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熱鬧的很,襯得謝斐然心里難得安靜。
她想了想,說:“你是不是還有事,你要是有事就走,不用管我?!?p> 顧寒沒有直接回答,他說:“你今天跑的不錯?!?p> 謝斐然有些吃驚:“怎么,你看我跑了。”
“恰好路過?!?p> “哦,那還真是巧,總之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沖不到前面?!?p> 兩人沿著賽道徐徐而行……
春風吹動,陽光透過枝椏,樹葉投下的斑駁身影在地面來回晃動。
謝斐然好似從未這樣注意過周圍的景象,看得十分入迷,驟然一聲河東獅吼驚得她從床上彈了起來。
謝媽媽隔著房門的吼聲威力絲毫不減。
謝斐然睡了個好覺,被嚇醒一點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她慢吞吞挪到沙發(fā),一倒頭又把眼睛閉上。
謝媽媽一早起來把屋子里三層外三層打掃的窗明幾凈。
謝斐然出了臥室,謝媽媽隨后又進去收拾。
要不說世上只有媽媽好呢?謝斐然二十多歲的人了回家被子都沒疊過。
謝媽媽收拾整理好出來,謝斐然仍在沙發(fā)上沒挪過地兒。謝媽媽又氣又無奈,她走過去,說:“幾點了?趕緊收拾收拾,你昨天答應(yīng)我什么你忘了?”
謝斐然閉著眼答:“沒忘,您就放心吧!我待會兒肯定準時到?!?p> 謝媽媽九點叫謝斐然起床,揪著她把自個兒收拾的人模人樣,掐著點放她出門。
祖國母親的生日,大街上到處是飄揚的小紅旗。
午時的商業(yè)街,人流量依舊不小。
謝斐然上班騎小電驢,相親依舊騎著小電驢就來了。
西式的餐廳坐落在西街拐角,裝修簡潔明亮,卻不失格調(diào)。
胡浪挑了個顯眼的位置,謝斐然徑直在他對面坐下,直奔主題道:“我是來完成任務(wù)的,你也不是真的來相親的吧?”
胡浪比謝斐然大幾歲,也不知道他爸咋想的,給起這么個名兒。他也真是一點不辜負,從小浪到大。
三十而立,而立之年的成熟穩(wěn)重在胡浪身上一點沒得到體現(xiàn),整個一朋克青年。
朋克青年苦著臉,“老頭子說要再不讓他抱上孫子,就把財產(chǎn)都捐了?!?p> 胡浪的爸爸是謝媽媽廠里的老板,謝斐然小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姐大模樣多半是跟胡浪學來的。
她挖苦道:“怎么,你的歷任女朋友就沒一個能懷上的?難道……”
上來送菜單的服務(wù)員剛好聽得清清楚楚,她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眼胡浪,放下菜單。
胡浪被看得如鯁在喉,他用力敲了一下謝斐然的腦門,“這么多年不見,你就這么和大哥說話的。”
謝斐然:“我錯了,錯了。大哥你怎么看都不像不行的樣子?!?p> 胡浪:“還是這么貧,想吃什么自己點?!?p> 謝斐然毫不客氣將自己喜歡的通通點了。
兩人從相親變成敘舊,再變成嘮嗑。
謝斐然:“說實話,哥你也三十了吧!是該成家了。國外的洋妞全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就沒有能讓你浪子回頭的?”
胡浪:“全中國幾億男人,你不也沒找著踏著七彩祥云的白馬王子?!?p> 緣分這種飄渺的東西,謝斐然從不強求,來了她或許很開心,不來她也毫不傷感,反正一個人自在歡樂。
自在歡樂的少女故作深沉道:“時也,命也?!?p> ……
顧寒從坐下就心不在焉的,人姑娘問三句他答一句。
得虧長得好看又年少有為,不然人姑娘早就甩臉走人了。
謝斐然中途上個洗手間出來,視線不經(jīng)意落到角落的一桌。
她眨巴眨巴眼睛,反復看了好幾遍,心道:還真是顧冰塊。
林陽說她媽媽整天張羅他哥的終身大事,實屬不假。
果然上了年紀的人都免不了被家里人安排。
顧冰塊面色平靜,沒有體現(xiàn)出一絲不情愿,而是赤裸裸無動于衷。
謝斐然替那苦心找話題的姑娘默哀三秒,緩緩走過去,神情夸張道:“顧總,真的是你,沒想到我們這么有緣,擱哪兒都能碰到。”
顧寒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謝斐然有點發(fā)懵,顧冰塊剛才看她那眼如果能用溫度衡量,絕對是零下十幾度,能凍死人。
她想難道她理解錯了,顧冰塊其實十分中意這個姑娘,怪自己打擾了他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謝斐然心口閃過一陣不適,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胡浪走了過來。
“然然,這二位你認識?”
