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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太陽落

第十一章 立冬瑣事

西邊太陽落 木頭不是樹 4540 2021-07-02 17:23:00

  再過幾天就是立冬,椿家正在準備著祭祖的事情。

  “主子!!椿祈玫回來了!”從小伺候椿禮的下人,也是現(xiàn)在椿家大總管祥桃,慌慌張張的從外面回來。

  “你說誰回來了?”

  “椿祈玫??!”

  椿禮大驚:“那丫頭?怎么可能?。∧銢]看錯吧?。俊?p>  “錯不了!”祥桃拍著胸口:“奴才出去置辦冬至用品,回來時路過喜壹家,看見門口停著幾輛大馬車,好奇就多看了兩眼,下車的女的跟那丫頭小時長得十分相似,可那眉間一點紅痣,奴才確定,就是她?!?p>  “喜壹家········”那可是雁北最好的客棧,椿禮臉色大變,接著問:“母親知道嗎?”

  “應(yīng)該不知道,看祥子他們才從外地過來?!?p>  “不知道,哼,好好好!”椿禮握緊拳頭,這丫頭還能回來,椿意,我的好妹妹,死了這么多年還能一直讓自己鬧心。“去把胡麗胡李叫來,兩個辦事不利的家伙!”

  主子的脾性祥桃一清二楚,平日什么火兒當了面的發(fā)出來,眼下連連說好···要出事啊,她趕緊應(yīng)下,去找那兄妹兩。

  原先,雁落云除了閑在府上,就是和祈鈺去季晴那兒。祈鈺喜歡和季晴喝酒,那個季晴長得好看、穿的妖嬈,但話不多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要不是兩人成親,雁落云十分懷疑他們關(guān)系匪淺。如果司雨傲在,那還可以和他說說話,如果他沒來,就相當于換了個地方發(fā)呆,總不能去前面的相公管看男人吧,去多了十分沒意思。不過自從認識了梨柔,終于有了新去處,現(xiàn)在三天兩頭往哪兒跑,稱呼也從“梨老板”變成了“柔姐姐”。

  “再過兩日就是冬至,你家過節(jié)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梨柔才忙結(jié)束,雁落云就過來了。這些日子的相處,梨柔十分喜歡雁落云,兩人也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差不多了,就是上次買的那個香燭,小爹說圖案不好,我重買一對?!?p>  “家里那么多下人,還要你個家主親自去買啊。”梨柔開玩笑。

  “唉,是我自己要求的,說起來就頭疼。”一提到這個事,雁落云的話就停不下來:“我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雖然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樣,但是,現(xiàn)在這情況真的不習(xí)慣。如果往后都像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我怕是要瘋掉了!”

  高調(diào)的語氣還有夸張的表情,一下子把梨柔逗樂了:“你啊~人家想享受還享受不來,你倒好!”

  “要不咱們換換呢,你去那宅子待著。我來照顧你的飯館。還是你好,守著自己的小店,一定每天都很充實吧!我也想找個事做做呢!”

  “我這個叫糊口,討生活!不過,年后就不準備做了?!闭f到這個梨柔有點傷感。

  “怎么了?”雁落云關(guān)切的問。

  “唉,現(xiàn)在生意難做,一年賺不了多少錢,人還不能歇息,我準備把屋子租出去,好好休息一番再找個別的事兒做。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個人成親生子····”

  “成親生子?這么說·····要死了!柔姐姐,王大廚不是你夫人?”雁落云吃驚的問:“哎呀,慘了,我一直以為你們是一對·········還找他說笑呢!”

  “他是我夫人?哎呦,落云你真會想~”梨柔愣住,“王詰那個悶葫蘆,平日我問他些事兒他都不多說,還會同你多說話!你一天到晚瞎想什么!”

  梨柔假意敲了一下雁落云的腦袋接著說道:“這些年啊,我一直在店里忙著,家里中無長輩,婚事也沒人催,過完年就二十一了,鄰居里同齡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還沒成親····,呵呵,其實算下來多逍遙了幾年挺好的~對了,你不是說要買東西的嗎,天都要黑了還不快去!”

  想到自己的事情,她心中幾多惆悵,找了個噱頭把雁落云支走,落云真是的,竟然認為她和王詰是一對兒,哈哈,看起來像嗎?梨柔回頭看了看灶臺邊的王詰,爐火下的臉通紅····有些事自己覺著沒什么,經(jīng)旁人說了心里反而有了想法,梨柔突然有了感慨:小男孩也成大人了!

  到了十月二十,冬至那天,商韋在雁宅里簡單的擺了個祭臺,畢竟親人都在鳳國,一家人簡單祭拜過后便去吃飯。桌上,商韋提起來禾家的事:“落云啊,咱們在這也一個多月,雁北城里城外我全都打聽過了,人可何的有不少家,可是這稻谷禾的好像都沒聽過!”

