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道:“可昨日你不是拿皇上壓他了嗎?”
林夜輕嗤一聲:“是有點用,但護遠侯畏畏縮縮,只會耽擱兩個案子的進程,說不定他還會在主動說之前提要求?!?p> 舒桐補充道:“那這樣可就得不償失了?!?p> “所以與其等他,不如自己調(diào)查?!绷忠雇碎_一步,隨后又囑咐道,“我看四姑娘方才困倦,不如先休息片刻,再看宗卷,我走了,你一定要小心?!?p> 等林夜離開后,舒桐細細翻看著這幾份簿子,一份是五年前的案子記錄,一份是侯府的主子們身份記載,另一份是侯府丫鬟和小廝的身份記載。
舒桐沒看多久,便有些坐不住了,她為自己倒了杯已經(jīng)煮好的茶。
剛放下瓷杯,身著黑灰色胡服的人突然閃進房里。
只見她黑色胡服,頭發(fā)盤在頭后,雖一身男兒裝,面部卻清新秀氣。
莫名的熟悉感在舒桐心里油然而生,這個人她應當見過。
就在舒桐回憶上一世的時候,眼前的人俯首拜見,以最短的話介紹自己:“屬下暗衛(wèi)十四,見過舒四姑娘。”
雖聲音清冷,但這分明是女子的聲音。
舒桐忽地盯著小十四的臉,她想起來了!
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上一世在竹林里救下她的那位妻子。
真是巧了。
她上一世的恩人竟然是林夜的暗衛(wèi)。
舒桐眼底浮出驚訝之色,正想以熟稔的口氣與她說話,怕起疑,便只是簡單介紹道:“我乃舒家四姑娘舒桐,十四你坐吧?!?p> 十四推脫,口氣卻比剛剛活躍了許多:“不不不,四姑娘是屬下的主子,主仆有別。”
舒桐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坐下,為她到杯茶水套近乎:“十四姑娘,你是林夜的暗衛(wèi),你肯定會武功對不對,一會兒教我吧。”
“屬下自當領(lǐng)命,公子曾與屬下交代過叫姑娘一些功夫?!?p> 舒桐聽到屬下這兩個字,心里覺得很別扭,于是道:“十四姑娘,以后你跟我講話,不必屬下屬下地叫,我也不是你的主子?!?p> 十四聽到這兒,嘴唇彎了彎,“公子對你可不一般,在屬下心底,你就同公子一樣,是屬下的主子。”
舒桐沒當回事,干笑道:“瞎說什么呀?!?p> 她平時就喜歡逮住七哥偷聊公子那個一直關(guān)注在意的女孩,眼下見舒桐沒有怪罪的意思,十四膽大地繼續(xù)笑著神神秘秘道:“真的,四姑娘,屬下方才不小心偷聽到了公子對你說的話,我從沒聽過公子對誰說話那么溫柔。”
十四激動地都改了屬下的稱呼,換成“我”字。
“公子以前為了辦案住在青樓好幾天,哪管方不方便,現(xiàn)在嘛,估計在公子心中,你比案子重要?!笨跉庥幸唤z絲的曖昧。
舒桐聽后,不禁回憶她和林夜從初相見到如今發(fā)生的事,一陣恍惚,卻很快清醒過來。
重要?
自然是重要的,她身為舒王府嫡女,身份尊貴,她若在林夜這里有了什么閃失,林夜必定討不到好果子吃。
經(jīng)歷上一世慘痛的教訓,舒桐發(fā)現(xiàn)只有至親才會不求回報地對你好。
除此之外,哪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
有些看著是把你放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可也只是想得到你身上的利益罷了。
況且舒桐知道玄谷弟子豪情仗義,也許在他們心中,說出口的承諾和對別人的幫助比他們自己還要重要。
舒桐雖這么想,心里卻涌出一絲淡淡的傷感,舒桐只當自己是想到了前世的事,心里悵惘而已。
所以舒桐很快掩住情緒,岔開話題道:“十四姑娘,你現(xiàn)在教我?guī)紫鹿Ψ虬?,不用太精,能防身就行?!?p> 突然來了一句,十四有些愣,不過很快道:“好。”
話題也被沖散,十四也帶著舒桐來到房外。
學武本就是件耗費體力的事,舒桐在吃過午膳后就已經(jīng)昏昏欲睡,但還是強撐地拿著一疊卷宗倚著看,沒看幾個字就在榻上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仿佛是過了很久,仿佛又過得很快,舒桐悠悠轉(zhuǎn)醒,下一刻仿佛是被雷劈了似的,猛地坐起環(huán)望四周,連帶著卷宗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舒桐茫然,她睡了多久?現(xiàn)在何時?
就在她腦子混沌的是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舒桐站起身,皺眉恍惚了一陣,才拍拍打皺的衣服,緩步走去。
來人是十四姑娘,舒桐問:“怎么了?”
“屬下聽到房里有動靜,不放心,來看看。”
涼涼的風吹過,舒桐這下徹底清醒了,她搖搖頭:“無事,方才東西掉落了。”
等十四不見后,舒桐把心收到案子里,將一疊卷宗從地上拾起,坐在案臺旁盯著卷宗,思考起了案子。
“十七至二十歲的男子或二十歲至二十五歲女子,前者沒用盡全力,后者用盡全力。”
既然陳韞時不是兇手,那么兇手就只可能是二十歲至二十五歲女子,五年過去,若兇手還在府中,那就是玄乾十六年至玄陵元年出生的二十五歲至三十歲女子。
“必然對侯府熟悉,是府里的人,而且對死者怨恨至極。”
舒桐又對照著上一句“后者用盡全力”,那就對了。
既然兇手對死者怨恨至極,必然會用盡全力毆打。
舒桐已經(jīng)縮小了兇手查詢范圍,她拿起另兩疊關(guān)于府里所有人身份的卷宗,心中卻仍沒有多少找到兇手的把握。
這些身份是府里人給林夜的,里面的任何東西都能篡改,誰知道是真是假?
又因為人實在太多,舒桐沒有細看,只堪堪翻過一遍,有個淡淡的印象而已。
而后舒桐又看過一遍案子的記錄,托著腮思考。
腦子里閃過許多方才看過的記錄,雜亂無序,舒桐都不知該從何入手。
侯爺隱瞞的秘密是什么?唐氏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才驚嚇過度?兇手又該是誰呢?
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舒桐打開門,聲音微微清冷:“何事?”
見主屋開門的是丫鬟,卻偏偏帶著主子的氣場,面前的丫鬟碧兒一愣,下意識低頭,乖巧地道:“奴婢是夫人的貼身丫鬟碧兒,夫人邀請林公子前去飲茶。”
正巧,舒桐覺得可以用此次見面打探打探候府后宅,作為一個突破點。
雖這么想,但舒桐也沒忘了此刻自己的身份,“奴婢南煙,我家公子今日并不在府中,真是對不住?!?p>
凝煙歸塵
這個案子畢竟過了五年了,要查出來還是有點難度的,所以這個案子要寫的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