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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華引

第十一章 一紙惜花箋,無以報君心

煙華引 天舞云殤 4039 2021-06-14 14:00:56

  風(fēng)輕煙回到故國,正巧遇上了風(fēng)輕漫的二十歲生辰,風(fēng)輕煙有點想去看看,奈何母親大人覺得她規(guī)矩沒學(xué)完,依舊不讓她去赴宴。

  聽聞風(fēng)輕漫封了襄王,兄弟姊妹送了賀禮,風(fēng)輕煙想到自己雖沒去也該送點,于是打開庫房,東西琳瑯滿目,挑了一樣,派人拿去給了風(fēng)輕漫。

  風(fēng)輕漫出了宮,風(fēng)輕煙有時會覺得風(fēng)有些寂寥。

  一個夜晚,風(fēng)輕煙覺得空氣陰森森的,有些不對勁,睜開眼果然見到了熟悉的人。

  “你總深夜闖進我房間,恐怕于清譽不好。”

  “你不說誰知道,沒人知道哪有什么清譽受損?!?p>  “……那個,你來做什么?”

  血輕染輕飄飄道:“被追殺了,來躲一躲。”

  “……”

  血輕染輕咳幾聲,拿出一個瓶子,取出一粒藥丸吞了下去。

  “……要不要水?”

  “不必了,麻煩?!?p>  風(fēng)輕煙半晌吐出一個字:“……牛?!?p>  “這是得了什么???”

  血輕染凝視風(fēng)輕煙:“你吃了我的血靈玉,我們被追殺那些天中了點毒,用孔雀花做藥,方暫緩了毒勢。呵,這一棵,夠我撐到十天后?!?p>  “所以你才去參加三國大會,拿孔雀花?”

  “哼,我想拿藍凰草解毒,奈何遇到了個變態(tài)。”

  “你自己不是嗎……”

  “嗯?”

  “沒……沒什么……”

  風(fēng)輕煙小聲訥訥,即使比他強了此時還是心生懼意。

  “走了?!焙啙崄G下兩字,血輕染揚長而去。

  第二日,風(fēng)清夙在門外求見,風(fēng)輕煙心里覺得有些不妙,果然風(fēng)清夙一進來不標(biāo)準(zhǔn)的行完禮就道:“昨日一道黑影翻進宮墻,消失在離合宮外不見了,不知三妹可還安好?”

  明明是在關(guān)心別人的安危,風(fēng)清夙卻不急不慌,面色如常,淡淡而笑。

  “并沒什么事?!?p>  “那就奇怪了,三妹既沒有受傷,也沒有抓住刺客,這是何故?”

  風(fēng)輕煙四兩撥千斤,淡淡道:“吾昨夜睡得沉,沒有見到刺客?!?p>  “……三妹宮里恐怕不安全,不如吾讓人搜一下?!?p>  風(fēng)輕煙想了想血輕染并未留下什么東西,于是道:“隨意?!?p>  風(fēng)清夙轉(zhuǎn)頭,看一眼一位板著臉,頗有麗色的宮女,笑容溢出風(fēng)流三分:“去吧。”

  “是。”

  風(fēng)輕煙聽了聲音,使勁想了一下,確定了這是去清竹那天拒絕伺候風(fēng)清夙被他壁咚的那位。

  這天風(fēng)清夙搜尋無果而返,走時目光流連在宮女身上幾輪。其余宮女看也未看一眼。

  一道身影佇立在門外,風(fēng)輕煙看到后輕喚一聲:“二弟?!?p>  那身影突地一動,拂袖走進來:“見過三姊。”

  “有什么事嗎?”

  “聽聞城郊藍雪花一叢一叢開的正好,孤想去一游,母親說要有一位阿姊陪同?!?p>  “那我們走吧?!?p>  風(fēng)長歌抬頭,眼中驚喜與驚異交織:“三姊不先帶上兵馬嗎?”

  “……那,你進屋吃點點心稍等?!?p>  風(fēng)輕煙邀了風(fēng)長歌進去,抬腳出了離合宮。

  城郊外,風(fēng)輕煙命人在地上擺了一塊布,布上擺了一地美食,吃東西賞景。

  風(fēng)長歌:“……三姊,還帶了這么多吃的?!?p>  風(fēng)輕煙道:“一起吃吧?!?p>  “……不必了?!?p>  “現(xiàn)在是午膳時間,該吃了?!?p>  風(fēng)長歌微愣:“多謝三姊。”

  風(fēng)輕煙吃飽后無聊了,風(fēng)長歌道:“吾帶了些小玩意兒,三姊可還記得投壺怎么玩?”

  風(fēng)輕煙微打起精神:“就是把東西投進另一個東西里?”

  風(fēng)長歌微微頜首。

  玩了一會兒,風(fēng)輕煙又坐了下去??粗ㄝp嘆。

  風(fēng)長歌疑惑開口:“三姊,怎么了?”

