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可怕的魔魘
埋伏、狙擊,突如其來。
箭雨自兩側(cè)緩坡飛射,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轉(zhuǎn)瞬即至。
“啊~~!”
魘軍猝不及防,紛紛中箭墮馬,慘叫、馬嘶、怒吼在利箭的呼嘯中亂成一片。
苦竹坐在馬上,露出一絲慌亂,他剛才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在白鹿峽外設(shè)伏,而且更進(jìn)一步,藏在了地下,打了魘軍一個毫無防備。
身后,退回峽谷的路已經(jīng)被巨石堵死,前方看似一片坦途,但苦竹相信,一定有無數(shù)絆馬索和陷阱在等著他們。
所以,現(xiàn)在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死戰(zhàn)!
唯有殺光這些漢軍,他們才能活下去。
此時,外圍魘軍落馬后將幾個核心人物暴露出來,箭雨中,幾支利箭力量更足、速度更快,顯然出自用箭高手,后發(fā)先至,目標(biāo)直指苦竹。
卻羊、裂牛立即拔刀揮斬,怒喝聲中,襲來的利箭被一一斬成兩段。
“莫慌!下馬據(jù)敵!”
事已至此,苦竹迅速鎮(zhèn)定下來,高喝一聲,揮動手中竹鞭,將一支勁矢拍落。
不出所料,魔魘苦竹也是一位高手。
苦竹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讓所有魘軍從慌亂中驚醒,紛紛下馬用馬匹擋住箭矢。
“舉盾!”
可離舞動手中長矛,矛影如風(fēng)車般擋住射來的利箭,口中高聲厲喝。
幾面巨大的盾牌豎起,形成盾陣擋在苦竹周圍。
苦竹翻身下馬,站在盾陣之中,開始仔細(xì)觀察局勢。
三輪箭雨過后,云中軍和錦衣衛(wèi)紛紛躍出,向魘軍殺去。
當(dāng)先兩人速度奇快,正是杜江和岳震雄,而秦漢完成阻塞峽谷的任務(wù)后,自山崖一躍而下,手持一柄斬馬刀沖向魘軍,氣勢狂野。
三人眼中只有盾陣中的那個人,他們唯一的目標(biāo)便是……苦竹!
苦竹目光依次從三人身上掃過,口中不停吐出一道道命令:“可離,攔住那個錦衣衛(wèi)?!?p> “卻羊,那名軍校歸你?!?p> “裂牛,你去后面,可退,不可硬拼。”
“其余人向我靠攏,組圓陣!”
此刻,苦竹就像一名久經(jīng)沙場的統(tǒng)帥,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魘軍在他的指揮下,迅速行動著,穩(wěn)定局勢。
杜江、岳震雄和秦漢,目標(biāo)都是苦竹。
必殺苦竹,不惜一切代價!
但在此之前,他們必須先將苦竹分派而來的對手解決。
轉(zhuǎn)眼之間,六名士級高手先后接戰(zhàn),人影與兵器閃動交錯,形成一團氣浪,聲勢驚人,讓其余人等難以靠近。
雙方軍士都自覺避開三處戰(zhàn)團,以苦竹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展開一場激戰(zhàn)、混戰(zhàn)、血戰(zhàn)!
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吶喊聲、慘叫聲,兵器交擊夾著戰(zhàn)馬的嘶鳴,鮮血與肢體飛濺,形成冷兵器作戰(zhàn)獨有的慘烈殘酷畫卷。
……
人群中,吳池并不顯眼,他秉持著預(yù)定策略,既不怯戰(zhàn),也不冒進(jìn),手中戰(zhàn)刀時而幫對方卸甲,時而搶上一顆人頭,進(jìn)退如風(fēng),收發(fā)自如。甚至,他還有余力觀察場中的局勢。
杜江對魘校可離,兩人都是士級巔峰,短時間難分勝負(fù)。
岳震雄和魘校卻羊都是初入士級,正好勢均力敵。
秦漢和初入士級的裂牛之間的戰(zhàn)斗,是唯一強弱分明的一對。
秦漢手中那柄巨大的斬馬刀,刀出如飛龍,落刀如猛虎,揮出如山刀影,威猛霸道,一刀又一刀,砍的裂牛腳下地面龜裂,連連后退,優(yōu)勢極為明顯。
吳池暗自驚嘆,難怪杜百戶說這廝長于武道,看架勢竟然比杜江還猛三分。
士級高手之間的交手,雙方每一擊幾乎都能集中全身力量為一點,再吸收天地之力補充自身,爆發(fā)力驚人,持久力驚人。
吳池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盾陣中的苦竹。
只見他掃視全場,喚過一個魘卒,在他頭頂一擊,臉色立刻蒼白下去。
隨后在苦竹指示下,那個氣勢暴漲的魘卒向一處即將被突破的位置奔去。
接著又喚過一名魘卒如法炮制,苦竹臉色又白一分,襯的臉上紅色魘紋鮮紅欲滴,格外妖異。
那個魘卒立即按照他的指示向一個薄弱處補上去。
吳池手中戰(zhàn)刀一頓。
“不對!”
