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答

　　百川的心臟有些悸動，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孤身一人的準(zhǔn)備，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會有椿那樣對他好的人嗎？他不敢有那樣的奢望，但是現(xiàn)在……

　　他的腳步又輕快起來。

　　他悄悄握緊了拳頭，站在前面領(lǐng)路的感覺，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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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次樹頂?shù)奶魍?，百川下來以后表情變得有些?yán)肅，他對千葉告誡道：“接下來要小心了?！?p>　　“小心什么？”

　　百川找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然后解釋道：“如你所見，雨之國就像一只短靴，而你們的村子在最南邊接近鞋底的地方，離邊境很近。邊境都是有忍者駐扎的，我雖然不是忍者，但也能大概猜到他們的想法。與其去貧瘠的小村子，不如去物資更加豐富的駐地進(jìn)行補(bǔ)給，這可能是你之前沒有見過忍者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們可能會遇到忍者？”千葉的腦子轉(zhuǎn)的很快。

　　“沒錯。出了森林就會經(jīng)常遇到忍者了，越往雨隱村的方向走，忍者越多。不過帶忍村護(hù)額的忍者一般不會理會我們這些平民，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務(wù)。就算是打劫我們，也榨不出什么油水。真正的危險來自于叛忍和流浪忍者，他們接不到任務(wù)，也就沒有資金來源，只能靠搶靠偷來維持生活，甚至有些還以殺人為樂。所以他們不會顧及我們是誰，有沒有錢，因?yàn)闅⑺牢覀?，可能就是他們的生活?！?p>　　“嗯?！鼻~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以殺人為樂，殺人為生的家伙，讓他想到了阿利，想到了山本。那種家伙，很是可怕。

　　“了解的很清楚嘛，小鬼。”一個人影瞬間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出言說道。

　　來人頭上戴著雨隱的護(hù)額，下巴上有三條傷疤，上面有不少針線縫合的痕跡。他左眼泛白，眼珠子不自然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右眼有些倒吊，配起高聳的鼻梁顯得有些陰厲。他雙手抱胸，審視著兩個人，主要是在看百川，等待他的回答。

　　百川感覺額頭上有冷汗留下來，這個人不僅僅是速度快，他出現(xiàn)的時候甚至沒有感覺到有風(fēng)吹過來，就好像真的瞬移一樣。他的實(shí)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上次的雨忍。這不是靠光酒能解決的角色，一個回答不好，可能就會喪命于此。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斟酌詞句，然后說道：“我也只是在酒館聽到商頭說起過，覺得很有道理，就記下來了?！?p>　　“呵呵，不用害怕?！比陶咝α藘陕暎坪跸氡磉_(dá)善意，可是聲音卻像從喉嚨里拉扯出來的，宛如厲鬼。

　　接著他從馬甲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個小卷軸，一只手拽著邊緣，任由重力讓它滑落展開，“我沒有殺平民的習(xí)慣，我只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p>　　那卷軸展開以后是個畫像，赫然就是之前追殺百川的那個男人。百川下意識地瞳孔一縮，緊接著心臟一緊，剛才的反應(yīng)不會被看到了吧？

　　忍者瞇了瞇右眼，沉聲道：“看來你知道些什么。你是個聰明的小鬼，所以，你知道現(xiàn)在該做什么吧？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告訴我就好了，如果是有用的情報，說不定你還能獲得一筆酬勞?！?p>　　百川囁嚅了一下嘴，有些猶豫，他的回答不僅關(guān)乎他自己，關(guān)乎的是兩個人的命運(yùn)。

　　果然知道些什么，但是又害怕說出來，看來不只是見過。忍者心里有了些猜測，所以他繼續(xù)說道：“那么，你見過這個人，但是，他已經(jīng)死了？還是說，是你們殺死了他？”

　　百川心下一跳，明白隱藏已是無用，接下來的回話至關(guān)重要。他看著忍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確實(shí)見過這個人，就在往前走的一片山茶花海那里。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泡成那樣的尸體，心里害怕，就趕緊跑了?！彼呎f還邊控制身體做出發(fā)抖的樣子。

　　不過這個表演在忍者的眼中有些拙劣，他往前走了一步說道：“是嗎？那他身上的東西，你就沒拿走嗎？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cái)富啊。”

　　百川下意識地想往后退，但他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咬定道：“沒有，我當(dāng)時太害怕了，什么都沒動，直接就走了?！?p>　　這次百川說的是真話，身體的反應(yīng)也很真實(shí)，忍者反而有些疑惑了，不過之前的興致已經(jīng)消耗殆盡，他不想在一個平民身上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了。他淡淡地說道：“阿七，搜身。”

　　然后樹上跳下來一個忍者，歲數(shù)有些年輕，大概不到二十。他下來的時候沒有之前中年忍者那樣的輕松寫意，鬧出了不少動靜，但是百川兩人之前完全沒察覺到他的氣息，想必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他對著中年忍者低頭道：“是。”然后走向百川兩人，迅速地給他們搜了身。

　　一會兒地上就多了一柄匕首和一把柴刀，名叫阿七的忍者低聲附耳道：“沒有，頭兒?！?p>　　“嗯，那看來是真話?！?p>　　阿七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少年，低聲問道：“要不要，做掉？”

　　中年忍者露出思索的神色，好像在考慮這個提議。

　　千葉突然就動了，他抄起地上的柴刀，兩個忍者就冷冷地看著他動作。但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千葉把柴刀對準(zhǔn)了自己。

　　他對著中年忍者大聲地說道：“百川說得都是真話，如果你們不信得話，那就取走我的性命吧！”

　　“哦？你不怕死？”中年忍者嘴角勾了一下，他沒有問取走千葉的性命又有什么用，反而對千葉的“自殺”很感興趣。

　　千葉神情認(rèn)真，他回道：“我當(dāng)然怕死，但我更怕的是死得沒有價值。我本來就是爛命一條，如果我的死能換來對我來說重要的人的性命，那我就覺得值了?！?p>　　他似乎覺得還不夠，又補(bǔ)上了一句：“很值得?！?p>　　中年忍者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很是洪亮，完全不似之前那樣難聽，然后他問千葉：“你如果活下來了，想要作什么？”

　　千葉似乎沒想到忍者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認(rèn)真回答道：“我們正要去雨隱村，成為一名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