  “恩,柔姐姐那里我也問過,她也是這么說的。不過她說,若是大戶或是官宦人家,有可能遷都時,跟著皇上一起搬到邑城去了?!毖懵湓苹貞?yīng)。

  “這點我倒沒有想到!”商韋點頭贊同

  “那小姐,我們?nèi)ヒ爻前?”童稚聽風就是雨,他一心想著快點找到禾家少爺:“叔叔,咱們吃過飯就收拾收拾去邑城找人吧!”

  “不行!”雁落云立刻反對。雁北城,這個好不容易才熟悉的地方,怎么能輕易放棄又去一個新的陌生的環(huán)境呢,況且她心里有些事情:“我不想走?!?p>  “小姐!你不能因為椿三這個臭男人,置雁家不顧,你就曉得護著他??!”童稚放下筷子,鼓著的腮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不喜歡這樣的小姐,我討厭你椿三!”小人朝著椿祈鈺狠狠的瞪了一眼,跑了出去。

  “是祈鈺?。?!”雁落云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雁祈鈺?。 ?p>  “稚兒~。唉,”商韋看著童稚遠去的背影無奈嘆息:“落云,童稚的話,別放在心上。可是禾家少爺還是要找的啊?!?p>  “千里迢迢來到雁北,又要去邑城。你們在這兒還有個宅子,邑城呢?人生地不熟,一大家子的人衣食住行,處處都要思量,再說,邑城可不比這里,那是皇城,天子貴地,找人說找也好找,說不好找比大海撈針還難。最重要的,你們知道那個禾家少爺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是死是活,是否成親。若人家早已嫁人育子,難道你們還要把他搶過來?”一直沒說話的祈鈺開口,話是難聽,可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這事總要個結(jié)果?!鄙添f沒有妥協(xié):“真實情況,只有見了面才知道!”

  “小爹!祈鈺的擔心都是事實,之前的事我不記得了,好不容易在這里在這里安頓下來,一家團聚。”雁落云握住商韋的手:“小爹,那個時候我在這個宅子里醒來,腦中一片空白,獨自生活的小半個月。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浮萍,隨波飄蕩,好不容易生了根?,F(xiàn)在又要把根斬斷,小爹啊,我真的不想走,不想再飄一次。小爹,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看著紅了眼的姑娘,商韋最還是于心不忍“好,好,這事我們再商量,再商量?!?p>  “太好了?。?!小爹,我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找人的!小爹,謝謝,太謝謝你了?!毖懵湓萍拥乇W∩添f,祈鈺說的沒錯,小爹果真是個好人。

  雁落云和椿祈鈺回到東三院,兩人圍著爐子烤火。“祈鈺,我今天去柔姐姐那里,她說,過完年想把店關(guān)了,租給別人······”

  “這樣也好。她的店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年到頭,賺不了大錢人還累。租給別人,收收租金挺好的····”看著她欲言又止,椿祈鈺故意這么說。

  “不是這樣!王大廚燒菜味道不錯的,可惜都是些家常菜,再者,柔姐姐用的都是真材實料,所以菜價比同樣的小店略貴一些·,這同等菜式比價格,同等價格比菜式,店鋪是裝修簡單,毫無特色,也靠老客熟客支撐著,確實賺不到多少銀子,但不是所有的不大館子都賺不到錢啊!”雁落云叭叭說了一大堆。

  “對對對,小妻主說的都對!”椿祈鈺聽她亢奮的說完這些話,心中大概知道她所想做的,于是把人拉入懷中:“云兒說的這么有理,要是把那店給你打理,一定賺的缽滿盆滿?。 ?p>  雁落云聽他陰陽怪氣的話,給了一個白眼:“哼,反正不會虧本。”

  “你是想把梨柔的店接下來吧?。俊贝黄礅暱拷懵湓?,捧起她的臉:“想做就去做,我一定全力支持!銀子夠嗎?不行我去季晴那里·····”

  “你找季晴做什么啊?”兩人本是惺惺相望,雁落云聽了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她在梨柔那兒打聽過祈鈺的事,她自知那都是謠言,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此刻話說出口,才明白那些話還是在意了。

  “我去季晴那里拿銀子!我是你夫人,正經(jīng)男人。你亂想什么!!”

  “我、我是怕你跟季老板學(xué)壞了!”雁落云討好地趴到祈鈺腿上,心里有些內(nèi)疚,但更多是對未來的憧憬?!般y子的事你不要擔心,上次去當鋪的銀子基本沒花,商叔還時不時給我些碎銀子,只要把店開起來后面的事都好辦。祈鈺?。∥乙龃笫铝?!”

