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另僻傒徑
“小容,雖然學(xué)不到手藝,但這就是收獲?!?p> 紀曉舟發(fā)表完自己的感想,看著身邊微笑頷首的妻子,最后總結(jié)道。
“是,管理者并不需要事必親躬,但一定要懂得如何把控細節(jié)和過程,要善用制度管人?!?p> 花想容前世的商業(yè)經(jīng)驗,有很多心得,但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和紀曉舟分享。
對,是分享而不是教。
因為分享是平等的,而教是居高臨下的。
在他們的關(guān)系里,沒有誰需要居高臨下。
紀曉舟現(xiàn)在不懂,因為他沒有經(jīng)歷過,而她的經(jīng)驗和記憶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如果花想容以“教”的視角,那種不平等會帶來不舒服的感覺,但如果是以分享的心態(tài),紀曉舟只會覺得是自己說的話得到了回應(yīng)。
果然,花想容說完,紀曉舟高興地點點頭,道:
“小容,你真聰明,舉一反三,消化得很快。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心得,就和你多多交流?!?p> “本來就該如此。如果不交流,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區(qū)別呢?”花想容道。
紀曉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一臉滿足的感覺。
剩下的時間,夫妻二人都在半島酒店幫廚。
任花想容想象力再豐富,也想不到上輩子是半島酒店VIP客人的她,這輩子會在半島酒店后廚幫忙。
“曉舟,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會不會支持我?!?p> 回家后,洗完澡,花想容吹完頭發(fā),對紀曉舟道。
“你說說?”紀曉舟隱隱猜到,是和康馨有關(guān)的事。
其實來香江主要是為了找康馨,到酒店學(xué)習(xí)是附帶的,但找康馨無果,二人只好先去酒店學(xué)習(xí)了。
現(xiàn)在看來,花想容還沒有放棄最后一線希望。
“是這樣的,我媽當(dāng)年出來,也不知道是跟了哪支隊伍,如果她有順利到達香江,總之肯定是跟了哪支隊伍出來的,不可能她一個女人可以跑出來。
只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辦法一一排查這些隊伍。
所以我想,我們這么艱難地找她,或許她還不知道,那為什么不讓她知道呢?”
“讓她知道?”紀曉舟迷糊了,“要怎么讓她知道?”
“我們站到高處,她就能知道了。”花想容一語道破,“我們找媒體記者,說出這個故事,讓記者幫我們刊發(fā)。香江的報業(yè)這么發(fā)達,就算她沒有看到,她身邊的人也會看到,或者當(dāng)年有看到過她的人,也會看到,多少會有線索?!被ㄏ肴莸馈?p> “咦,這是個好主意?!奔o曉舟立即想明白了。
香江現(xiàn)在的報紙每天印發(fā)的就有50多發(fā),其中影響力最大的有《香江日報》、《聯(lián)合報》、《明報》等。
這時期大家得到資訊的途徑就是報紙,最快能得到資訊的方式也是報紙,所以報業(yè)十分紅火,香江人也很愛看報紙,不管是地鐵里、電車上、吃茶時,都會人手一份報紙,埋頭細看。
所以,如果把花想容找母親的信息刊登出來,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看到。
“小容,要找哪家報紙?”紀曉舟問。
“找《明報》如何?”花想容道,之所以找《明報》,是因為現(xiàn)在金庸先生在《明報》擔(dān)任主編,花想容因此對這份報紙有天然的好感。
“行,明天就打電話給記者?!奔o曉舟道。
“現(xiàn)在打也可以吧?他們有24小時值班熱線,正好今晚就可以把故事給他們。”花想容更為激進。
她知道在香江這種報業(yè)競爭激烈的地方,同樣時效就是金錢,就是品牌力,加上他們能留在這里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她想這件事能及早見報。
“好,我去試試。”紀曉舟是個執(zhí)行派,行動派,立即和花想容到廠門口的公共電話亭,按著《明報》上的副刊熱線打了值班電話。
果然,電話才撥通,就有人接起了電話。
對方果然對花想容說的事情很感興趣,因為這個題材可以做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他立即約花想容到報社下面的咖啡館見面。
“是個24小時營業(yè)的咖啡館,我們報社自己辦的,你大約多久會到?我會提前在那里等你們,我是卷發(fā),穿著黑色的夾克?!?p> 值班的男記者道。
花想容知道這邊的效率高,紀曉舟則顯得有些驚訝,他知道妻子心里為這事著急上火,所以就順著她,雖然心里感覺大晚上不定有記者值班,也按她說的打了熱線電話。
沒想到還真是一打就通,而且還有人接了電話馬上安排工作的,他不由佩服起這種效率來。
于是,紀曉舟便陪花想容打的前往《明報》。
到了那里,果然樓下有家咖啡館還在營業(yè)。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11點了,但香江的夜生活才開始,咖啡館里竟然還有一些客人,看來,喝咖啡只是借口,社交才是真的,不然大晚上喝咖啡,也不怕睡不著,紀曉舟心里吐槽。
他的生活習(xí)慣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依舊是內(nèi)地的時間表,所以看到別人夜里喝咖啡,還挺替人家擔(dān)心失眠的。
記者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子,一番耐心地傾聽,大受感動,手中的筆亦是頻頻記錄著。
其間一共聊了兩個多小時,花想容把所有故事傾囊而出。
“行,我把你的尋母故事寫成重磅報道,你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留下,對了,我能拍下你和你母親的照片嗎?”
記者姓張,熱情地問道。
“可以?!?p> 花想容讓他拍了張單身照,又將母親的照片拿給他翻拍。
張記者夸道:“你們母女長得好象,如果伯母和你站一起,準以為是姐妹,不象母女?!?p> 張記者讓他們留下在深圳的聯(lián)系地址,說要是有信息,肯定有人會寫信給他們,還說《明報》的發(fā)行量很大,一定會有線索的,讓花想容不要放棄希望。
次日,二人如常去半島酒店上班。
上了五天后,二人都大有收獲的感覺,照例,要走前,得向梁生先辭行。
“你們夫妻二人工作能力很強,可惜不是香江居民,不然如果長期做下去,很有前期。
做西點師這一行,雖然辛苦,但一份付出一付收獲,是一門可以依仗一輩子的手藝,而且收入也不比白領(lǐng)低。
奈何你們做不長久,但是即便這樣,你們依然很認真,感謝你們,這段時間辛苦了?!?p> 梁生知道他們要走,竟然很舍不得,還說了一段掏心的話給他們,讓花想容二人都挺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