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程曉羽的文藝復(fù)興(10)
紅色大幕之外的掌聲還在繼續(xù)。
格致的應(yīng)援口號再次炸響了整座禮堂。
“戚夢棠”的呼喊聲震耳欲聾,穿過了幕布,在空氣中有若實質(zhì),程曉羽感受到了一種緊迫感,像是戰(zhàn)士聽到了戰(zhàn)鼓聲。
舞臺上工作人員正在將那面碩大的紅色扁鼓往準(zhǔn)備區(qū)推,舞臺的中央已經(jīng)空了出來。程曉羽提起落地嗵鼓就向著舞臺中央走。大幕前的主持人正報著戚夢棠節(jié)目的短信投票通道,而完成謝幕的戚夢棠也迎面朝著程曉羽走了過來。
在程曉羽放下嗵鼓的時候,戚夢棠即將與程曉羽擦肩而過,驕傲的美少女瞥了眼滿臉是汗的程曉羽冷哼了一聲,不屑溢于言表。
程曉羽反而沖著戚夢棠微笑了一下,由衷的說道:“恭喜你,表演很棒?!?p> 戚夢棠愣了一下,腳步也凝滯了一瞬,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回應(yīng)程曉羽,徑直向著那群正在歡呼雀躍的格致小女生們走去。
“???程曉羽,你還真是張口就來!你剛才有看過她的節(jié)目嗎?”王歐大驚小怪的說,“別人好像很看不起你欸~你還一副舔狗的模樣!”
程曉羽先是回頭看了眼戚夢棠,果然她聽到了王歐的話,也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哭笑不得,扭頭看向了一瘸一拐拿著镲片架的王歐就像是舉著吊瓶架的傷患。他沒好氣的說道:“什么舔狗?不會用詞就不要亂說!真男人,得有大海一樣寬闊的胸懷!要不然怎么當(dāng)海王?”
“海王?”王歐疑惑的問,“海王是什么?”
“海王啊~~就是路飛啊!《One Piece》翻譯過來不是航海王嗎?簡稱海王......”
“是么?作為海賊迷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說法?”
“你想看看,當(dāng)一個男人,不僅女人不放過要收上船,連男人、骷髏、機(jī)器人和麋鹿都不放過!不是海王是什么?”
“你這么說.....”
瞎扯之際,崔媛媛用膠帶敲了下正在擺架子鼓的程曉羽,“程曉羽,你還真是心大,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王歐吐了下舌頭說道:“我去幫忙把你的電子琴給抬過來!”
程曉羽從崔媛媛手中接過膠帶,笑著說道:“越是緊張的時候,越是需要放松一下情緒啊!崔老師~”
“快點,把架子鼓裝好,主持人也沒有辦法幫忙拖太久?!?p> 程曉羽點頭,快速的用膠帶將落地嗵鼓的鼓皮貼在那張拆卸下來的底鼓鼓皮上。
“抱枕也有,玩偶、布料也有!你們需要哪個?”
程曉羽抬頭,就看見紀(jì)夢蕓和洛欣她們抱著一堆抱枕、玩偶和布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過來,每個人都滿頭大汗緊張兮兮的模樣。程曉羽看到李梓軒也站在二道幕附近像是在看戲,卻仍然心下感動,連忙喊道:“你們把抱枕里面的棉花給拆出來,讓陳浩然塞進(jìn)底鼓!不夠的話再塞布料......”
一群女生又手忙腳亂的拆抱枕,羅慧珍還催促道:“大家快點!快點!時間不多了!”頓時整個舞臺上亂做一團(tuán),有工作人員在幫忙接線,在接效果器,有人在幫忙抬程曉羽的合成器,有人在拆抱枕,每個人都在全力以赴.......
程曉羽又感受到了一種力量,他將正反面都貼了鼓皮的底鼓鼓皮拿了過去,女生們已經(jīng)把底鼓用棉花和布料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他連忙和陳浩然把鼓皮蒙在底鼓上,調(diào)整了一下松緊度,直到陳浩然覺得合適,便一起將環(huán)繞在底鼓周圍的螺絲擰緊。
“沒問題了吧?”崔媛媛問。
“沒問題了!”程曉羽回答道。
“終于趕上了!”崔媛媛松了口氣說,“你們要好好表現(xiàn)??!”
