬌!”賀睿不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向賀皎皎,把她從碧桃手里抱過來。
“還冷嗎嬌嬌?”賀睿剛一回府就聽到賀皎皎落水的消息,來不及換衣服就趕了過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自己小妹懂得臉煞白直哆嗦,渾身冷冰冰的,瞬間就火冒三丈。
剛剛杜嫣兒說的話他也都聽見了,平日里他把賀皎皎捧在手心里當成寶,居然有人敢推她落水,還污蔑她,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大姐做出這樣的事還反誣給嬌嬌,按照家規(guī),應罰三十板,再從族譜上除名!”賀睿振振有詞,聲音威懾住了眾人,就連賀婉婉臉上也出現(xiàn)了一絲慌張。
“你們不能這樣!”賀婉婉驚叫,她不怕挨板子,她怕的是被逐出家門,若真如此,她對不起她娘在天的亡魂。
“我還懷著孕,爹爹不會同意的!”賀婉婉眼里布滿血絲,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嚇人。
賀睿皺了皺眉,“大姐好生休養(yǎng),生下孩子,等爹回來再斷不遲,”他看著賀婉婉舒了一口氣,話鋒一轉,“只是,爹是明事理的人,大姐不要僥幸了?!?p> 說完就留下眾人,抱著賀皎皎出去了。
唐書蘭睨了賀婉婉一眼,擺手讓旁人出去:“都散了吧,那些亂說話的,我就不送了?!?p> 賀婉婉癱坐在床上,目光呆滯,鼻子酸楚,淚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滾落。
她抱著雙膝蜷縮著,身子因為難過和寒冷而輕顫。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她只想幫她娘親報仇,她別的都不要,她連孩子都可以不管,她只想要她的娘親。
賀婉婉的拳頭慢慢握緊,指甲深深嵌進肉里,目光兇狠。
她要讓唐書蘭也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賀皎皎必須死。
這個生日宴最后一塌糊涂,賀婉婉被送回夫家修養(yǎng),賀皎皎被賀睿抱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場,高燒不起。
唐書蘭最近也一個頭兩個大,一來要忙著照顧賀皎皎,二來賀睿年紀也不小了,該張羅著婚事。
賀睿之前跟城東王家女兒定過婚約,算算日子婚期也快到了,賀府上下忙得腳不沾地。在婚期前一個月,男女雙方按例要見一次面,唐書蘭就帶著賀睿去拜訪王府。
王府正堂。
唐書蘭和王夫人寒暄,賀睿面上染了一絲紅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王妙薇顯然有些緊張,手摳著衣角,神色也不自然,一上午也沒說上一句話。
“待會咱們坐在一起吃頓飯,也好讓孩子熟悉熟悉?!蓖醴蛉耸⑶檠?。
王妙薇聞言抬頭緊張地看著她母親,王夫人回視了一眼,嚇得王妙薇趕緊縮回了頭。
唐書蘭先是推拒了一番,最后盛情難卻才答應了。
聽雨軒。
賀皎皎睜開眼睛,想從床上坐起來,碧桃上前扶著。
“姑娘你可算醒了,燒了三天三夜呢!”碧桃眼中掩不住地驚喜,“奴婢去找大夫來。”
“不用。”賀皎皎把她叫回來,她只覺得嘴唇干裂,喉嚨間快要燒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冬月初一。”
“咳,咳,初一?”賀皎皎睜大了雙眼,她記得冬月初一,賀睿與唐書蘭拜訪王府,而賀睿喝醉之后強要了王妙薇,兩人早有婚約也無甚大礙,但賀皎皎心里明白得很。
事后王妙薇查出懷孕,一切不過是王家母女的圈套,在此之前,王妙薇就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不過想借此掩蓋這件事。
他哥哥生性要強,上輩子得知真相后魂不守舍,做事屢屢出差錯,最后被小人鉆了空子以結黨罪下獄。
這件事可以說是賀府敗落的先兆,她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大約午時了,大夫人與二公子去了王府,姑娘不用等了,先用膳吧?!?p> 賀皎皎身子一顫,已經走了?
“碧桃,我想吃你做的糖蒸酥酪,你去廚房給我多做些吧?!辟R皎皎得找機會出府,就得先把碧桃打發(fā)走。
碧桃聽聞自己姑娘想吃東西,歡歡喜喜地就去廚房了。
打發(fā)走碧桃,賀皎皎匆忙從床上下來,穿好衣裳。
一走到外面,賀皎皎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冰天雪地的,寒風如刀子般刮在臉上,頭發(fā)是隨手挽的,這時候也盡數(shù)散落下來,在風中凌亂。
王府在城東,賀府在城北,距離太遠來不及了,只能騎馬過去,她自己不行,得找人幫忙。
賀皎皎顧不得寒冷,直奔臨玉軒,遍及全府,也許只有謝謹能幫她。
她一路小跑,到了臨玉軒只有禁閉的大門。
“砰砰!”賀皎皎用力拍門,“舅舅!舅舅!”
謝謹正在書房看書,被這突如其來的拍門聲吵得不耐煩,分辨出來是賀皎皎的聲音,更不欲理會。
“舅舅!”賀皎皎還在聲嘶力竭地喊他,臉上凍得凝了霜,她發(fā)燒剛醒,身子還虛弱地很,禁不住這么風吹。
“舅舅,幫幫皎皎!”她不自覺地拉緊斗篷,護住胸口,大冬天額頭上竟然還冒了汗,手一下一下用力拍打在冰冷的門上,凍得通紅,血珠似乎要濺出來,火辣辣地疼。
好冷啊,屋漏偏逢連夜雨,鵝毛大的雪花一團團從空中落下,落到她的雪帽上,額頭上,手上。
賀皎皎感覺她快撐不住了,但她還得拆穿王家母女的奸計。
雪越下越大,丫鬟小廝在屋里取暖,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門前角落里的人兒,已經覆蓋了一身的白雪。
“吱呀——”門開了,謝謹看著門前的雪團,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