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到了晚飯時分,言峨坐在桌邊掃視了一圈,沒見到焦棋的身影,看向在一邊和景枚說悄悄話的寶溫,問道:“焦公子呢?我回來還沒見過他呢?!?p> “焦公子說身體不適,就在院里休息了。我其實(shí)也想著咱們一起吃個飯喝喝酒,好好聊聊呢。”寶溫撅著嘴說,說罷寶溫奇怪的看了看不遠(yuǎn)處站著的侍衛(wèi),問:“今天好奇怪,以前爹娘都和咱們一起吃的,今天他們怎么跑掉了?而且怎么今天多了這么多守衛(wèi)?看著怪瘆人的?!?p> 聞言言峨和景枚對了一下眼神,言峨淡笑道:“我剛回來嘛,他們就跟著我一起,還沒來得及譴回太子府。你不用在意他們,吃你的就成?!?p> 寶溫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起筷子戳了一口眼前的蝦仁送到景枚的碗里,“景姐姐,你試試這個,這個很好吃的。”經(jīng)過這一天的相處,寶溫已經(jīng)很喜歡景枚了,景枚說話直率,肚子里的小故事又多,寶溫喜歡她的很,正琢磨怎么跟言峨說留她在自己家住幾天呢。
寶溫這一個夾菜的動作,卻讓景枚看見了寶溫腕上帶的珍珠手串,白日里寶溫把自己的首飾都扒下來送給小橙子了,只這一條珍珠的,因?yàn)閷殰氐胗浿墙蛊逅徒o她的,所以沒拿給小橙子,現(xiàn)在還掛在寶溫的腕上。
“這條手串好看的很,寶溫是從哪里得來的?”景枚輕輕握住了寶溫的手腕,端詳著問。
“好看嗎?我也很喜歡,可惜這是別人送我的,只這么一條,不然我就送給你了?!睂殰靥鹛鸬男χf,隨后眼睛一亮,說:“對了,景姐姐,你不是耳族的人嗎?這珍珠據(jù)說就是你們那產(chǎn)出來的,想必你家里有的事比我這條好看的吧?”
“是,我們耳族多年盛產(chǎn)好珍珠,我剛才一打眼,就看出來這手串是我們那兒出來的了?!本懊墩f道,“只我問你一句,寶溫你細(xì)看看,是不是有一個隔片上刻著枚字?!?p> 寶溫愣了愣,這條手串上是有幾個銀色的小隔片,只是那隔片薄的很寶溫倒是從來沒注意上面刻字了沒有。聽景枚這么說,寶溫立刻好奇的摘了下來,一個一個隔片翻看著。
“真的有!就是這片,你看?!睂殰叵癜l(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一樣,拿給景枚看,“這也是你們那特有的雕刻法么?這隔片又小又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在這上面刻字的呢!你們那里的手串隔片上都要這樣嗎?”
景枚沒有回答寶溫的話,而是看向了言峨。
言峨和她對視了一眼,輕聲問:“寶溫,這是焦公子送你的嗎?”
寶溫瞪大了眼睛,“太子哥哥你怎么知道?”
言峨淡笑不語,回身對明文說:“你去請焦公子過來,說本王一定要見他,不舒服更不能在屋里悶著,一會兒請?zhí)t(yī)來給他瞧瞧就是了?!?p> 明文領(lǐng)命而去,寶溫看著這個事情發(fā)展的狀況,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是又弄不明白。
“太子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定要見焦棋呢?我沒有騙你,他真的不舒服,我那會兒去給他送簪子的時候他就沒精打采的。”寶溫輕聲說。
“送簪子?”言峨一愣,難道寶溫已經(jīng)把寒玉簪給了他了,那他現(xiàn)在不是達(dá)到目的,這人不會是已經(jīng)跑了吧?言峨正想著,寶溫一臉天真地點(diǎn)頭,“對呀,跟我給你的一樣的,我給你們一人買了一支?!?p> 言峨聞言瞇著眼睛看向?qū)殰?,語氣中帶了一絲冷意,說:“你送我的這簪子他也有?”
寶溫仍是一臉無辜,不怕死地說:“對啊……我本來是想給焦棋買的,后來想起來你快回來了,就順手給你也買了一支,怎么了嘛……”
言峨從懷里掏出寶溫的那支玉簪,冷著臉扔在了寶溫面前,虧自己還當(dāng)個寶貝看,細(xì)致的收在自己懷里,怕磕了碰了,原來就是個雨露均沾的東西,自己還是個順手。越想言峨臉色越是難看。
寶溫被扔過來的簪子給唬了一跳,她哪里知道言峨在想什么,就看著言峨莫名其妙地發(fā)起脾氣來,還把自己送的禮物給扔了過來,寶溫瞬間也委屈上了,眼里瞬間盛滿了淚水。
寶溫咬了咬唇,看了看言峨的冷臉,拿起簪子來扔在地上摔成了兩半,隨著簪子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寶溫直接撲在景枚懷里哭了起來。
“這,你倆這是搞什么啊?”景枚一邊拍著寶溫的背給她順氣,一邊埋怨的看向言峨,這太子吃醋就吃醋吧,怎么能跟寶溫這樣軟的女孩子直接撒氣呢,這不是把人越推越遠(yuǎn)嗎?
“搞什么?我哪知道搞什么,你問他去,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剛回來就要跟我耍脾氣?!睂殰芈裨诰懊稇牙锟拗f。
景枚看了看言峨,言峨只是冷著臉吃飯,沒有一點(diǎn)要開口的意思,景枚只好無奈的說:“他沒有跟你耍脾氣,他只是……只是……”景枚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言峨見狀冷聲說道:“只是什么?我沒有耍脾氣,我一個順手的人,有什么資格耍脾氣,無非是怕這樣順手的心意燙手,還給你罷了?!?p> 寶溫聽著好像隱約聽出了言峨生氣的點(diǎn),從景枚懷里抬起頭,一臉的眼淚,寶溫吸了吸鼻子,抽抽嗒嗒的說:“你,不會為這兩個字生氣?”
言峨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你這人也太沒氣度了,我說錯了話你告訴我,我下次不這么說就是了,你摔那簪子干嘛呢?”
“你沒說錯話,你心里怎么想的自然就是怎么說,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再說,那簪子也不是我摔的,我只是還給你,是你自己摔壞的?!?p> “你!”寶溫越聽越氣,自己又說不過他,又開始抱著景枚哭。
景枚無奈的笑道:“你們倆個都是小孩子嗎?只怕那八歲小兒吵架都比你們的緣由要正經(jīng)些。”說著景枚用眼神示意在一旁偷笑的雪雙,雪雙立刻接到信號,把簪子撿了起來,放在了景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