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個善良的人,看我們這么多人受傷,想必不會再逼我們干活了,對了,我也餓了。三郎大丫你們去廚房找吃的,誰要是攔著,你們喊,我就殺人!”
“大嫂……”大丫扶著三丫站起來,聽到這話,王氏過往的威信讓她心里發(fā)怵。
“快去!”
“走!大姐!”三郎爬起來,看了一眼陳靜宜,眼神頗為復雜,隨后,抓著大丫就往廚房里去。
“你們敢!”王氏氣的捂著心口。
“老夫人最好少生氣,年紀大了,萬一氣死了,豈不是造福后代?”陳靜宜悠悠地補了一刀,差點沒把王氏氣的暈過去。
眾人只覺得今日的陳靜宜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行為大膽,言語犀利,完全不似過往那般畏畏縮縮,這讓大房四房的人隱隱覺得痛快。
不大一會,大丫端著一盆白面饅頭,三郎端著一盆的白米飯走了出來。
大房的邵秋梅羨慕地看一眼饅頭,咽了咽口水,又看一眼陳靜宜,低下頭,不知想到什么,自嘲似的一笑。
端都端了,大丫和三郎鼓起勇氣,快步跑到陳靜宜身邊,低聲叫了一聲大嫂。
陳靜宜看了一眼,十分滿意,兩個孩子還挺聰明,拿的是可以填飽肚子的飯,而不是菜什么。
“行了,我們這一堆人,傷的傷,病的病,老夫人體恤我們,我們也不能給老夫人添麻煩,這就走了?!?p> 見好就收,若是逼急了,憑她現(xiàn)在這小身板根本不是對手,再拖下去,家里的男人或者男仆從地里回來,她就更討不到好處。
“二郎,大丫,扶起弟弟妹妹,咱們走!”
薛氏鼓著眼睛,看著陳靜宜,吼道:“陳氏,你別太過分,以后有你好受的!你現(xiàn)在向老夫人道歉求饒沒準還能討個寬恕,否則別怪老夫人給你們趕出去!”
“……”陳靜宜看傻子一樣看著薛氏,覺得跟傻子完全沒有說話的必要。
護著一眾小叔子小姑子們從正門光明正大的離開,順便順走了那把救命的菜刀。
“賤婦!賤婦!休了她!休了她!”
呵,陳靜宜聽著王氏氣急敗壞的聲音身心都舒坦了。
原來,她真不是什么尊老愛幼的善良人。
休了她?七出之中她一條不占,作為繼祖母就沒權利休她,今天這事兒,王氏也不敢聲張,除非,她真的不在乎親孫子的前程。
不過,可能嗎?
就算是休了她,她難道就活不下去了?她又不是原主,可以任人擺布。
臨走時陳靜宜看了一眼大房和四房,見她們不動,有些無奈。
大房四房與他們二房不同,二房住在屏山村,離大宅遠著呢,但是大房四房就住在老宅的破屋子里,在大宅旁邊,做什么都在王氏的眼皮子底下,哪里敢反抗。
她也只能內心感嘆一下,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里有精力顧及別人。
不過,陳靜宜還是讓三郎偷偷地往老宅大房和四房屋子里塞了幾個饅頭,畢竟,大房四房和二房是共苦的情分。
等到三郎回來,陳靜宜和二郎端著食物,大丫扶著二丫,三郎扶著四郎往回走。
他們這群人瘦弱不堪,除了陳靜宜,其余的幾個人身上都是血跡,大郎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里面血肉翻騰,看得心驚膽寒。
初冬的百姓沒什么事,許多都會竄個門子,看到邵家二房這幾個孩子,無不指指點點。
有同情的,有可憐的,有惋惜的,還有鄙夷諷刺叫囂著二房不孝惹祖母生氣的邵家走狗。
陳靜宜通通無視,她對灃水村的村民沒什么好感,二房被攆出去的時候,這些人可沒少落井下石。
灃水村通往屏山村的路坑坑洼洼,還要上下兩個大山坡,翻過山坡走上一段才能到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