程曉羽頭也不抬的說道:“一定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崔媛媛點頭。女生們很幼稚的歡呼擊掌為程曉羽他們“加油”,就像是程曉羽他們的表演已經(jīng)成功了一樣。
隨著程曉羽擰緊最后一顆螺絲,塵埃落定。崔媛媛、王歐和紀(jì)夢蕓她們快步離開了舞臺中央,走向了二道幕。陳浩然坐在了凳子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握起了鼓槌。剛剛幫音響師接完線的夏紗沫也長舒了一口氣,將吉他掛在胸前。此時幕布前主持人加長的串聯(lián)詞還有一小段。等串聯(lián)詞說完就會拉起大幕,然后他們的樂隊做下自我介紹,演出就要開始了。
程曉羽正打算跟小臉緋紅的夏紗沫說不要緊張,忽然的,他褲袋子里的手機(jī)震動了起來。他掏出手機(jī),明亮的屏幕上一個陌生的號碼,遲疑了一下,他還是選擇了接聽,聽筒里傳來了一個陌生清脆的女聲。
“程曉羽嗎?”
“對!”程曉羽也來不及問她是誰,快速的說道,“我現(xiàn)在馬上就要演出了,有什么......”
對方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那你底鼓鼓皮還要不要?”
程曉羽吃了一驚,“?。俊?p> “我爸爸是喜悅樂器行的傅豪,他說你急需底鼓鼓皮,要我?guī)兔ο胂朕k法!你.....”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就在禮堂后臺的入口這里......”
“等等!”程曉羽看了看準(zhǔn)備回到麥克風(fēng)前的夏紗沫,又看了看已經(jīng)端坐的陳浩然,最后回頭看了眼還沒有拉起的大幕,急聲問道:“現(xiàn)在有人幫忙送鼓皮過來了?怎么辦?就在后臺進(jìn)口!”
陳浩然也大吃一驚,低頭瞧了眼塞滿棉花的底鼓,猶豫不決的說:“換???”
程曉羽看向了夏紗沫。
“你們決定?!毕募喣伎剂藥酌耄盅a充道,“如果說換的話能呈現(xiàn)最好的效果,我覺得應(yīng)該換!”
“效果的話.....當(dāng)然是換了最好.....”陳浩然說。
程曉羽一咬牙說道:“換!”他扭頭向著二道幕跑了過去,“我去拿鼓皮!陳浩然你趕緊把打擊面的鼓皮卸下來!”
舞臺上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一群人全部看向了像是正在“逃跑”的程曉羽。在二道幕合攏的時候,程曉羽閃電般的沖了過去。
剛剛才放下心來的崔媛媛心又提了起來,大聲問道:“程曉羽你干什么去?”
“我去拿鼓皮!”
程曉羽頭也不回,繞過了服裝區(qū)向著后臺的樓梯口沖刺,前面正是那群格致的女生,她們正圍繞在像是小孔雀似的戚夢棠,不緊不慢的向著樓梯口走去。
“棠棠~~你剛才的那個下腰實在美翻了!臺下的觀眾真是看得如癡如醉!”
“你們別說,復(fù)禮的那群書呆子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女生們一陣大笑。
“我覺得你的短信投票一定能超過蘇虞兮!”
...........