  “怎么!這是大事,那欠我的喜宴呢,就被排擠下去了?這可不行!!”

  “知道啦,知道啦!”雁落云趕快環(huán)住他的腰:“你再聽我說說吧,我有好多話想說呢!”

  雁落云這邊開始規(guī)劃未來,當日椿家那邊也發(fā)生了件大事。

  正午,椿家一家老小正在祠堂祭祖,門外來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一位女子,和椿祈鈺七分相似,湖藍的夾襖,外面罩著一件金絲絨的披風,雙眉間一點紅痣,淡淡的朱砂,讓人過目難忘。這便是前幾日祥桃在街上看到的女子,椿祈鈺長兩歲的姐姐椿祈玫。

  仆人扶她進了大門后,輕車熟路地走到椿家祠堂,椿凌夷正在上香,一聲“祖母”傳入耳中。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面前的女子,那眉間的紅痣?。?!

  陳年往事沖上心心,手微微顫抖聲音哽咽:“玫兒、我的孫女啊,這些年你去哪里了?”飽經(jīng)風霜的臉龐兩淚水緩緩流下,顫抖的雙手緊緊握著來人的手“意兒走了,你跟著失蹤,這些年,你一個人怎么過的啊!”

  “祖母放心,這些年我過得都好。今日回來,想給祖先上柱香。尤其,是給母親上一炷香。”

  祖孫相見,場面溫馨感人,可是有個人卻冷臉旁觀,這人就是椿禮?!耙换问?,你說走就走說來就來,當椿家是什么地方!況且你現(xiàn)在、姓禾不姓椿那!”

  椿禮那日聽祥桃說了那事,立刻就讓胡麗胡李去查探,到底探了些消息回來。喜壹家的小二證實,最近店里確實住了一行遠到而來的客人,而且包了一整層的客房,非富即貴,其中是有一位眉間有痣的,但聽著人都叫她禾娘子,沒聽說姓椿的,椿禮這一問實則也是試探一二。

  “這么多年姨母還是一樣會說笑!”椿祈玫就是如今的禾懷,上完吉祥遞來的還魂香,磕了三個響頭,她的下人蓬萊立刻把她扶起。禾懷回來后就命人打聽了當年母親去世的事情,外面?zhèn)鞯暮湍菚r候那夫妻兩說的差不多,能放出這話的一定是椿禮,母親的死一定也和她脫不了干系。

  “姓氏不過是個代號,椿家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不是家是什么?!?p>  “椿意病逝,當日你便不知所蹤,如今改名換姓,還好意思說這些話?!贝黄礅暫痛黄砻刀奸L得偏像母親,那個椿意,明明是妹妹,卻處處強于自己,母親也更加寵愛她,明明自己才是長女,椿家的繼承人,可當家的卻是妹妹!!好不容易死了,椿三也離開了,這下再也沒人能影響自己在椿家的地位了,她又突然出現(xiàn),真是可恨!椿禮心中悶火越燒越旺:“椿意中午喝了你煎的藥,下午人就沒了,你緊跟著失蹤,外面都傳言你畏罪潛逃···········”

  “姨母!外面這樣傳,您作為椿家人也當成真了。唉~當年的事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相信我們都很期待?!焙虘汛驍啻欢Y的話,接著看著椿凌夷:“祖母,當年情況混亂,不是一言兩語能說的清的。那日我給母親送了湯藥,回來的路上突然被人擄走,后來只能說我命不該絕,遇到貴人,他們收我為義女,改名禾懷。我今日回來,只是記掛您和弟弟,聽說弟弟已經(jīng)成婚,見您依舊堅朗,一切就都放心了?!闭f著椿祈玫又向椿凌夷拜了一拜,

  椿凌夷雖然精神氣足,可是見到失蹤多年的孫女,往事從提,淚眼婆娑,一下子好像蒼老了幾歲:“祖母相信不是你做的?;钪秃茫钪秃冒?!叫什么沒關(guān)系,只要人好好的,祖母就放心了。祈鈺親事雖然草率,但祖母盡力了,今日能再見你,我百年后,見到你母親,無愧了!”

  禾懷聽她說這些鼻頭也泛酸,依依不舍松開手:“祖母還請保重身體,香上完了,我就先告辭了。”她路過椿禮時停了一停:“我如今在邑城過得很好。所以特地為您備了分大禮,改日一定送到府上?!?p>  椿禮用力抑制自己想要尖叫的沖動,臉應(yīng)為用力變得扭曲。

  “賤丫頭,改名換姓,有靠山了就想反了天了!”一回到屋,她把花廳里能砸的的都砸了:“現(xiàn)在還敢威脅我!造反了,造反了,哼,禾懷是吧,我看看你到底做個什么妖!”

  

木頭不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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