他立即轉(zhuǎn)頭重新看向秦漢。
裂牛在秦漢的刀下節(jié)節(jié)敗退,嘴角溢血,連頭盔都已被砍落,此刻披頭散發(fā)、狼狽不堪,眼看就要被斬于刀下,一旦秦漢解決裂牛,形勢必將劇變,關(guān)鍵時刻己方多出一名士級高手,結(jié)果是什么,連吳大都能看出來。
這么明顯的局勢,沒道理始終掌控局面的苦竹卻看不到,可為何他無動于衷?
吳池暗自警惕,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二郎!你小子發(fā)啥愣?趕緊給他們寬衣……”黑皮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對他突然開始劃水表示不滿。
“哦哦……”吳池嘴上應(yīng)著,目光卻始終望向秦漢那邊。
秦漢接連三刀,將裂牛劈的虎口震裂,踉蹌著繼續(xù)后退,吳池目光掃過,突然瞳孔一縮……
此刻,秦漢氣勢如虹,狂飆突進(jìn),殺的魘校裂牛不斷后退,不知不覺突進(jìn)魘軍防線之中……
裂牛踉蹌后退,撞到了一個背對的魘卒,兩人一起跌倒?jié)L在地上。
秦漢大喜,高高躍起,一刀全力劈下,他要陣斬強敵,要讓那個斥候小子知道,比武力,你還差的遠(yuǎn)。
就在這時,裂牛迅速轉(zhuǎn)身,奮力抬起手中砍刀招架,同時,他身邊那個被撞倒的魘兵突然暴起,手中一柄尖細(xì)的利劍如毒蛇般刺向他的咽喉。
秦漢臉色巨變,暗道不好!對方竟然還藏著一名士級高手,他們故意布置了一個陷阱,目標(biāo)顯然就是……自己。
但此時他人在空中,全力揮刀之下,動作已經(jīng)用盡,根本沒有余力閃避,眼看利劍便將刺入他的咽喉。
突然,一抹刀光亮起,如閃電般劈在劍尖之上,接著刀光如疾風(fēng)驟雨般,連續(xù)劈砍劍身,叮叮叮叮,如切菜般密集……
終于劍鋒被撼動稍許,擦著秦漢的脖頸落空,激起一身寒栗。
下一刻。
“嗨!”
秦漢吐氣開聲,一刀劈下,將裂牛劈的口噴鮮血,胸前戰(zhàn)甲開裂,現(xiàn)出一道傷口。
秦漢雙腳落地,一秒都未遲疑,擰身一刀向那名魘兵斬去。
魘兵必中的一劍被連綿的刀光斬開后,含怒一劍刺向刀光的主人,對方已經(jīng)躲避不及,他卻不得不后撤退開。
場面出現(xiàn)短時間安靜。
此時,裂牛身受重傷,躺在地上,胸口不斷起伏。
秦漢手持?jǐn)伛R刀劇烈喘息、汗出如漿,慶幸自己死里逃生。
那名魘兵偷襲失敗,眼神兇戾陰狠,一把扔掉臉上的黑布,露出一臉青色魘紋。
“鬼魘?!”
秦漢臉色一變。
鬼魘與魔魘、贗魘一樣,乃是特殊魘族,數(shù)量很少,但每一個都擅長隱匿、偽裝、刺殺、偷襲。
最終,秦漢的目光轉(zhuǎn)向那柄刀的主人,就是這位高手剛才救了自己一命……
“吳……池?!”
秦漢一聲驚叫,就像看到“塞北春”的小姐姐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一樣,眼睛瞪得快突出眼眶,嘴張的能看到扁桃腺,比剛才看到鬼魘反應(yīng)還激烈的多。
怎么會是這小子?他怎么及時出現(xiàn)的?莫非他是奸……呸……
秦漢習(xí)慣性的思考方式被自己打斷,什么奸細(xì)之類的純屬胡扯,再這么想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了,不過他還是很難接受被吳池救了自己的事實。
吳池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一派高手風(fēng)范,仔細(xì)看去,他握刀的手在不住顫抖。
剛才無意中看到這個臉上蒙著黑布的家伙,結(jié)合苦竹的反應(yīng),吳池就知道有故事,立即沖過來及時出刀救了秦漢一命,可鬼魘的一劍豈是那么好接的?