程曉羽見避無可避,便大喊道:“不好意思!讓讓!讓讓~~~”他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這種高中生鐵律,像是孤狼般沖進(jìn)了白花花的羊群。
格致的女生們發(fā)出了尖叫,雞飛狗跳的躲向了兩側(cè)的衣架。可能是走在最中間的戚夢棠沒有來得及躲閃,也可能是小傲嬌的女生不屑于躲閃,她就站在過道中央和程曉羽撞在了一起。
危急情況下,程曉羽不得不一把將戚夢棠緊緊的摟在懷里,讓她不至于跌倒。此時此刻兩個人實在貼的太緊,能碰到的,不能碰到的都碰在了一起,就連臉好像都貼了一下。顯然,對于戚夢棠來說,大概沒有什么能夠碰在一起的地方。
程曉羽在近在咫尺的距離欣賞了一下戚夢棠的俏臉,此刻她已經(jīng)取了薄紗,揚著那張充滿異域風(fēng)情又嬌俏的臉孔,滿眼驚愕的凝視著他。他絲毫沒有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感覺,在戚夢棠抬手就要扇他耳光之際,他敏捷的松開了手,說了聲“對不起!”繼續(xù)飛快的向著樓梯口跑了過去。
在叫罵聲中程曉羽連蹦帶跳的下了樓梯,跑到了后臺的進(jìn)口處。他喘息著舉目四望,一個身穿esprit緊身T恤衫陪微喇牛仔褲,身材相當(dāng)勁爆扎著馬尾辮的漂亮女生舉起兩片鼓皮向著程曉羽揮了揮手,“程曉羽嗎?”
“對!”程曉羽連忙走到了馬尾辮女生前面,“我就是程曉羽,跟傅老板聯(lián)系過的那個?!?p> 馬尾辮先是看著程曉羽的臉憋了下笑,隨后看到他胸前紋著金色蜜蜂的窄版領(lǐng)帶,就收斂了笑意,又不經(jīng)意的打量了下他的西裝,就微笑著將鼓皮遞給程曉羽,“給?!?p> 程曉羽也不知道對方笑什么,他摸了下口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褲子,現(xiàn)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麻煩你等一下,等我表演完了就把錢給你。”
“不用了!兩張鼓皮也不值多少錢!你快上去!”馬尾辮說。
“謝謝!你在這里等我,我表演完馬上下來,我答應(yīng)過給兩千塊的?!?p> 程曉羽倒退著向入口走,“等下我!”說完之后在馬尾辮的注視中,他轉(zhuǎn)身上了樓梯。他抓著欄桿向上跑,舞臺那邊已經(jīng)傳來由他們表演的報幕聲:“下面有請復(fù)禮的程曉羽、夏紗沫和陳浩然為大家?guī)砀枨?lián)唱......”
樓梯口還有格致女生的叫罵:“棠棠!那個流氓把你怎么了??”
“棠棠,沒有受傷吧?”
“你的口紅怎么花了?”
“他叫什么名字?去找復(fù)禮告他!”
程曉羽硬著頭皮跑上了后臺,再次和戚夢棠還有那群格致女生狹路相逢。
看見程曉羽,戚夢棠剛剛平靜的面孔又漲紅了,她柳眉倒豎,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個臭流氓~”
“我不是故意的!”程曉羽連忙說。
一群格致的小女生沒有理會程曉羽的辯解,全是震驚臉,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畫面,戚夢棠身旁的小胖妞跳到了戚夢棠的前面,指著程曉羽,“好呀??!復(fù)禮的人還敢卡我們棠棠的油~真是丟臉!”
“我真不是故意的!”程曉羽試圖解釋,可看架勢小胖妞就像是要招呼一眾小姑娘群毆他的樣子,要換有空的時候,他一定樂意奉陪,此刻卻只能尬笑一下,“對不起!等我表演完了任打任罵!”
面對一群貌美如花的車廢路霸,他認(rèn)慫的很快,麻利的轉(zhuǎn)了個身,換了個方向跑躲過堵在正面的格致女生,像是泥鰍般鉆到舞臺左側(cè),隨后一秒不停的跑向了二道幕。
“小癟三”,“泥垢西歐次郎”,“曲死”.......吳儂軟語的罵人聲不絕于耳,程曉羽心想江南女子罵人都這么嗲~~快要把他嗲醉了,恨不得停下來好好欣賞一下??上r間他不允許啊!罵聲中,他拿著鼓皮賣力狂奔,像是慌不擇路的小野豬。
幸虧后臺很大,卻不夠跑一下,他很快就看到已經(jīng)完全關(guān)閉的二道幕。站在二道幕旁的崔媛媛、王歐、紀(jì)夢蕓也看到了他,全都在喊道:“快點!快點!”