  風(fēng)輕煙道:“想起了一個聽過的故事。”

  風(fēng)長歌道:“洗耳恭聽?!?p>  風(fēng)輕煙覺得詞不太對,看他一眼,打開了話匣子。

  “從前有一個女子,在一片梅林中愛上了一個只有三面之緣的人,她想和他走,做他的妻,與他海角天涯??墒撬麄冎g橫隔了太多東西。他走了,只留下一片梅花花瓣,她與別人成了親,埋葬了自己的愛情,繼續(xù)著自己的人生。那片梅花花瓣被她放在錦囊中,從不輕易示人,守護著她和他的一個秘密?!?p>  “……那個人,愛那個女子嗎?”

  風(fēng)輕煙笑了:“吾也想知道?!?p>  故事講完,風(fēng)輕煙站起來理了理衣服,道:“回去吧,到城中吾還有些事,你先回宮。”

  到了城中,風(fēng)輕煙吩咐道:“去含玉將軍府上?!?p>  馬車夫聽話的行駛馬車,身邊滄容抱拳道:“卑職斗膽,提醒公主一句?!?p>  疏止道:“公主請慎行?!?p>  “公主身為皇女,還是不要與朝臣過多私下來往為好。”

  風(fēng)輕煙思索一會兒,衣袖捏出微微褶皺,松手時快速彈回原形:“孤知道了,只這一次。”

  將軍府,府中下人探出個腦袋,迎進了風(fēng)輕煙等人。

  溫玉漱溫和的目光落在風(fēng)輕煙身上,一絲探尋,一絲疑惑:“見過公主,不知公主前來,所為何事?”

  “吾就開門見山了,吾想問那株孔雀花,將軍可還留著?”

  “留著的?!?p>  “可否給孤?”

  溫玉漱不動聲色:“……”

  “這是千年天山寒魄雪蓮,送與將軍?!?p>  “不過一棵孔雀花罷了,公主想要送與公主便是。”

  “那怎么好意思,還請將軍收下,吾心中方可安定?!?p>  溫玉漱頓了頓,才道:“恭敬不如從命?!?p>  風(fēng)輕煙回到宮中,備好筆墨,提筆許久未落,一滴墨滴落白紙上。風(fēng)輕煙換了張紙,提筆頓住,如此幾番,終于寫好一封信,與萬年寒魄雪蓮放在同一匣子里,派人拿去,以皇宮專用赤雀鳥送往白玄邪宮中。

  據(jù)說赤雀鳥來回要一個月。

  做好這一事后,風(fēng)輕煙拿著孔雀花,去了居月酒樓。

  掌柜的看到她,上前相迎:“客官吃飯這邊請?!?p>  風(fēng)輕煙被引進了廂房,無奈道:“我是來找閣主的?!?p>  掌柜的道了歉意,送她去了地下宮殿中。

  一道深紅身影撲過來,一手“啪”撐在她身后墻上:“看我快死了,特意來看看我?”

  “我……”一只手指伸出,示意她勿言。

  “我都打不過你了,何必如此客氣,自稱孤什么的好了。”

  “不用了,我打得過你,打不過你整個風(fēng)雨閣。”能自稱“我”挺自在的。

  “呵……”血輕染松開了手。

  “這是孔雀花,給你。應(yīng)該能再撐半載了吧?!?p>  血輕染看一眼孔雀花,看著風(fēng)輕煙眼里閃過莫名的光。

  “你還是舍不得我的,想我晚點死?”

  風(fēng)輕煙道:“我會救你的。”說完心虛垂眸,不太確定能不能要來藍凰草。

  血輕染輕笑:“你莫不是為了我,去和清竹那個公子要東西了?”

  如果那個人知道她是為了別的男子跟他要東西……不知該是怎樣精彩一場好戲。

  風(fēng)輕煙還未覺得不妥,回復(fù)道:“嗯?!?p>  血輕染笑道:“即使可能要不來,我也死而無憾了。”

  風(fēng)輕煙疑惑看著他。

  過了兩月,赤雀鳥未歸,風(fēng)輕煙十八歲生日要到了。宮人忙布置著生辰宴,她站在一殿中,看向把皇宮當(dāng)自己家的血輕染,眼中惆悵:“我沒能要來東西……”

  她不想看著一個在她眼前死去她不想的。

  血輕染輕聲似寬慰道:“無事?!?p>  彈指一揮間,匆匆數(shù)月過。儲君生辰,大玄舉國歡慶。此時清竹為他們?nèi)优e辦的生辰宴也是頗為盛大。

  大大小小的國家遣使前來,代國家,代國主送上賀禮。再說一些奉承話。風(fēng)輕煙嘗了幾口清酒,味道不錯,宴會屬實無聊,酒至半酣,起身出去散步了。

  風(fēng)輕煙抬眸遠(yuǎn)眺,遠(yuǎn)山連綿,煙霧繚繞。一只大鳥一聲赤紅帶幾點黃色,全身七彩光芒,五光十色甚是好看,如同神鳥,神鳥環(huán)繞著風(fēng)輕煙關(guān)關(guān)叫了兩聲,將爪子里抓的精致匣子送到她手上。

  匣子上有一張極好看的紙箋,半邊繪著粉紅梅花,上寫:清竹三公子白玄邪賀公主生辰。

  風(fēng)輕煙抬手打開匣子,里面有一支簪子,制成了云翩花的模樣,垂下一些銀制流蘇。還有一個紅色的繩子編成的東西。

  夜傾城此時冒了出來:“喲,是誰給公主編的同心結(jié)???”