現(xiàn)在對付魘兵只需一刀的吳池,自己都不知道砍出多少刀才撼動對方的劍鋒。
境界上的巨大差異,很難彌補,對方的下一劍便很難躲避了,多虧秦漢這小子在武道方面還不算笨,及時逼退了對方。
鬼魘必中的一擊沒有得手,陰狠的看了吳池一眼,便把注意力集中在秦漢身上。
秦漢此時依然處在自我懷疑之中,吳池實在看不下去,喝道:“發(fā)啥愣?趕緊上??!”
“哦哦……”秦漢這個試百戶被他一喝,不由自主的揮刀向鬼魘撲去。
鬼魘身形飄忽,躲過刀鋒順勢劍指咽喉,兩人你來我往,戰(zhàn)在一處。
突然,鬼魘大喝一聲“住手!”斜著躥出,秦漢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吳池偷偷摸摸的將刀鋒伸向裂牛胸前。
一刀刺入魘校裂牛胸口,吳池隨后倒地翻滾,躲避鬼魘,只覺大腿一涼,尚未起身,鬼魘下一劍已經(jīng)刺到。
這時,一道黑影突然沖來,一把抱住了吳池……
……
錢彼得躺在地上,胸口不斷有鮮血涌出,趙強森徒勞的用手按住傷口,卻怎么也止不住。
吳池坐在地上,按著大腿上的傷口,茫然的看著他。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才認(rèn)識兩天的錦衣衛(wèi),居然會舍命救自己。
“沒必要,……你沒必要救我的?!眳浅剜馈?p> 錢彼得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卻面色坦然:“你……能救……百戶,我……為何不能……救你?”
“我……”吳池語塞。
錢彼得制止了趙強森的徒勞,稚嫩的臉上露出微笑:“二郎,……你活著……比我……有用,你……聰明……,錦衣衛(wèi)……需要……你?!?p> 吳池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內(nèi)心是孤獨的,總習(xí)慣于抱著冷眼旁觀的心態(tài)面對眼前的一切,但此刻,面對一個因為救自己,即將死去的人,一個忠誠的錦衣衛(wèi),吳池淚如泉涌。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必犧牲,不必……救我?!眳浅剡煲?。
錢彼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此刻,他突然用力握住吳池的手,死死抓住趙強森的手,視線在他們臉上掃過,用盡全身力氣,吐氣開聲,留下最后一句話:
“我……是……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天生就是要……犧牲的,這……是我們的……榮耀!”
……
秦漢怒吼著揮動手中斬馬刀,這一刻他無比憤怒。
身為一名錦衣衛(wèi),一名武者,對手在與自己交手的時候,還能對別人出手,導(dǎo)致吳池重傷,錢彼得犧牲,這是莫大的恥辱。
他把這種憤怒發(fā)泄在對手身上,一刀接著一刀,有進(jìn)無退,勇不可當(dāng),逼的鬼魘只能閃避退讓,可惜他不會“怒刀斬”,否則憑他現(xiàn)在的怒氣,魘將來了都得跪。
此刻,戰(zhàn)局仍然激烈進(jìn)行著,雙方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挺身而出。
魔魘苦竹,連續(xù)激發(fā)了五名魘卒的潛力,借他們頂住了云中軍和錦衣衛(wèi)的進(jìn)攻??吹焦眙|出手被化解,接著便是裂牛敗亡,局勢漸漸向漢軍傾斜,苦竹的臉色白的嚇人。
“唉!”
苦竹輕輕一嘆,人算不如天算,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自己一直隱藏不露的能力今天……藏不住了。
這種能力有傷天和,對自己損傷極大,一旦泄露出去,魘軍必定讓自己使用,漢軍必殺自己,所以他隱藏至今。
“諸位!”
苦竹站在幾面盾牌之間,大聲喝道:“不要慌張,給我爭取一炷香時間,我為你們殺光漢軍!”
苦竹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自信,讓人一聽就能感覺到,他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死傷慘重漸漸萎靡的魘軍立即士氣大振,齊聲高呼:“諾!”
苦竹盤膝而坐,將竹鞭置于膝上,雙目緊閉,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杜江一面與可離交手,一面在關(guān)注各處戰(zhàn)局。
他一直懷疑魘軍還有底牌,看到鬼魘突然出現(xiàn),出手偷襲秦漢卻被吳池化解,導(dǎo)致裂牛重傷,秦漢無恙,杜江暗自松了口氣。
接著吳池先干掉重傷的裂牛,又被鬼魘重傷,錢彼得為救吳池中了致命一劍,接著秦漢暴怒,壓著鬼魘打,局面漸漸向己方傾斜。
杜江這才放心,這一仗要贏了。
此時,魔魘苦竹突然發(fā)話,要在一炷香后殺光漢軍,讓他不由皺起眉頭。
難道苦竹除了激發(fā)魘卒潛能,還有別的手段?