“沒時間了!”
“大幕已經(jīng)開了!”
程曉羽來不及回答,像是百米跑選手沖過終點線般的沖過王歐為他撐開的二道幕縫隙,此時程曉羽劉翔、蘇炳添靈魂附體。越過二道幕,他就看見前面的大幕已經(jīng)緩緩拉開,舞臺中央的夏紗沫和陳浩然都回頭盯著后面,急的腦袋像是快要冒煙啦!他第一次理解“心急如焚”這個詞的意思。
就在他沖上舞臺的瞬間,燈光打了下來,也不知道是那個笨蛋燈光師,沒有給夏紗沫燈光,竟然給了他一束追光,這追光專業(yè)的令人發(fā)指,像是他就是走T臺的超模,讓臺下的人全部都聚焦于他。滿臉汗水頭發(fā)也已經(jīng)濕漉漉的程曉羽整個人都要裂開了,他心底咒罵著憨批燈光師,放慢了腳步,嘴角勾出耐克笑裝作淡定的快步向著他的合成器走去。
場下的觀眾們?nèi)寄曋?,還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他很奇怪,因為他腿軟,在走貓步?
程曉羽腦子里空白了瞬間,留意到周佩佩也在笑,笑得很奇怪,就連注視著他的夏紗沫眼神也很奇怪?!半y不成不是褲鏈沒啦?沒有這么糟糕的劇情吧?”他為此忐忑不安了起來。他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放平心態(tài),就算是褲鏈沒有拉也要保持優(yōu)雅,他繼續(xù)面帶著微笑在燈光中快步向前走。在經(jīng)過陳浩然身邊的時候,程曉羽將鼓皮扔到了陳浩然身上,說道:“你快點,我?guī)湍阃涎右幌聲r間!”
陳浩然“嗯”了一聲,接住鼓皮,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干這事??!”
“什么意思?”程曉羽莫名其妙。
“你臉上有口紅!”
“~~不早說!”程曉羽終于知道了答案,不管怎么說總比沒拉褲鏈好,他懸著的心反而放了下來,心想難怪那群格致的小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原來是剛才和戚夢棠撞了一下,擦上口紅。他抬手用昂貴的戰(zhàn)袍試圖擦掉臉頰上的口紅,大概效果感人,于是舞臺下面的笑聲大了起來。
穿著dior homme來耍帥的程曉羽,化身喜劇人,這完全是他始料未及的結(jié)果。要換個人,指不定當(dāng)場暈倒,程曉羽卻鎮(zhèn)定自若的在愉快的喧鬧聲中走到了合成器邊。
一直跟隨著他的追光也凝固不動,滿分燈光師!值得加雞腿,程曉羽暗自吐槽。他站在燈光里向禮堂里下方望去,底下人頭攢動,滿滿全是人,比那天在南金路世茂廣場廣場門口的人還要密集,像是擠滿整個船艙的沙丁魚。在他的記憶中,即便是他參加過的最盛大的音樂節(jié)都沒有過這么多人。
只是可惜開場出師不利,眼下盡管他西裝革履,卻算不上意氣風(fēng)發(fā),更沒有英倫學(xué)院氣質(zhì)。有氣質(zhì)的夏紗沫沒有給光,比他帥的多的陳浩然也躲在架子鼓后面正在換鼓皮。
反正這算不上一個好的開頭。
一直以為自己不會緊張的程曉羽心臟砰砰亂跳,也不知道是再次邁上暌違已久的舞臺因此而興奮,還是一系列峰回路轉(zhuǎn)的遭遇讓他緊張。
也許兩者都有。
“是什么都無所謂了!我現(xiàn)在得幫陳浩然拖延一下時間!”
程曉羽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架在他身旁的話筒,對著麥克風(fēng)長嘆了一口氣,“唔~~~~”
這一聲出乎意料的嘆氣通過音響向著四面八方傳播,并成功的讓禮堂里的觀眾們稍稍安靜了一些,他環(huán)顧了一圈,手指在鍵盤上躍動,彈奏了一小段悠揚的和弦,在輕快且緩慢的琴聲中,程曉羽用他低沉的帶有磁性的聲音說道:“大家晚上好呀~!”
