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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無悔之夫君是個龍傲天

第十一章 永靈之巔,旭日東升

戀無悔之夫君是個龍傲天 落言若櫻 3095 2022-03-18 03:42:17

  織云望著他的雙眼,稍許之后,她閉著眼睛說:“真是拿你沒辦法,那你就跟著我吧。不過,”她睜開雙眼,滿眼擔憂地說,“我還是擔心婆婆。要不你傳音給巴依,讓他幫我去尋婆婆吧?!?p>  風逸塵想了想,說:“之前我已經(jīng)告訴過巴依我來找婆婆了。要是眼下又讓他去找婆婆,他定然會起疑。既然圣女你不在那馬車上,我想,倒不如直接告訴巴依,我見人將圣女你劫持走了,所以馬車里的圣女肯定是假冒的,讓他們先把假冒者抓起來,細細查下去定能找到婆婆。然后我就說,我沒能把你從劫持者手里救回來,眼下還在四處尋你,這樣我們就能有更多時間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p>  織云頗有意味地看著風逸塵:“你這個人,還是有點用的呀。”

  風逸塵低頭道:“職責所在?!?p>  “希望婆婆安然無恙?!?p>  “圣女放心,巴依他們定然能找到婆婆的。”

  待風逸塵傳音給巴依后,便跟著織云朝蘭斯的南邊前進了。

  此時七諫樞得知圣女被劫持,立即派人去追尋圣女。風逸塵未免七諫樞起疑,老老實實交代了劫持者一路向西的行動軌跡。未免被七諫樞的人找到,二人一路向南疾行,一刻不敢停歇。直到跨過了蘭斯邊境,進入了婁暮境內(nèi),二人才敢放慢腳步。

  進入婁暮已是月升星掛之時了,二人也都有些乏了。婁暮不似蘭斯除了幾處峽谷之外一馬平川,此地已成丘陵之勢。二人找了兩個低矮山丘的低谷之處歇腳,此處周圍有少許樹木環(huán)繞,算是個蔽身之地,休整過夜正是合適。

  風逸塵從附近找來了一些樹枝,生起了火。然后又找來一些野草,鋪成了一摞草墊,轉(zhuǎn)身對織云說:“圣女,你先休息吧,我來守夜。”

  織云躺在草墊上,背對著風逸塵,問道:“你就不問我,我要去哪兒,要去做什么?”

  “你要去何處行何事,皆與我無關(guān),我只需跟著你,守護好你就行了?!?p>  織云無奈地笑了笑:“你這人,可真無趣?!比缓髮阎械男∧竞腥×顺鰜?。

  她在馬車中蘇醒過來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換上了婆婆的衣服,第一件擔心之事,便是這個木盒。好在木盒還在身上,幫她換衣服之人還算有點心。她緊緊握住木盒,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織云被漸亮的天空照醒,睜開雙眼,只見風逸塵一動不動地坐在離自己不遠處。她不禁感嘆道:“你是一夜都沒睡嗎?”

  風逸塵聞聲,緩緩將頭轉(zhuǎn)過來朝向織云,說:“我也睡了一會兒的,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證我時刻保持警惕?!?p>  織云微微頷首,二人相顧無言。最后風逸塵打破沉默:“既然,圣女已經(jīng)醒了,我們便繼續(xù)趕路吧?!?p>  風逸塵跟著織云,不問前路,默默前行。使用疾行術(shù),二人可以日行四十里,夜晚便隨意找個野外生起篝火住一晚。一路上風逸塵十分沉默,織云不開口,他便不主動開口。這樣反倒讓織云覺得和他待在一起甚是舒服。

  就這樣四日之后,二人來到了婁暮地區(qū)與塔厝地區(qū)的交界處,此處山巒迭起,峻嶺爭奇。

  織云望著云霧繚繞之中若隱若現(xiàn)的山巒險峰,對風逸塵說:“我要去的地方快到了?!憋L逸塵沒有說話??椩票憷^續(xù)說:“我要去永靈之巔?!?p>  “永靈之巔?”

  “不錯,那就是永靈之巔?!闭f著織云抬起手指向了遠處高聳入云霄的傲云山。山頂還有云層遮蔽,若影若現(xiàn)。

  “為何要去那兒?”風逸塵問。

  “聽說,那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傳說人死后魂靈會在這天地間浮游一段時日才會回歸大地。你說如果站在永靈之巔呼喚那些已逝之人,若是他們的魂靈還蜉蝣于這天地間,一定會聽見這聲呼喚吧。”

  風逸塵沒有回答。織云也沒有期盼他的回答。

  傲云山陡峭險峻,一條破舊不堪的棧道懸掛于山崖間,也不知當初究竟是誰修葺了這登天之梯。織云和風逸塵借助著殘破的棧道,手腳并用地向山頂慢慢爬去。兩日后,日出之前,二人終于來到了山頂。

