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引火燒身
姑娘們自個兒都自帶香料,有自制也有藏品,香味不一。
焚香是細活,姑娘們動作有快有慢,有細有粗...
大姑娘與七姑娘已將炭埋入香灰中,三姑娘還在理灰,五姑娘欲夾炭埋灰,六姑娘已在壓灰...
堂內原是除了香器之間碰撞的清脆聲外,便只有堂外樹上的鳥叫聲。然,堂內突一聲炭火渣噴響傳來,又伴隨女子的驚嚇叫聲,瞬間打破堂內的寧靜。姑娘們皆被嚇得一通,連連朝叫喊聲這邊看來...
只見溫云蓮五姑娘方桌上一片凌亂,桌上火爐噴出大量火星,隨后還冒出一團黑濃煙霧...
女使寒露見此神情慌亂的將五姑娘擋在身后,又將那爐蓋重新給蓋上;左旁坐著六姑娘,右旁乃是七姑娘。
六姑娘不知是發(fā)生了何事,可七姑娘卻瞧得過程,七姑娘這會速速到五姑娘身旁扶起五姑娘,一臉心疼又氣憤:“五姐姐!這火爐誰給放置的,這炭火怎會炸出火星來?”
大伙聽著紛紛驚詫,火爐里的炭火竟會炸出火星!聞之,欲夾炭火的姑娘們都將香夾放下,紛紛議論...
堂上媽媽嚇得一怔,連跑下來看究竟。見五姑娘豆粒大小的淚水嘩嘩流下,又不敢哭出聲,姑娘們也都圍了過來。
看了五姑娘的傷勢,大姑娘三姑娘也驚嚇到;這五姑娘的雙手竟有好幾處被火星噴射泛著紅小點的傷口,袖口也有好幾處被火星燙穿成孔的小洞!
“這...這...”媽媽見五姑娘的傷口竟有些慌亂:“我這都是好一番查看的,怎會發(fā)生這等事!”
“這好端端的,火爐怎會噴出火花來?好在只是燙傷手,若是火勢燃大,我家五妹妹豈不是要引火燒身?”三姑娘很是氣憤的質問管焚香的媽媽。
“燙成這般...郎中請來,藥膏也難以立即止痛??粗篃o破皮,要不先給打盆冷水來給五妹妹浸手?”大姑娘拿起手帕給五姑娘小心擦拭眼淚,滿眼心疼。
“快去打盆冷水來!”六姑娘朝外頭女使喊話。
“姑娘明鑒,這賽會乃我負責,我真真是給查仔細的,斷不會出這事...奴也不知為何會發(fā)生這等事...”媽媽抖著雙手,眼淚就差流出。這傷的可是伯爵府的姑娘!
“這便是媽媽口中的仔細?”三姑娘指著五姑娘的手詢問媽媽:“如今都傷成這般了,媽媽還與我們說不會發(fā)生這等事!那這傷,可又要如何說?莫不是我們皆眼瞎不成?如今發(fā)生這等事,媽媽可是好大一失責啊!”
“是是是...不是...”媽媽害怕得左右不是,直接跪在地上請罪:“姑娘明鑒,姑娘明鑒?。∨娴氖墙o仔細查過了,是斷不會發(fā)生此等意外啊...”
“這好在衫袍沒燃起火來,不然可真是...”賀姑娘見著心慌,一手緊抓著大姑娘的手。
場面一片混亂,姑娘們個個看著心驚,又瞧了瞧自個兒桌上的火爐,一時也不敢靠近了。
五姑娘也不是惜皮的,這燙成這般該得多疼啊,她竟沒哭出聲來,倒是嚇得臉青白青白的,實在可憐。
“媽媽口口聲聲說仔細查過,斷不會發(fā)生此等事...即是如此,要依我看,這既不是意外,那定是人為!”七姑娘一語驚人,姑娘們又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
六姑娘聽著想了想,猛的點頭:“七妹妹說得有理!既然媽媽說她仔細查過,往年也從未發(fā)生此等事,那便一定是人為!”
“這人定是知我五姐姐焚香最是厲害,因此妒忌,怕我五姐姐奪得頭彩,因此設計陷害,叫我五姐姐焚不得香!”七姑娘說。
六姑娘點頭:“想必這個人此時便在朱府,更有可能就在我們這里頭!”
“來人!堵住所有出入口!”孟青黛突然喊話。接著,溫家及孟家的幾個女使便一起跑了出去,將院門給堵了。
“真是可笑,不過一個焚香賽。若是自個兒技不如人,倒是可再去多學幾年香道,也不會有人笑話你。偏偏要來害人,還是這種傷天害理的下作手段!如此不僅無能還無德!真是何必來此尋辱!”六姑娘大喊。
七姑娘原心里一番怒火,這會聽著六姑娘如此說,心里倒是平息了不少。
七姑娘瞧了瞧那慌張的媽媽,一時擦干淚水,拽著媽媽的領子便說:“叫那負責我五姐姐火爐的女使上前來!我倒要看看是那個不要命的,連我五姐姐也敢欺!”
堂上人議論紛紛。一會,那個女使便被推到跟前來跪著。那女使哭喊道:“奴不知,不是奴做的,姑娘明鑒姑娘明鑒!”
那女使拼命的磕著頭,身子都在抖;三姑娘準備上前問話,五姑娘卻在這時突然踉蹌了一下昏倒在地,鼻孔流血!
在場姑娘們的心也是跟著一震。大伙都被驚嚇到連連尖叫;溫家?guī)讉€姑娘也都慌亂了,這傷的是手,怎么會流鼻血!
幾個姑娘連扶起五姑娘:“云蓮!”
“我這就去東院尋二哥哥!”六姑娘神色慌張,頭也不回的跑出堂去,這事不簡單,必須告知她二哥哥!
“快去請郎中,快!”三姑娘大喊:“五妹妹,五妹妹你醒醒!”
“五姐姐...”七妹妹被嚇得臉白了,這可是血,可是血!
那負責焚香的媽媽和那個女使嚇得跪倒在地,頭叩在地上不敢抬起,身子發(fā)抖,連搖頭:“不干我們的事,不干我們的事,我們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做...”
三姑娘是氣憤得很,沒想一個焚香賽,竟叫五姐兒給人白白害慘。若不將此惡人揪出來,那是不能夠的:“說,這是誰干的,若不說,我便殺了你!”
“姑娘...姑娘便是給奴萬個膽,奴也斷不會拿自個兒身家性命去害人!奴在朱家已近四十載,奴又怎會害朱家!奴是怎樣一個人,朱家娘子也最是知曉!姑娘若不信,大可問我家君母。還請姑娘明鑒!”媽媽哭著替自個兒辯解,而跪在身旁的女使還一直念著:“不干我的事...”
“是你們!一定是你們其中哪個不要命的偷了懶...還是你們收了誰的骯臟錢財替人做害人之事!”那媽媽跪著轉過身去,朝外頭的幾個女使指著罵。
幾個女使撲通一下全跪叩在地喊著:“媽媽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