對復(fù)禮學(xué)生來說,這聲嘆息和這深邃的聲音實在太熟悉啦!于是復(fù)禮的學(xué)生們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這安靜也如漣漪,須臾就擴(kuò)散到了整個禮堂,只不過幾個呼吸間,偌大的禮堂都安靜了下來。
在異常的靜謐中,程曉羽甚至能聽到背后響起了紀(jì)夢蕓和洛欣的欣喜的歡呼,以及羅慧娟興奮的解說:“來了!來了~~~不管音樂怎么樣!程曉羽的主持風(fēng)格絕對會讓所有人五體投地!”
程曉羽微笑了一下,湊著話筒用他低沉的聲線說道:“在沒有站在聚光燈下之前,我覺得走上舞臺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現(xiàn)在我的心情有點微妙.......因為我發(fā)現(xiàn)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容易的,你覺得容易,不過是麻煩還沒有找上你,當(dāng)它找上你,你就會接二連三的碰到它,停都停不下來,就像是喝涼水也會塞牙縫,就像.....”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環(huán)顧整座禮堂,“.....上臺表演節(jié)目,前面是戚夢棠.....后面是蘇虞兮.....”
這巧妙的轉(zhuǎn)折立刻引發(fā)了臺下學(xué)生和老師們的哄堂大笑,一些學(xué)生甚至鼓起了掌,頓時整個禮堂都蕩漾著歡快的氣氛。
等笑聲稍歇,程曉羽繼續(xù)微笑著說道:“現(xiàn)在我們樂隊遇到了一點麻煩,鼓手正在為他的鼓更換鼓皮,這里可能要耽誤大家一點點時間,希望大家不要介意這點小小的麻煩?!彼人粤艘宦?,“說到‘麻煩’,我曾經(jīng)覺得麻煩是件特別令人討厭的事情,如今站在這里,卻覺得其實麻煩也很美妙。因為在處理麻煩的過程中,你會遇到很多事情,遇到很多人.....”他聳了聳肩膀,“我絕對沒有影射戚夢棠和蘇虞兮是麻煩的意思,雖然我沒怎么見過戚夢棠,但是我天天能見到蘇虞兮,如果說蘇虞兮是麻煩的話,那‘麻煩’這個詞.........”他笑著說,“......未免也太美好了吧~~”
這段脫口秀似的說辭立刻掀起了潮水般的起哄聲!
程曉羽抬手做了個停下的手勢,“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希望蘇虞兮同學(xué)和戚夢棠同學(xué)不要介意......”他收斂笑容,嚴(yán)肅的說,“現(xiàn)在把話說回‘麻煩’,說真的,我今天能站在這里非常不容易,我想大家應(yīng)該都清楚,高中生想弄支搖滾樂隊,有多麻煩,其中的麻煩,真的遠(yuǎn)超我的想象?!彼α艘恍?,“尤其是在我們復(fù)禮,大家都知道的,我們復(fù)禮是有名的書呆子學(xué)校.....”