  讓他找到跟他搶老婆的人,非得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目如秋波掠過紙箋,他臉色微變,笑道:“原來是清竹公子?!?p>  這他可搶不贏??磥斫逃?xùn)不了人了。

  風(fēng)輕煙掂了掂匣子,發(fā)現(xiàn)匣子第二層還有東西,打開看到一株草顏色通藍,籠罩著淡淡幽藍光芒。

  夜傾城看一眼藍凰草:“送這么多東西?”

  “臣失陪了,公主恕罪?!币箖A城看這些白玄邪送的東西越看越氣悶,告辭去往別處散心了。

  風(fēng)輕煙收下東西,心中不安。

  為何過了這么久,白玄邪才把東西送來?難道是憋著等她生日送個驚喜?

  “滄容,疏止,孤可否相信你們?”

  “卑職等已是公主的人,必為公主竭盡全力,上刀山下火海?!?p>  “去把清竹三公子的近日消息弄來?!?p>  “是?!?p>  兩人退下,風(fēng)輕煙看一眼遠(yuǎn)方,回去宴會了。

  馬車迤邐前行,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黑布蒙面盡是女子,朝著風(fēng)輕煙發(fā)動了襲擊。

  風(fēng)輕煙素手一掀,金光掠過之處黑衣人皆倒地,奈何敵方支援趕到,來者無窮無盡,風(fēng)輕煙漸有落下風(fēng)之勢。

  玄衣降臨,一群男殺手朝敵方撲去,下手招招凌厲狠絕,黑衣人漸漸不敵,看著他們心生恐懼,且戰(zhàn)且退,撤了。

  “抓個活口。”玄衣主人血輕染嗜血道。

  很快一個男子押著一個女子過來了。

  遠(yuǎn)處有官兵的聲響漸漸靠近,血輕染道了一聲:“跟我走?!崩★L(fēng)輕煙手腕就走。風(fēng)輕煙無奈跟著迅速撤離。

  地下,血輕染坐在王座上,風(fēng)輕煙站一旁,他問:“如何?”

  “稟閣主,黑衣人所習(xí)功法像是花滿樓之人,搜身也發(fā)現(xiàn)了花滿樓令牌?!?p>  風(fēng)輕煙本喝著茶水,突然一噴,血輕染臉色微變。

  “搜身?”

  血輕染知道了她所想,解釋道:“讓閣里女的去搜的?!?p>  “哦……”

  血輕染極具壓迫性地看著下首:“還有呢?”

  “花滿樓聽說了公主手上有血靈玉,故而前去抓公主。”

  手下們也是慢慢的知道了風(fēng)輕煙是公主。

  “怎么聽說的?”

  “被抓那人似乎并不知道,沒審出來。”

  血輕染把玩了一下手里的大刀,某人驚了一跳,往遠(yuǎn)離他的方向撤了撤。

  血輕染嘴邊噙了一抹邪笑:“站著不累嗎,來坐下?!?p>  “不用了不用了,那個,我今天來是來送草藥的?!?p>  “要到了?”

  “嗯?!?p>  “行,送客。”

  “那,我走了?!?p>  第二日,風(fēng)輕煙去了個小眾的茶樓,聽說書人在那講得繪聲繪色:“夜晚電閃雷鳴風(fēng)雨交加,風(fēng)雨閣閣主血輕染一聲令下,花滿樓滿樓被滅,無一生還!”

  宮中,滄容和疏止探查歸來,匯報了消息:“聽聞清竹三公子自己用了藍凰草不夠,為了向大公主討要交換,前去斷天崖邊從魔獸叱云鷹手中奪了絳珠靈芝,回去后臥床一日,敷藥一月?!?p>  風(fēng)輕煙默然,他如此待她,她該如何報答?

  “匪報也,永以為好……呸……”

  不對不對不對?!胺藞笠病焙竺嬉痪湓趺词沁@樣?她只是想說無以為報而已。

  座下滄容見風(fēng)輕煙這般模樣,不禁愕然一下,旁邊疏止見狀雖依舊面無表情,眼里也劃過一抹驚異。

  “公主,大公子求見?!?p>  風(fēng)清夙又雙叒來了,不知這次是為什么。

  “請進。”

  風(fēng)清夙進來,平身后疑問:“聽聞三妹又被刺客帶走了?!?p>  “……是?!憋L(fēng)輕煙明了,原來是這事。

  風(fēng)清夙笑吟吟道:“三妹身為大玄第一奇才,法術(shù)也回的差不多了,怎么還是被挾了?”

  “……他們?nèi)硕鄤荼??!?p>  “那如何又完好無損快速回來了?”

  “……我趁他們頭子不備反挾持,溜了?!?p>  風(fēng)清夙噎了半晌幾瞬,已是皮笑肉不笑,拂袖:“原來如此,不打擾三妹歇息,吾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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