謝斐然沒能分辨的情緒倏地不見蹤影,她指了指顧寒,笑答:“我老板——顧寒?!?p> 胡浪視線徘徊幾圈,心中了然,禮貌地問候道:“顧總,然然在公司勞你照顧了?!?p> 顧寒再次掃了謝斐然一眼,依舊閉口不言。
顧寒對面的姑娘出聲打破沉默:“二位既然是朋友,要不坐下聊?”
“正好,我們兩人吃的也挺無聊?!?p> 胡浪徑直坐到那姑娘旁邊,招呼服務(wù)員把東西挪了過來,一系列動作自然又嫻熟。
謝斐然目瞪口呆,一句“不用”被卡在喉嚨。
胡浪:“然然別愣著,來坐?!?p> 謝斐然用力踩了胡浪一腳,坐到他對面,眼神示意——人家就客套一下,你腦子是不是壞了。
胡浪假裝看不懂,還語出驚人:“美女,你挑男人的眼光有問題啊,聽哥一句勸,這種悶油瓶沒意思。”
謝斐然簡直想挖個坑把胡浪丟進去,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沒法在這挖坑,毫無疑問,胡浪的腳再次遭受暴擊。
好好的一頓飯,前半場謝斐然吃的挺歡,后半場吃的如坐針氈。胡浪時刻在危險邊緣試探,顧寒始終一言不發(fā),他那相親對象或許忍受不了胡浪的嘮叨,提前就找借口走了。
顧冰塊倒是沉得住氣,聽胡浪扯了那么多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追著人離開。
兩個人變四個人,四個人變?nèi)齻€人。顧寒走在前面,謝斐然和胡浪走在后面。
她竊竊私語似的說:“你就不能積點口德,也就人家素質(zhì)好,不然早打得你哭爹喊娘了。”
胡浪意味深長:“我覺得他應(yīng)該挺感謝我的,你也應(yīng)該感謝我?!?p> 謝斐然:“感謝你?你沒病吧。三十歲的人了還這么幼稚?!?p> 胡浪:“一個男人要是喜歡一個姑娘,不會對她不理不睬。你老板明顯不喜歡那姑娘,我?guī)退鉀Q了一個麻煩,他是不是得感謝我?!?p> 謝斐然:“你又不是他,別用你的想法去揣測他的想法。還有我為什么要感謝你,他要是把對你的不滿記在我身上,回公司給我穿小鞋,我跟你沒完。”
胡浪:“你還挺了解他?!?p> 謝斐然:“他是我老板,我能不了解?!?p> 胡浪:“行行行,你了解,你了解?!?p> 胡浪看的出來,謝斐然這丫頭對顧寒絕對是不一樣的,不管出于一種什么樣的情感,否則方才他不會看到一個落寞的身影。
誰讓他護短。
雖然與這丫頭很多年不見,但他可沒忘記小時候跟在屁股后面叫哥的小姑娘。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不會插手。
不過……添材加火,推波助瀾還是有必要的。
胡浪上前一步,“顧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然然就麻煩你送她回去。”
謝斐然此時此刻可不敢坐顧寒的寶駕,她連連搖頭:“不必,不必麻煩,我自己騎車來的,自己回去就好。”
顧寒沉默了一上午,開了金口:“不麻煩。”
胡浪拿過謝斐然手里的鑰匙:“你那小電驢借我使使,我就先走了?!?p> 謝斐然完全摸不著頭腦,沒搞懂胡浪葫蘆里買的什么藥。
堂堂一個大少爺,放著好車不開,搶她的小電驢,在國外呆傻了不成。
該來的還是來了,就剩她和顧寒兩人。
謝斐然在顧寒面前從來沒這么慫過,她默默跟著一言不發(fā)。
胡浪說顧寒壓根不在意,可謝斐然莫名覺得他在生氣。
胡浪是她帶來的,所以顧寒不氣胡浪,氣她。
謝斐然太冤了,她一鼓作氣開口:“胡浪哥就喜歡說胡話,你別介意,我替他向你道歉?!?p> 顧寒:“你們關(guān)系很好?”
謝斐然:“好多年沒見了,小時候我最喜歡跟著他玩,但他老不愿意帶著我?!?p> 顧寒:“是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