臺下的老師們和學(xué)生們再次大笑了起來。
“不要說樂隊了,想要湊幾個唱歌的人,崔老師已經(jīng)拼盡全力啦。我得更用力,才能把隱藏在學(xué)霸中間的樂手們找出來。在我面前麻煩重重,大家都太熱愛學(xué)習(xí)啦,沒有人愿意加入樂隊,大家都以為我這是耽誤他們學(xué)習(xí)的險惡陰謀,可我一個落后生實在沒必要?。。坷蠋熞膊恢С?,覺得我純粹是在耽誤時間,雖然我的時間不怎么寶貴,但是其他同學(xué)的時間寶貴??!有這個時間,多發(fā)幾套試卷給同學(xué)們刷它不香嗎?學(xué)校也覺得不現(xiàn)實,異想天開,更何況湊個搖滾樂隊在國慶節(jié)表演個什么???花里胡哨的,不嚴(yán)肅,不莊重,也不誠懇!所以為了改變大家的看法,我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嚴(yán)肅、莊重還特別誠懇的西裝,希望大家不要嘲笑我老鼠跳懸崖——想當(dāng)蝙蝠俠~~~”
這番自我解嘲再次引發(fā)了爆笑,整個禮堂成為了歡樂的海洋。
程曉羽趁機(jī)回頭看了陳浩然一眼,見他還沒有起身,等笑聲漸停的時候,又轉(zhuǎn)換成認(rèn)真的語氣說道:“但我這里還是得說明,音樂只是個載體,不管是什么形式的音樂,它都沒有限制,它能夠表達(dá)任何你想要表達(dá)的內(nèi)容。尤其是樂隊,它是非常自由的,它不該是被刻板印象所束縛!我想要證明這一點,所以我直面了重重的麻煩,我在班級里搞演講,我發(fā)青春紀(jì)念冊,我去校園廣播播廣告,我用盡了一切辦法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在通向舞臺的坎坷道路上,我遇到了非常多的麻煩,也遇到了非常多愿意幫助我解決麻煩的人。比如我的同桌王歐同學(xué),學(xué)生會廣播站的紀(jì)夢蕓同學(xué),文藝部長洛欣同學(xué),還有很多很多同學(xué),不一一說了。這其中最重要的是我的音樂老師崔媛媛老師,全程給予了我們最大的支持和幫助,真的真的非常感謝她~~~~”他看向了臺下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周佩佩,笑著說,“還有我的阿姨,今天她也坐在臺下!”
程曉羽抬手鼓掌,臺下也跟著鼓起了掌,掌聲如雷鳴。
“同時我也在通向舞臺的曲折道路上找到了最好的朋友!”程曉羽自己彈奏了一段激昂的華彩,隨后指向架子鼓,“陳浩然同學(xué),我們班級的第一名!成績好不說,架子鼓也超厲害,可以說是天才鼓手?!卑偃f燈光師也很配合的給了陳浩然一個光,卻只照到了一個架子鼓,他用無奈的語氣說道,“很抱歉他不能跟大家打招呼,他正在裝鼓皮,這也是我站在這里還在跟大家講廢話的緣故!”
善意的笑聲中,禮堂里響起了鼓勵的掌聲。
程曉羽又彈奏了一段華彩,接著指向了站在話筒前的夏紗沫,“還有我們的主唱!夏紗沫同學(xué)!我愿意給予她最高的贊美!她是毫無瑕疵的歌者!是天生就應(yīng)該成為歌手的靈魂歌姬!相信我,你們一定會記住今天這個晚上,并記住夏紗沫這個名字~”
燈光師終于將射燈打在了扎著雙馬尾穿著珠光白旗袍的夏紗沫的身上。幽暗的舞臺中央亮起了一道彩虹般的光芒,那光芒令所有人為之驚嘆。
看到整個禮堂的觀眾都被驚艷到了,全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了聚光燈中抱著吉他的夏紗沫。
沒有掌聲,只有驚訝。
“別低頭.....”程曉羽遮住話筒對夏紗沫小聲說了聲“別低頭”,隨后志得意滿的笑著說:“如今我覺得找到他們,不管多少麻煩都微不足道!.......所以說對的人,總要經(jīng)歷萬般磨難,才能夠在一起....”
一語雙關(guān)的話又是引發(fā)了一陣起哄,所有人都進(jìn)入了程曉羽的節(jié)奏,被他脫口秀似的表演給打動了。
“我們的樂隊叫做‘再見媽媽’,我想大家一定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但對于我們來說,這個名字卻有非常非常特殊的意義,我想對于在座的每個人來說,‘媽媽’都是很特別的存在吧!”
“程曉羽,好了!”
程曉羽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笑著說道:“嗯~終于,我們的麻煩全部解決了,是時候給大家?guī)砭实囊魳防?!希望漫長的獨白沒有讓大家覺得煩悶,希望接下來的演出能讓大家喜歡,第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