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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爭渡

№3.往昔

十年爭渡 西府潯夢 2698 2021-06-21 22:31:17

  我的父親本是一個刑警,抓罪犯是他的工作重心,不著家是他生活的常態(tài)。

  ????小時候我總是很久很久才能見上他一面,他每次回到家都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我只好心疼地收住心底那只要對他一開口就覆水難收的話,只是再一次邀請他去看我的舞蹈表演。

  ????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去,興許是他覺得對不起我,那日終于勉強答應(yīng)了。

  ????可我站在舞臺上,望著臺下尋找他的身影,心里卻涼了一大截。

  ????懷揣著心事表演,曲子的前奏剛過,我就看見兩個蒙面人沖破人群,不由分說地將我強制帶走。

  ????父親來看我表演如果沒看見我會擔(dān)心的,此刻我臉上的妝容都遮蓋不住我對此的擔(dān)憂。

  ????那時候我的發(fā)小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從大驚失色四散逃走的眾人中猶如兩腳生風(fēng)飛奔過來,死拽著我的手。

  ????可奈何那個打算用繩子綁住我的蒙面人反應(yīng)也極快,他身形削瘦卻用緊張到發(fā)汗的手跟我的發(fā)小猶如拔河一般一人拉著我一只手,撕扯的疼痛不會比這個來得更為真切。

  ????我們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她也終是敵不過,我們一同被那兩人帶走。

  ????被七拐八拐地帶到某個胡同的深處,這是一處無人問津之地,只見另一人從兜里掏出一小瓶藥品,放在手里搗鼓著。不多時,我的周圍只剩下一片寂靜。

  ????再次醒來才發(fā)現(xiàn)我們被他們綁到一幢古樓某層的一個小隔間里關(guān)著,我隱約聽見他們在打電話,也許我就是被這嘈雜的聲響吵醒的,蒙面人正在跟電話那頭的人討價還價。

  ????好像說了挺久,又好似只有一兩分鐘,另一個蒙面人索性改口,讓電話那頭的人不要再抓捕他們,我便猜測那是父親。

  ????“不信是吧?那就讓你聽聽你女兒的聲音。”轉(zhuǎn)而拿遠了手機并用威脅的口吻對我稍小聲道:“讓你爸爸送我們出國?!彼聿穆燥@粗壯,身高也極高,膚色比另一人黑得多,他常年混跡于黑色地帶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一種不好惹的肅殺感。

  ????眼見著他的手機離我近了也隨即驗證了我的猜想,我心如火焚地開口:“爸爸!快來救我!”

  ????或許是聽見我沒說正事他就把手機拿走了自己交代:“送我們出國,別再抓我們,不然明天你看到的就是你女兒的尸體了,該怎么做你懂的吧!”

  ????聽著他陰鷙的神情和強勢的話語,我擔(dān)心父親過來會因為我而受制于他們,所以我是不愿意讓他來的,可是我又希望他來,因為他在我心底一直有一個很偉大的父親形象。

  ????最后他還是急匆匆地趕來了,沒敢向上級匯報。

  ????他找到我們,先一步解開綁著我發(fā)小的繩子,再解開我的,之后一手抱起一個走進電梯,按了一樓,我才看清電梯上的數(shù)字,我們正處于四樓。

  ????到了三樓,電梯停了,父親連忙把我們放下,讓我們緊靠在電梯內(nèi)壁蹲下,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不能出聲。

  ????三樓開了,門外沒有人,原來是虛驚一場,電梯門又一次關(guān)上,再次攜著神秘的色彩下行。

  ????“小心!”這一次電梯停在了二樓。

  ????我的神情剛放松就又聽到父親的提醒。

  ????長棍攜著一道寒光劈向電梯底盤,震得我有些許失重感。

  ????我小心地遵循著父親的囑咐,默默看著他與之前那個打電話的壯碩蒙面人扭打在一起,本不分上下,許是由于我們在那,生死關(guān)頭父親的力量在那一刻顯得空前的強大,那人終于被父親撂倒在地,手腳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躺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發(fā)小就比我大膽多了,一直擋著電梯門替父親望風(fēng),這時就牽著我走出來,并問父親:“叔叔,他們總共有兩個人,這里只有一個,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父親將我們帶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地上堆放的大堆木材給我們做了掩護,他用手替我們將落灰的地板拍了拍,讓我們好好躲著不要動,我們也就瞪大了眼觀望,聽話地乖乖待著。

