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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五百年

251. 田忌賽馬

東周五百年 湛兮若存 1996 2022-01-24 13:13:55

  齊威王派客卿淳子髡以向魏王進(jìn)獻(xiàn)茶葉為名,出使安邑,禽滑假扮成仆從跟隨。到了魏宮,謁見魏惠王,淳子髡獻(xiàn)上茶車與齊侯的國書。魏惠王十分高興,送齊使入館驛安置。

  禽滑白天親眼見到了在集市上發(fā)瘋的孫臏,也不與他交談,一直等到半夜才偷偷來到豬圈相見。孫臏背靠著井欄坐著,看著禽滑也不言語。

  禽滑不由悲從中來:“孫卿怎的困頓至此?認(rèn)識我禽滑么?我?guī)熌右褜⒛脑┣V于齊王,特意派淳公來此,名為獻(xiàn)茶,實際上是想搭救您入齊,為你報這刖足之仇!”

  孫臏聽完淚如雨下,良久才說出話來:“我本該死于溝渠了,沒想到竟有今日這樣的機會,但是龐涓多疑,怕你們很難帶我出城?!?p>  “我們已有計策,孫卿不必過慮。”當(dāng)下二人約定之后只在此地相會,再不要移動。

  次日,魏惠王設(shè)宴款待淳子髡,送了不少金帛。辭行之時,龐涓也在長亭上擺酒餞行。禽滑前夜已將孫臏藏于溫車之中,令自己的一個門人王義穿上孫臏的衣裳,披頭散發(fā),臉上糊滿泥巴,假扮作孫臏躺在原處。

  地方官吏照例回報,龐涓并未生疑。淳子髡離開長亭,讓禽滑駕車先行一步,自己則斷后。又過了幾天,王義也脫身追了上來。地方官只見一地臟衣服,早已不見孫臏的人影。龐涓懷疑孫臏莫不是投井死了,打撈了許久也沒撈上尸首,只得做個無頭官司算了。他怕魏王責(zé)怪,只上報孫臏投井淹死,一點也沒往齊國上頭想。

  淳子髡載著孫臏一離開魏境,馬上安排他沐浴更衣。入了臨淄城,田忌親自于十里外相迎,齊威王也派一輛蒲車接孫臏入朝。叩問兵法后,當(dāng)即便要給他拜官。

  孫臏辭謝道:“臣未有寸功,不敢受官爵。再說龐涓若聽說我在齊國,必會生妒忌之心,不如先隱下此事。待以后有用我的地方,再來效力,如何?”

  齊威王同意了,于是讓孫臏住在田忌家中,待為上賓。孫臏本想跟著禽滑一起去拜謝墨翟,不想他師徒二人早已不辭而別了。再派人去尋訪孫平與孫卓的消息,哪里找得到?孫臏這才明白過來,所謂家書都是龐涓的陰謀。

  齊威王閑暇時,喜歡和田氏的宗族公子們馳射賭勝。田忌的馬不行,輸了好多回。有一天,田忌和孫臏一起來射圃觀賽。經(jīng)過細(xì)致觀察,孫臏發(fā)現(xiàn)公子們的馬都相差不遠(yuǎn),可偏偏田忌三場都輸。

  孫臏私下對田忌說:“你明天再射,我保你必勝?!?p>  “先生若真能讓我勝,我便向大王請求,以千金為賭注?!?p>  “但請無妨?!?p>  田忌果然對齊威王說:“臣馳射輸了好多次了。來日便傾盡所有家財一決輸嬴,每場以千金為注?!?p>  當(dāng)日,諸位田氏公子們乘著高車駟馬齊至射圃,旁邊圍攏看熱鬧的也有數(shù)千百姓。田忌心里有些打鼓,問孫臏道:“先生有什么必勝之法?千金一場,可不是兒戲呀!”

  “齊國的良馬全在大王的廄中,您按同等品級與之角力,當(dāng)然勝不了。這三場有上中下之分,您以下等馬去匹敵大王的上等馬,以上等馬與對方的中等馬角力,再以中等馬去和對方的下等馬相較。雖必有一敗,卻會勝兩場?!?p>  “妙啊!”

  田忌便將自己的下等馬配上金鞍錦韉,裝扮為上等馬,先與齊威王賭第一場。雙方實力懸殊,田忌丟了一千金。

  齊威王笑得合不攏嘴,田忌說:“還有兩場呢,若我全輸了,大王再笑我不遲?!?p>  果然第二場,第三場,田忌的馬都嬴了,算下來還白賺得千金。田忌這才說了實話:“今日能取勝,不是馬之力,乃是孫子教我的法子啊------”

  齊威王感嘆道:“不過一件小事,已足以顯現(xiàn)孫先生的智慧了!”

  自此,齊威王更加尊敬孫臏,賞賜不計其數(shù)。

  魏國那邊,孫臏既沒了,那么魏惠王自然全指著龐涓去奪回中山之地了。龐涓奏道:“中山離魏國遠(yuǎn)而離趙國近,與其爭遠(yuǎn)地,不如割近地。臣可以為主公直搗邯鄲,以報中山之恨?!?p>  龐涓得了惠王的允準(zhǔn),出五百乘兵車包圍了趙國的邯鄲。邯鄲守臣丕選,連連戰(zhàn)敗,只得上表給趙成侯求救。無奈,趙成侯以割讓中山為籌碼,請求齊國出兵相救。齊威王想拜孫臏為大將。

  孫臏再一次推辭了:“我一個受過刑的人來主兵,顯得齊國無人。還是以田忌為將的好。”

  齊威王于是拜田忌為將,孫臏為軍師。孫臏行軍時只是坐在輜車中出謀劃策,并不怎么拋頭露面。田忌想直接去救邯鄲,孫臏不同意:“趙將不是龐涓的對手,等咱們到了邯鄲,只怕已經(jīng)城破。不如在中途駐兵,揚言說要討伐襄陵,龐涓必會回師,到時再迎頭伏擊,必會得勝。”

  此時丕先盼不來救兵,只好降了龐涓,獻(xiàn)了邯鄲。龐涓正要派人給魏惠王送捷報,不料卻有急報齊國派田忌來突襲襄陵。

  龐涓大驚失色:“襄陵若有閃失,安邑震動,我得回師救援魏國的根本。”

  魏軍班師到離桂陵二十里的地方便遇上了齊軍,原來是早有準(zhǔn)備的孫臏派出的三千先鋒來攔路,領(lǐng)頭的是牙將袁達(dá)。龐涓的族子龐蔥領(lǐng)前隊趕到,與袁達(dá)廝殺了二十多個回合,袁達(dá)詐敗而走。龐蔥怕其中有詐,也不敢追趕,前來稟報龐涓。

  不料龐涓兜頭一頓好罵:“一個偏將都捉不住,還想擒住田忌嗎?”

  龐涓親自領(lǐng)著大軍前去追擊袁達(dá)。看看已經(jīng)快到桂陵了,前面的齊軍已擺好了陣勢,龐涓乘車觀看,正是孫臏剛到魏國時曾擺出的“顛倒八門陣”。頓時心疑不定,心想:田忌也懂這個陣法嗎?莫非孫臏到了齊國?

  究竟龐涓破陣的本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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