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9]澠池失利

　　澠池城位于虢國首都虢城和東都成周中間，距兩城都在一百二十里左右的距離。它位于崤山峽谷之中，南臨榖水，北靠韶山，西邊就是山谷密林的崤山古道。其地理位置極其重要，自古就是成周洛邑的西部屏障。澠池失，則東都成周的西邊門戶就會大開，整個河洛盆地都不得安寧。

　　如果澠池若被虢國所占，虢國就可以以它為前哨，進可攻，退可守，對成周威脅極大。因此，為了保證東都成周的安全，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回澠池城。

　　次日飽食過后，日出時分，鄭武公領(lǐng)著戰(zhàn)車二百乘，甲士二千人，分為前中后三軍，復(fù)來攻澠池城。三軍來至城郊，虢公翰開了城門，亦引兵來戰(zhàn)。

　　半個時辰后，雙方布陣完畢。虢公石自率北王之師百乘為中軍，天王少司馬領(lǐng)王師八十乘為右軍，虢司馬領(lǐng)虢師八十乘為左軍。鄭武公親帥成周中軍八十乘，原伯率成周上軍八十乘，泄叔率成周下軍八十乘。

　　未等鄭武公發(fā)話，虢公翰那把金晃晃的長戟一指，就見中軍那面“金色虎頭”帥旗揮動，車中鼓手立即鳴鼓。虢公石一馬當(dāng)先，帥車直赴鄭國中軍之陣。身后的三軍將士見主將神勇，立即吶喊著向成周軍隊沖來。

　　鄭武公不甘示弱，大聲下令：“出擊！”隨即親自擊鼓，接著那面“王”字大旗揮動，成周三軍也一起向虢軍沖去。很快，兩軍六隊就交織博殺在一起。

　　只見虢公翰專門跑到鄭武公陣前，手握金晃晃的長戟，左挑右刺，前突后砍，猶如無人之境。身后的金色虎頭帥旗，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威風(fēng)凜凜。

　　鄭武公看到虢公翰在眼前晃來晃去，怒不可遏，停下手中戰(zhàn)鼓，取下長戟，驅(qū)車前往，“哈!”的一聲，手中長戟向虢公石砍去，虢公翰見到鄭武公襲來，連忙舍了旁邊鄭軍，彎腰一躲，鄭武公的長戟差點砍中了他的頭盔。

　　兩車調(diào)頭，又相向沖來。兩車相近時，鄭武公長戟一揮，就要砍殺，虢公射手搭箭一射，鄭武公躲閑不急，右腿中了一箭，不由痛彎了一去，虢公看著時機，手中長戟一擊，“?。　钡囊宦?，鄭武公便被擊下戰(zhàn)車。

　　嚇得他的車右放了武器，立即跳下戰(zhàn)車，抱起了鄭武公，一路狂奔，扔到了車上。隨即拿了武器，持戈站在車后：“快送主公回陣！”御手立即策馬狂奔。

　　話音剛落，虢公翰戰(zhàn)車調(diào)頭襲來。車上射手一箭，“?！钡囊宦?，射中了車右的頭盔，虧得青銅盔厚重結(jié)實，沒有被射穿。隨即虢公翰長戟一砍，車右舉著長戈一架，“砰”的一聲，巨大的沖擊力，震得車右手握著長戈，飛了出去?！皡纭钡囊宦暤乖诘厣?，騰起一團塵土。

　　虢公射手看著躺地地上的的車右，其車上的射手正張弓搭箭，準(zhǔn)備射擊?！班病钡囊宦?，一支利箭從鄭武公車上飛來，擊中了虢公射手的右胳膊，“啊！”的一聲他倒在了車上，手中的弓箭飛落車下。緊接著一輛鄭車飛速趕來，車右連忙站了起來，超乘上車，撤退而去。

　　鄭武公中箭回陣，一名甲士趕緊過來，幫他取了腿上的箭矢，迅速上藥，并簡單包扎。鄭公武忍著巨痛站了起來：“快回去！接回車右！”“諾！”

　　車右看到帥車駛來，立即跳了上去:“君上！你擊鼓，我來戰(zhàn)！”鄭武公見他并未受傷，大為寬心，兩人換了戰(zhàn)位，鄭武公對著戰(zhàn)鼓，拼命敲擊：“咚咚咚！”鼓聲如雷，仿佛要宣盡心中惱火！