  ????他走到拐角處,鐵棍放著冷光橫向砸下,這次就沒有那么幸運,他被砸中了后背。

  ????只見他怔愣了一下,立馬反應(yīng)過來,徒手拽住了那跟棍子。

  ????父親比起那人更為訓(xùn)練有素,這個身材削瘦的比起剛才那個更好對付,三下五除二那人就落了下風(fēng)。

  ????那人為了躲開父親的棍棒躺倒在地,父親便用巨大的臂力將棍子橫向逼進那人的喉嚨。

  ????之前打電話的那個壯碩蒙面人也不知從哪冒出來,就著父親的后腦敲了下去,發(fā)出一聲悶響,然后慌亂地跑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差點被扼住喉嚨的削瘦綁匪,不知從哪個兜里拔出一把匕首,用尖銳的刀鋒往父親的心口捅去,父親反應(yīng)不及只稍許避開了要害,看著他雙眉緊鎖,我眼淚直掉卻又無可奈何。

  ????父親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若他倒下我們就會有危險,就快速將那人制服,并用一手刀就著穴位將那人敲暈了過去,然后過來安慰我,叫我別哭。

  ????他黑色的T恤印著的血塊雖不明顯,但我覺得那就像一朵血花在他胸口上綻放。我想伸手去堵住那個口子,卻又害怕會弄疼他。

  ????父親邊替我擦著眼淚,邊接起我發(fā)小爸爸的電話,并告訴叔叔我和她女兒都在這,情況危急讓他火速趕來。

  ????我哭的不成樣子,發(fā)小也緊緊攥住我的手,眼淚汪汪的看向我父親并安慰他:“叔叔,我爸爸還沒來,他來了你就得救了,我爸爸救人很厲害的,你再堅持一會,叔叔......”

  ????父親連忙打斷她的話:“不哭不哭,我們先出去。”

  ????空氣中的汽油味彌漫,火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們這蔓延,轉(zhuǎn)眼我們就陷入了火海的包圍圈。

  ????父親替我們抵擋著房梁上掉下來的房椽,并讓我們冷靜下來留意腳下捂好口鼻。

  ????我們離樓道明明不遠,卻仍感覺走了好久,在我快要被嗆暈的時候,發(fā)小的爸爸宛如天使般降臨了。

  ????他看見我父親的傷勢,慌得想攙扶他,卻不知怎么去扶,只好拉著他的手,想將他帶出去。

  ????父親讓叔叔別管他,先帶我們走,那一幕令我此生難忘,猶如生離死別。

  ????有叔叔的開路,我們成功逃了出去。

  ????叔叔轉(zhuǎn)身要回去搭救父親,發(fā)小卻拉住了他的手急得都快哭了:“爸爸,我不要你去!”

  ????“你不可以這樣哦,你叔叔還在里面?!笔迨迕l(fā)小的頭,轉(zhuǎn)身沖進了火海。

  ????我本來也想拉住他,但是我父親還在里面,我想讓他好好活著,不想他因為救我而犧牲,就沒有拉住叔叔。

  ????叔叔剛進去沒多久,我們眼睜睜看著那幢內(nèi)里殘破的古樓產(chǎn)生了小范圍的爆炸。

  ????看著那沖天的火光,熱浪撲面而來,我邁著大步想要沖進去,卻被剛到達現(xiàn)場的消防員攔住了。

  ????“叔叔,快進去救我爸爸!”發(fā)小激動地拽著消防員的袖子。

  ????“你是?”那個消防員頓了一秒,隨即反應(yīng)過來,拿起滅火工具,招呼同志們沖進去。

  ????落在后邊的一個女消防員把我們抱到安全的地方,聽著她安慰我們的話語,我和發(fā)小害怕地抱在一起大哭:“我們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滅火工作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的凌晨,那個領(lǐng)頭的消防員在結(jié)束工作之后,到醫(yī)院看望我們,看見我們只有一些小擦傷才放下心來,并摸摸我發(fā)小的頭說道:“你爸爸讓我以后多照顧你。”

  ????“我不要,你讓他自己來照顧我!”發(fā)小無理取鬧地大喊,“媽媽已經(jīng)跟別人走了,不要我了,我只剩他了,我只剩他了!”

  ????消防員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孩子,你爸爸去別的地方救火了,他不單單只是你一個人的英雄,也是我們大家的?!?p>  ????“真的嗎?”她淚眼汪汪地抬起頭。

  ????“真的,叔叔怎么會騙你呢?”

  ????看著消防員真誠的眼神,她勉強相信了,咬著下唇點點頭:“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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