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秦襄救主

　　宗周西垂邊境，犬丘城內(nèi)。西垂守邑大夫秦襄主，正在巡視城防。

　　“報！”的一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一輛輕車疾馳而至。車上斥侯飛身下車：“主公！大事不好了！”

　　秦襄主嚴肅說道：“何事？如此慌張？”

　　來人急道：“主公！義渠戎主渾邪，率赤狄、白狄大部，自北南犯，已襲破京師！天王等不知所蹤！”

　　“??！”雖身經(jīng)百戰(zhàn)，西垂大夫秦襄主也不禁吃了一驚，連忙確認:“你是說京師，宗周豐鎬二京，已被戎狄攻破？”

　　“是的！”

　　“去年他們作為貴賓，不都參加天王的大室之盟了么？怎么轉(zhuǎn)眼就背信棄義！”

　　“主公！”身邊的千夫長威鎮(zhèn)說道：“戎狄豺狼，貪圖無厭，毫無信義。他們所謂的會盟誓約，就是吃吃喝喝，吃完兩嘴一抹，啥都不認，咱們見的還少？”

　　“快請費伯，克父，回城商議！”

　　“是！”

　　西垂城，宮城大殿中，大夫秦襄主，正與趕來的得力干將們商議。

　　“主公！”宗族長老費伯率先說道：“自西遷西垂，我嬴族一直與西戎為敵。近年來，西戎方強，咱們無奈與之和親，方得積攢了幾年，這才有所恢復(fù)。如今義渠狄主率戎狄南侵，以我們的現(xiàn)狀，不能再結(jié)仇敵了，況且分兵作戰(zhàn)，乃兵家大忌！”

　　千夫長克父朗聲說道：“京師破襲，若涇渭之地，皆由戎狄盡取，我嬴族各部，皆處于險境矣！屆時四面皆為戎狄環(huán)顧，日后若想茍安，可得乎？”

　　另一名千夫長威鎮(zhèn)，怒聲說道：“京師襲破，宗周若滅，破巢之下，完有完卵？主公！臣請領(lǐng)兵擊之！”

　　秦襄主聽罷三員戰(zhàn)將的意見，沉默片刻，說道：“我嬴族世守西垂，是數(shù)與戎狄為敵！日后即使想偏安一偶，戎狄之眾，必不肯善罷甘休！今日不戰(zhàn)，日后也要戰(zhàn)，既如此，唯有戰(zhàn)！趁其立足未穩(wěn)，當(dāng)先伐之！”

　　下定決心，他站了起來：“眾將聽令！”

　　三人拜禮應(yīng)答：“諾！”

　　“費伯！”

　　“在”

　　“你輔佐長子智，居國守邑。”

　　“諾！”

　　“千夫長克父！率甲車五十乘，為前軍，明日雞鳴先行。”

　　“諾！”

　　“千夫長威鎮(zhèn)！率甲士二千，明日雞鳴之時與我中軍匯合，平旦出發(fā)，星夜不休，前往京師，勤王擊戎！”

　　“諾！”

　　“子力，你率徒兵兩千，糧車三十，運送糧草器用?！?p>　　“諾！”

　　星夜不停的秦軍，經(jīng)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這日拂曉，終于走出了秦嶺山路，進入了渭水平原。秦襄主看著廣闊的汧渭平原，精氣神頓時大振。

　　“報！”一輛輕車驅(qū)來。

　　中軍戰(zhàn)車上，秦襄主說道：“講！”

　　來車上的斥侯說道：“主公！前方發(fā)現(xiàn)大量從京師方向前來的北狄部隊，正在攻擊汧渭之會的夨國?！?p>　　秦襄主說道：“傳令前軍，靜行至渭河南岸集結(jié)，列陣待命。不可喧嘩，違令者斬！”

　　“諾！”

　　接著對后面的貳車下令道：“傳令中軍，后軍，前有戎狄，疾速前進！”

　　“諾！”

　　在汧水和渭河的交匯處，北狄士兵被渭河分成兩大群。處在渭河北岸的戎兵步卒們，正在奮力攻城。而南岸的戎狄部隊，有在渡河的，有在生火做飯的，一片忙碌。

　　自攻破宗周的豐鎬二京后，渭河平原的諸侯小國，皆望風(fēng)而降，唯有這小小夨國，仗著地勢之利，還在頑強抵抗。

　　渭河南岸，秦軍列陣完畢。前軍戰(zhàn)車五十乘由千夫長克父率領(lǐng)。中軍戰(zhàn)車八十乘，由秦襄主親自統(tǒng)率。后軍則是二千甲士，由千夫長威鎮(zhèn)率領(lǐng)。

