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道:“我是……聽胡自強說的?!?p> 文姐好像松了口氣,摸著他的臉龐道:“你控制吳大明的意圖是什么?”
陸一鳴閉著雙眼,臉色有些掙扎,道:“我懷疑葛三強殺了我的父母,我想利用吳大明搞死他們一家。”
“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懷疑?”
“張麻子告訴過我,我父母不是被狼咬死的,而是狼狗。”
“小東西,姐姐差點誤會了你了?!?p> 陸一鳴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時,她穿上衣服,在他額頭吻了一下。
“小東西,明天見?!?p> 文姐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門口,房頂上又傳來幾聲貓叫。
房頂上的宋龍全身都快凍僵了,但額頭卻冒起一層又一層冷汗。
這個謎一樣的陸一鳴,實在太可怕了。
昨天深夜,他能在賽文君的催眠術保持清醒,已經(jīng)夠驚人了。
沒想到他今天發(fā)著重高燒,還遭到了一頓毒打,竟然還能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
如果說賽文君是一條毒蛇,那陸一鳴就是一條蜜獾。
他才二十歲出頭?。?p> 凌晨兩點多鐘,李國強所住的家屬院。
賽文君扭著腰肢進到院子里,一路進了屋子。
客廳里,李國強和另外兩個男人正抽著煙。
賽文君把外衣脫掉,里面穿著一套貼身紅裙,曼妙的身姿一覽無遺。
戴眼鏡的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李國強淡淡道:“怎么樣?”
賽文君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笑道:“那個陸一鳴沒問題?!?p> 嘴角有痣的男人眉頭一挑:“現(xiàn)在是關鍵時期,你可千萬別弄錯了。咱們的條令講求寧可枉殺千人,不能錯過一個?!?p> 賽文君撇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閆克明,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這兩天晚上,你知道老娘給有多辛苦?”
想起不久前的經(jīng)歷,賽文君媚眼如絲,但臉上也有深深地倦意。
“騷狐貍?!?p> 閆克明冷笑一聲。
賽文君臉色一寒:“你叫誰呢?”
閆克明瞇著眼看著她:“怎么,偷漢子還不讓人說了?”
這時,戴眼鏡的男人臉色通紅,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閆克明,你說話給我注意點?!?p> “喲,這是怎么個意思?羅英瑞,你不會還惦記著這個騷狐貍吧?”
“你找死!”
說罷,羅英瑞把眼睛往桌子上一摔,眼中兇光畢露。
咚咚咚……
李國強用手敲了敲桌子,臉上古井無波:“都給我住嘴。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壞了大事,我就把他送去見老吳。”
頓時,房間里鴉雀無聲。
閆克明和羅英瑞全都冷靜了下來,賽文君眼中也露出了一絲畏懼。
仿佛這個老吳在他們心里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存在。
“賽文君,明天運輸隊就要選人了,你負責去挑人。記住,我要組建運輸隊。”
文姐淡淡道:“您放心?!?p> 李國強看向閆克明,神色凝重道:“這幾天你不用在羅鎮(zhèn)了,到我說的地方待著,等待時機接應老吳南下。出了問題,你知道后果?!?p> 閆克明臉色一變:“是?!?p> 說完,李國強又把視線定格到羅英瑞身上:“英瑞,你很清楚這次的任務吧。”
羅英瑞戴上眼鏡,兩只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是的。”
“在此之前,你有沒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滿足你?!?p> 羅英瑞呼吸變得粗重,轉(zhuǎn)頭看向賽文君,孤獨了勇氣道:“我要文君陪我一晚?!?p> 賽文君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眼中閃過一絲凄婉。
“你真的要這樣?”
聽到這句話,羅英瑞眼中噙滿淚水,顫聲道:“文君,我……”
“不用說了,來吧。”
賽文君的眼神麻木,轉(zhuǎn)身走進了里屋。
羅英瑞淚流滿面,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子。為了今天,他等了太久,但還是做不到。
賽文君看著他的背影,眼眶微紅。她此生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上級也不允許他這么做。
在她的石榴裙下,有的只能是男人們的肉欲。
這么多年,羅英瑞一直默默的陪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心中最后一塊凈土。
本想等到任務結(jié)束,她就可以跟羅英瑞遠走高飛。
可惜,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了。
閆克明淡淡道:“我今晚就走。”
路過賽文君身邊時,他本想說句道歉,但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房間里只剩下李國強和賽文君兩人,燭火飄搖,氣氛低沉。
“文君,這是我們的宿命?!?p> 李國強扔掉煙頭,穿上衣服,走出屋子后,又把房門輕輕地關上了。
賽文君雙眼無神,坐會到桌子上,許久之前,埋下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十年前的那個寒夜,發(fā)生的一切歷歷在目。
這十年來,她如同活在煉獄中。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羅鎮(zhèn)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東風機械廠要在白鹿坡建分廠了。過了元宵節(jié)正式開工。
同時,機械廠要組建一支運輸隊,輔助新廠施工,招手對象都是18歲到25歲的年輕人。
這消息一出,整個羅鎮(zhèn)都炸開了鍋。
幾乎所有適齡青年都去報了名,只要能加入運輸隊,就能成為機械廠的正式職工,后半輩子也算有了著落。
今天的東風大食堂,冷冷清清,一桌客人都沒有。
但也不是沒客上門,而是店里已經(jīng)沒肉可賣了。國營飯店把豬肉的渠道徹底掐斷了,肉鋪的李四叔連一斤豬大油都不肯賣。
陸一鳴的發(fā)燒退了,但依然還有重感冒。過著一件破舊的軍大衣,坐在桌前喝茶。
想起昨晚的經(jīng)歷,他現(xiàn)在心里還有些燥得慌。
那個文姐實在太奔放了,無論前世今生,都還沒有過這么刺激的經(jīng)歷。
但反過來想想,如果昨晚一句話沒說對,可能也活不到天亮。
栓子看著天空發(fā)呆,臉上一會高興,一會憂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鳴,過了今天,東風大食堂應該就剩咱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