　　虢公翰聽到鼓聲，又尋而來。兩車相會，虢公翰長戟一砍，車右站定，弓身亦發(fā)力一拔“碰！”的一聲，兩戟相迎處，飛出一團火花。震得二人身形晃動，各自連忙抓住車架。

　　虢公翰這才看清，原來換了對手，難怪這么有勁！二車調(diào)頭，各自回陣，虢公石下令擊鼓，于是乎，戰(zhàn)陣雙方鼓聲擂動。雙方戰(zhàn)車你來我往，殺成一片。戰(zhàn)至落日，雙方不分勝負，各自嗚金，收兵回城。

　　次日，虢公翰正要引兵出城，有車從后方來報：“報！君上！晉侯使其弟成師，占了鄭邑?！?p>　　“啥？”

　　來人說道：“君上！晉侯之弟成師，昨日率車百乘，圍了鄭邑，說是受了鄭伯之托，前來駐守。守護鄭邑的我?guī)熞娖淙硕鄤葜?，就交了鄭邑，退至少陽城了。?p>　　“難怪晉侯一直不發(fā)兵進攻成周，原來是受了鄭伯之賂！”

　　“他娘的！晉侯這個鳥人！我們五軍聯(lián)動，東西南北夾擊，就他娘晉師的屯在盟津一動不動。這又是啥時候跑回去了？”

　　“我們正在這拼命呢，他倒好，一聲不響的回去了。真損人！”

　　“他娘的，晉侯真是賊，不損一兵一卒，白得了鄭邑！我們在此傷亡慘重，才占得了個澠池?！?p>　　“君上！這晉侯遲早是個禍害！”

　　“他娘的，既與我同盟來伐，至而不戰(zhàn)，退又不告，他這是想干啥？”

　　“君上！咱們速速回去，一定要聯(lián)合戎狄，滅了他！”

　　“對了！戎主回防，怎么樣了？”

　　“君上！秦師趁我舉師東伐之際，又出兵占了眉鄔，后來還數(shù)次偷襲京師，幸未得逞。義渠戎主回去，疲于奔命，也是自顧不瑕。”

　　“君上！晉侯自擁立我王，未有大功，而官為左卿士，猶以不足，實貪狠之人。現(xiàn)既受了鄭賂，咱們得立即回守上陽，防其后襲啊。”

　　“立即傳令，西返上陽！”

　　“君上！這澠池城怎么辦？”

　　“澠池城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絕不能放棄！留甲士一千據(jù)守，嚴(yán)令不得出城應(yīng)戰(zhàn)。再留甲車六十，駐守城西隘口，相互為援。只要堅守不出，又有甲車為援，鄭師必攻不下此城?！?p>　　“諾！”

　　次日，日出時分，鄭武公帶兵復(fù)來，一路未見虢師一人，直到澠池城下，才發(fā)現(xiàn)城門緊閉，城墻上零星站著一些甲士，城墻之上，也未見著虢公翰的那面虎頭帥旗。鄭武公見了大喜：虢師必已回撤！現(xiàn)在澠池城就是個空城。

　　激動之下，等不及排兵布陣，就擂起了戰(zhàn)鼓！“咚咚咚！”先行到達鄭軍車騎一涌而上，往澠池城東門赴去！后來的戰(zhàn)車未見到虢軍列陣，也一齊跟上，很快，澠池城下，很快排滿了鄭師戰(zhàn)車。

　　突然，從城墻兩側(cè)，兩隊虢軍戰(zhàn)車往城門方向奔來，一左一右，夾擊鄭師。城墻之上，突然冒出了一排排的虢軍了弓駑手，幾乎站滿了整個城墻，只見他們瘋狂地朝著下面的鄭師射擊，頓時箭如雨下。正在攻擊城門的鄭師大亂，車上的人紛紛中箭倒地。

　　鄭武公見勢不妙，立馬鳴金收兵回撤。這還沒見到虢公的帥旗，自家就先亂了陣腳。城墻之下的鄭軍，見到帥車后撤，也跟著回奔。虢軍車騎看到鄭師回撤，也沒有追趕，而是繞回城后去了。

　　“媽的，對方主師還沒上陣，自已就先輸了一著?！编嵨涔谡拒嚿?，越想越氣，突然“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昏了過去。鄭軍見狀，不再返回進攻，一路撤回了成周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