　　秦襄主站在站車上，前后檢閱三軍部隊。待返回中軍帥位，拔起車上的青銅長戟，向前一揮：“殺！”

　　頓時戰(zhàn)旗揮舞，鼓聲如雷。在中軍戰(zhàn)鼓“咚咚咚”聲響中，前軍戰(zhàn)車飛馳出擊，向了南岸正在過河的北狄軍隊。

　　渭河南岸的北狄部隊措不急防，在秦軍戰(zhàn)車的沖擊下，很快潰散了，前軍戰(zhàn)車繼續(xù)前出。秦襄主率著中軍的八十乘戰(zhàn)車又隨即而至，收割潰散的北狄步卒。

　　夨城之內(nèi)的守軍看到秦師來援，士氣大振，隨即出城反攻北岸的北狄士兵。

　　經(jīng)過半個時辰的戰(zhàn)斗，北狄部隊損失慘重，潰不成軍，駕著戰(zhàn)車向東逃去。秦軍隨即追擊而去，到了郿塢城郊，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北狄士兵，早已列陣迎戰(zhàn)，原來這里居然成了北狄部隊的西大營。

　　前軍的千夫長克父見狀，立忙下令停止追擊，排車列陣，同時命斥侯駕屯車前往探查。

　　不一會，中軍部隊也追擊而至。秦襄主往前一看：前方郿塢城下，列滿了幾千戎狄士兵。城墻之上，一排排的弓駑手已經(jīng)就位。

　　秦襄主連忙叫來千夫長克父，商議對策。

　　秦襄主說：“京師破滅，天王危在旦夕，今戎狄阻于前，列陣以待，強攻乎？”

　　千夫長克父說道：“主公，據(jù)斥侯探報，郿塢城現(xiàn)為戎狄西大營，由白狄部族駐守，防備甚嚴。此時既不能襲，唯有強攻，看這陣勢，必是一場惡戰(zhàn)！”

　　率軍趕來的千夫長威鎮(zhèn)說道：“那還等啥？干吧！”

　　千夫長克父：“主公！我?guī)熃?jīng)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已顯疲憊。剛才大勝，實借突襲之力，出其不意乃得大勝。如今，戎狄以逸待勞，列陣以待，咱們不可冒然再戰(zhàn)?！?p>　　秦襄主：“那依你之見，當(dāng)何如？”

　　千夫長克父：“唯今之計，咱們退回夨國渭南之原，打掃戰(zhàn)場，安營扎寨。之后記功論賞，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戰(zhàn)！”

　　秦襄主又問道：“臨陣而退，戎狄尾追，如何防護？”

　　千夫長克父：“中軍和前軍，交替護衛(wèi)，輪番撤退。戎狄方敗，又不知我軍情勢，必不敢追擊?！?p>　　秦襄主：“如此甚好！”

　　于是中軍后轉(zhuǎn)，向西行進二十里之后，列陣以待，前軍隨即也向西撤退。待秦軍全部撤到夨國渭河南岸，戎狄果真一個追兵都不見來。

　　渭河南岸，千夫長威鎮(zhèn)威鎮(zhèn)正帶著眾甲士，打掃戰(zhàn)場，清點戰(zhàn)利品。千夫長克父率車騎擺好戰(zhàn)陣，作為護衛(wèi)。子力領(lǐng)著徒兵，有的在接著戎狄人的鍋灶，繼續(xù)做飯，有的忙著安營扎寨，立柵欄，置軍帳。

　　日落時分，中軍大營當(dāng)中，秦襄主正席地靜思，如何應(yīng)對明天的惡戰(zhàn)。

　　“報！”

　　“進來！”

　　只見來人是子力，他高興地說道：“父親大人！夨國大夫姜奎帶來玉壁四雙，作為謝禮！還有好多牛羊糧草，說來犒勞咱們了！”

　　“嗯！知道了！你去做好物資接收登記，以后作為有功將士的獎賞之物。安排宰夫把牛羊宰殺一些，今晚大家要好好吃一頓，然后好好睡一宿，明日才有精神大戰(zhàn)，軍士們都兩天沒好好吃飯了。”

　　“是！”子力轉(zhuǎn)身就走。

　　“回來！”秦襄主招了招手，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