  太陽還未升起,所以風逸塵一直都在用日明術(shù)照亮前行的路。來到山頂后,織云卻讓他將日明術(shù)熄滅。

  面對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織云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這些年的每一日,她都活在愧疚之中,仿佛一閉眼就能看見地牢里的那些孩子們,渾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活下來了,成為了萬人敬仰的圣女,但她的腳下,是錚錚白骨。有好多次,她都覺得自己應(yīng)該隨那些孩子們?nèi)チ?,可婆婆說,恒澤玉在她體內(nèi),為了永靈,為了生靈,她必須活下去。她若是死了,七諫樞只會拼命去找尋下一個宿主,到時又不知要有多少孩子死在地牢之中。

  所以她選擇了活下去,活著,就不會再有別人去遭受他們曾遭受過的。一切的罪孽,就都由她扛吧。

  此時,在無盡的黑暗中,沒有人能看見她,她終于覺得自己自由了。再往前一步,一切都可以得到一個了解。沒有人知道她在這,沒有人知道恒澤玉在這,這無盡的苦難與煎熬,只需要小小的一步,就解脫了。實在是太誘人了,織云開始慢慢向前走動,她看不清前路,不知懸崖在何處,但她知道,一直向前走就一定能抵達她想要的凈土。

  她就這么肆無忌憚地向前走著,癲狂的,期盼的,瀟灑的。不知懸崖在何處,但她知道,她離人生的盡頭越來越近了。

  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將她一把拉了回去。她被拽得直接撞到了某人的胸懷中。

  “風逸塵!你在做什么?”

  風逸塵沒有解釋,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快看?!?p>  織云不知道該看哪兒。但很快她就明白,她不需要知道要看向何方。

  當天地間第一束光芒在一片漆黑的天空中撕裂開一道耀眼的金縫時,仿佛所有的黑暗就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陽光席卷大地,云海瞬間被點燃,織云和風逸塵只感覺眼前只有一團炙熱,是光明,是溫暖,是再不迷茫的希望。山風呼嘯,云海翻涌,橙紅色的太陽沖出那天地一線,宣告著自己的重生。

  織云看著有些癡迷。但她立刻回過了神,發(fā)現(xiàn)自己離風逸塵不過一尺的距離,她的前方便是萬丈深淵,倘若不是風逸塵拉住了她,此時,她早已粉身碎骨。

  她一時間不知究竟是要埋怨還是要感謝風逸塵。人有時候就是如此矛盾。不論活得有多么生不如死,不論在心中設(shè)想過多少次死亡,當你清清楚楚地看見路的盡頭是死亡時,就會開始恐懼和退縮。當你看見這世間的美好時,一顆死寂的心還是會跳動和貪戀。

  “我說過,我的職責就是守護你,讓你好好活著。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你,哪怕是你自己?!?p>  風逸塵的聲音十分嚴肅,但織云卻聽得有一絲感動。

  織云上前了一小步,風逸塵有些緊張,準備去抓她??椩菩α诵φf:“放心吧,我不會的?!?p>  她走到懸崖邊,將懷中的小木盒掏了出來,又喚出孜克當初留下的那把刀,用雙手將它們捧至空中,正對著那冉冉升起的旭日。只見那小木盒和刀在她手中漸漸化成千萬顆微塵,順著風飄散而開。那微塵迎著風,消散在一片柔和的橙色之中,仿佛與這天地萬物融為一體。

  你們看見了嗎?你們?yōu)橹疇奚挠漓`大陸,是如此美麗。

  旭日東升十分之快,轉(zhuǎn)眼間,萬丈光芒開始變得耀眼起來,橙紅蛻變成一片金色??椩仆噬钠G陽,淚流滿面。仿佛這些年所有忍住的淚水,都在這一刻流了出來。她站在永靈之巔,祭奠著那些無人知曉卻為這片大陸而犧牲的人們,她仰天長嘯,倘若你們能聽見,是否會和我一樣,愛這高升的旭日,愛這迭出的云海,愛這片永遠生機盎然的永靈大陸。我們拼命要沖破的牢籠之外,竟然如此的美好,這樣美好的天地,我看見了,你們呢?

  風逸塵一直默默地站在織云身后,沉默不言。當陽光刺眼到再無法直視之時,織云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對他輕言一句:“走吧,回七諫樞?!?p>  回程之路總是顯得不再那么漫長。二人來到山腳下時,已是日落歸西。二人遂決定在山腳處留宿一晚。

  待篝火再次燃起之時,織云望著那撲騰的烈火,問風逸塵:“我的所作所為,你不奇怪嗎?”

  風逸塵也盯著火苗,說:“你不說,不便不問。但我覺得,你不過只是在道別,我不知道你在向何人道別,也許你只是在和過去的自己道別?!?p>  織云愣了一下,轉(zhuǎn)頭望向風逸塵,看見的卻是一張冰冷的面具??椩普f:“風逸塵,當初這面具是我讓你戴上的,你就從未問過我為何嗎?”

  “你這么做總有你的理由,我說過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所以你讓我做的事我都會去做,不問來由?!?p>  “那若是我此時讓你把面具摘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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