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2
即便受傷了,厲沉修也坐得筆挺,將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血順著之間往下滴,他像是思考,沉寂了片刻還是拒絕了:“不可…你那小侍女還是個小丫頭…男女有別…”
郁之寧算是瞧明白了,今日便是非她不可了,她抿了下唇,目光沉沉盯著厲沉修道:“臣女為王爺上藥,也是男女有別,或是王爺自己上?!?p> 聞言,厲沉修繃不住,輕倚了下后面的車壁,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的手臂苦笑道:“說的也是,罷了,便…這樣吧…這種小傷……咳咳咳…到王府……咳咳咳,無礙…”
厲沉修捂著傷處,咳得臉又白了一分,此人慣會作秀,但他堂堂征戰(zhàn)沙場的王爺,想必也不會故意朝旁人示弱。
她想不出這般對他有何好處,郁之寧皺著眉,看厲沉修止不住的血,朝外吩咐了句:“楠雨,藥拿進來。”
這次也便是報了,淮州那次的恩情。
楠雨將藥箱從垂簾處遞了進去,郁之寧接過木箱,看著厲沉修繁雜的衣襟,從木箱的暗格中取出一把匕首。
將肩頭的整個衣袖,連同褻衣一同裁了下來。褻衣因著被鮮血浸濕,緊貼手臂上的肌膚。
入下衣袖的那刻,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郁之寧忍下了腹中的不適感。
“走吧…”郁之寧對外吩咐了聲,等了這么久,接應(yīng)厲沉修的人都沒來,估計也是不會來了。
“是!”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郁之寧將藥箱放置在桌上,拿出木箱中的錦帕,抬著厲沉修的手臂,擦拭手臂上殘留的血跡。
雖是沾染著血跡,但厲沉修手臂的線條十分好看,他的手臂并不顯瘦,甚至是一瞧便知此人習武,手臂蒼勁有力。
郁之寧輕輕將血跡擦掉,擦到的傷處周圍,傷在左臂上方,傷口周遭有些紅腫。
傷口處還在往外溢著鮮血,但郁之寧仔細瞧了下,其實傷的并不深。雖自己沒有學過醫(yī)術(shù),但還是懷疑了些,這點傷…會流這么多血嗎?
揣著這疑問,她撇了眼正端坐著的厲沉修,一眼撇去,她發(fā)現(xiàn)那人正目光沉沉的瞧著她。
不知為何,她覺得雖然那人一言未發(fā),但這目光著實有些燙人。
郁之寧轉(zhuǎn)身拿起了白玉瓶裝著的金瘡藥,拔開封口的紅塞,將瓶中金瘡藥倒在傷口處,似是無意的將瓶口碰在了傷口上。
半響,厲沉修額角的汗打濕了鬢角的發(fā)絲,神情不再是方才那虛弱不堪的模樣,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郁之寧那“無意間的動作”。
他像是一點都不在意那傷口上的,很專注的看著為他包扎的郁之寧。
郁之寧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看他。他還像方才那般,十分憔悴的模樣,喉間滾了滾,蒼白的唇上下動了下,輕聲道:“阿寧,可否輕一些…”
這聲音聽著過于可憐……郁之寧撇過頭,心下決定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日后得多避著他些。
郁之寧放下了手中的金瘡藥,拿了干凈的紗布,將傷處包扎了起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包的雖然并不好看,但沒有那么生疏。
厲沉修看著包扎好的手臂,唇邊不禁帶了抹淺笑,道了句:“多謝阿寧,救命之恩…”
包扎好,郁之寧將紗布放入藥箱,收拾好。一言不發(fā)的望著窗外,像是沒有厲沉修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