天色突然昏暗起來,彤云密布,讓人心中一片壓抑。
又有一陣寒風(fēng)突然來襲,在炎炎夏日里讓人感到徹骨冰寒,仿佛來自九幽,有種鬼氣森森的感覺,隨后以苦竹為中心,一股灰色旋風(fēng)憑空而現(xiàn),開始不住旋轉(zhuǎn)擴大。
杜江大驚,雖然不知道后面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變化,但肯定對漢軍極為不利。
“全力進(jìn)攻!快干掉苦竹!”
命令一出,所有云中軍和錦衣衛(wèi)都瘋狂的撲向?qū)κ?,甚至有幾處已?jīng)出現(xiàn)了以命換命,同歸于盡的打法。
趙強森將錢彼得的尸體放在吳池身邊,轉(zhuǎn)身撲向戰(zhàn)場,只留下吳池抱著大腿獨自觀望。
戰(zhàn)場上,一直與對手勢均力敵的岳震雄突然搏命,主動用左肩接住卻羊的刀鋒,隨后一刀送入對方的咽喉。
杜江騰身躍起,任憑小腹被可離的長槍貫穿,迅速拉近雙方距離,在可離驚愕的眼神中,一刀砍掉對方的頭顱。
轉(zhuǎn)眼間,杜江、岳震雄重傷,可離、卻羊死亡。
形勢變化之快,讓所有人乃至吳池都驚呆了,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含義嗎?
眼看沖到最前面的漢軍已經(jīng)距離幾面盾牌不遠(yuǎn),倒下的魘軍越來越多。
就在這時,吳池?zé)o意中發(fā)現(xiàn),灰色旋風(fēng)范圍內(nèi),一具魘軍尸體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接著又有一具尸體的手臂動了,他寒毛倒豎,立即驚呼:“小心!魘軍的尸體動了!”
眾人聞聽,頓時大驚,低頭一看,果然,一具具尸體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猛的撲向前方,一名云中軍措手不及,被尸體撲倒在地,咬住肩頭不斷撕咬。
又一具魘軍的尸體爬起來,撲向一個魘卒,魘卒臉上的魘紋似乎亮了一下,尸體一頓,掉頭向另一個方向撲去。
短短一分鐘,已經(jīng)有十幾具魘軍尸體重新站了起來,像野獸般撲向漢軍,幾名漢軍被撲倒在地,發(fā)出慘叫,已經(jīng)沖入敵陣的漢軍腹背受敵,不得不敗退回來。
眾人無不被這突來的變故所震驚,這魔魘苦竹竟然能起死回生?
吳池看著盤坐不動的苦竹,心里一陣寒意,難怪都尉大人和杜百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干掉他,在戰(zhàn)場上,這種驅(qū)使尸體的手段太可怕了。
這個苦竹太可怕了!
吳池卻不知道,杜江和岳震雄心里的震驚比他更甚。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苦竹的能力是激發(fā)魘卒的潛力,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干掉他,是擔(dān)心他將來成長到能激發(fā)魘校的地步而已,誰也沒想到,苦竹竟然是罕見的雙能力者。
杜江暗自慶幸有今日的伏擊,否則這個苦竹一旦能力增強,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便是所有漢軍的噩夢,今日必殺苦竹!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杜江和岳震雄對視一眼,抱定必死的決心。
眼見漢軍被魘軍和尸體殺的驚慌敗退,杜江大喊道:“不要慌,快把尸體的頭都砍掉!”
眾人仔細(xì)一看,果然如此,凡是頭被砍掉的尸體都沒有動靜,卻羊和裂牛的尸體都變成了野獸,可離的尸體卻沒有任何動靜。
秦漢繼續(xù)追著鬼魘猛砍,反手一刀,將一具尸體的頭砍掉,尸體失去頭顱后栽倒在地,沒了動靜。
漢軍趕緊把尚未起身的尸體頭顱砍掉,漸漸穩(wěn)住陣腳。
但因為對手活人和死人加在一起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還是失去了優(yōu)勢落在絕對下風(fēng),而且,誰能保證一定能砍掉敵人的腦袋?如果不砍掉腦袋,對手隨時都會重新站起來,形勢會越來越不利。
漢軍中,壓抑恐慌乃至絕望的氣氛開始彌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