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指引著我,透過這斷壁殘垣的荒廢古樓,一步步踏入沉悶彌漫的牢籠。
閨蜜攜著我找尋到了這一處寂靜之地,這天得空我們就一起過來拍照、游玩,徒留一份清靜。
不過短暫光景,天邊的夕陽撒落下的余暉籠罩著萬物,唯有我此刻身處的這幢樓連一星半點細碎的光都不曾接收到。
我待在角落里遠遠看了一眼就被這美景勾了心魄,隨即踱步靠近樓臺邊緣,雙手伸展開隨意地搭在上邊,積了灰的水泥磚頭墻多了點兒不一樣的質(zhì)感,卻并不影響我的心情。
也許,上一刻我的心神還是放松的,下一秒,當我看見有個黑色身影從遠處飛一般地晃進樓底,手里拿著的工具反射了一道銀白色的光閃了我的眼,心里不禁升起一陣膽寒。
我直奔還待在角落里拿著手機安靜學(xué)習(xí)的閨蜜,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宛如身后有餓狼撲食,拽著她進了電梯,摁了一樓。
電梯門剛關(guān)上,我瞬間意識到不對,心下一顫,忙又按了三樓,不知可否來得及,頓了不到一秒我又把二樓的按鍵給補上了。
許是上天眷顧,這破舊老樓電梯設(shè)備的感應(yīng)接收系統(tǒng)在這危急關(guān)頭還算是靠譜,我們停在了三樓,電光火石之間,我順手把到二樓的按鍵取消掉,又覺察到不對勁再次把二樓的按鍵摁亮,電梯門一開我就死拽著閨蜜的手飛奔出去。
電梯距離樓梯口并不遠,只有幾步路,沒等到下幾個臺階,我仿佛預(yù)見了修羅嗜血而來的場景,隨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再次按了電梯。
好巧不巧,電梯正停在一樓,然后從下邊上來,我意識到可能我剛才看見的那個人就在這趟電梯里,我拉著閨蜜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來。
預(yù)想中的事并沒有發(fā)生,也就證明那從一樓上來的電梯應(yīng)是我剛才按的,想通了之后我們不再躲藏,走進了電梯。可我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去哪層樓才安全。
不乘坐電梯,那他興許正爬上來了。
我想也不想地按了四樓,電梯門在不久之后打開,轉(zhuǎn)念一想,我們消磨的時間足夠他到達四樓,那人若不傻都能知道我們打算逃跑,而我們待在四樓反而不好往下跑。
沒有出電梯,我又按了一樓和二樓,按一樓是為了混淆那人的判斷,如果他是犯罪分子的話,就會猜測我們是不是直接逃跑了,這時候去二樓躲起來就可以拖延時間,不管多久都好,那樣我們也就多了一線生機。
電梯門再次關(guān)上。
電梯下行發(fā)出“kingkongkingkong”的聲響,在沉悶的氛圍中略顯突兀。
我慌張地想了好多好多,現(xiàn)在才注意到,我的閨蜜好似從一開始就很冷靜,冷靜得——似乎有些過分了。
為了嚇唬嚇唬她,我默默將左手手指滑進她右手指縫,跟她十指相扣,并湊在她耳邊幽幽道:“這電梯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果你死了那我就是兇手,反之……”
我還沒說完,電梯里驀然黑了下來。
天邊泛著微光,電梯停在了一樓,我默不做聲地走出去,還沒出幾步,我下定決心回過頭看,閨蜜在冒著火光的廢墟中靜靜地躺著,了無生氣,仿佛我剛剛從電梯中破門而出,只不過是一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